太陽就快要西沉而下,天色漸漸的有些暗淡。大部分村民此刻都已經各自散去,只留有一些孩童與閒散人員。
村長看此事已經有了定論,便招呼剩下的衆人都散了。
只是顧如煙與紀舒年就比較尷尬了。
顧如煙前面剛說完要與柳家人斷個乾淨,這會兒總不好回去那柳家住下。
而紀舒年就更有意思了,他壓根兒就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人,更別提住處了。
二人相視一笑,皆在對方眼裡看出無奈與好笑。看着看着皆是‘撲哧’一聲笑開來。
這番尷尬的情境下二人竟有心思笑得如此每日心沒肺。村長看着不知想着什麼,搖了搖頭也住着柺杖顫顫的走開了。
一會兒的功夫,這邊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沒走。
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到底是紀舒年先開了口:
“紀舒多謝姑娘仗義相救”說着微笑抱拳一禮。
顧如煙尷尬。
她叫顧如煙,但她的身體叫柳葉。她此刻內心豎起中指,屈服於現狀:“額……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姓名了,我也就不自報家門,眼下主要的是解決吃食與住所的事”
紀舒年倒也沒多少慌張,淡定道:“柳姑娘在此處生活了這麼多年,不說有無朋友接濟,但能遮風擋雨的殘破房屋應該能找得到吧?”
顧如煙在與王氏決裂之前就想到了這點,也沒什麼可愁的,實在不行還有村長呢。
她記憶裡的村長爲人一直頗爲正直,在村子裡也是德高望重,不然也不能這麼大年紀還一直在村長的位置上。
如若她今天晚上實在沒吃住的地方,估計村長也會收容一晚。
更何況……
她記憶裡村西頭靠近西祿山山腳的位置有一個廢棄的房屋,那前是一個光棍獵戶的房子,光棍冬日裡上山打獵,就再也沒回來了。他的那座小屋子就一直立在那裡,村子裡再窮的人也沒有打它的主意。
估計也是看那獵人無人送終覺得可憐,這會兒倒是便宜了她們。
至於吃食。
她抻着脖子看了一眼面前的大河。
這條河還真是不小,約摸着得有十來米寬,記憶裡這條河是在村子北面邊緣。很長很長,據村裡人說,這條河一直通向京臨運河,只是一到旱季這條河就會縮小一大半,所以無法成什麼氣候。
看着這麼大一條河,想着,裡面一定有不少魚吧?
烤魚……
咕咚!她下意識的嚥了下口水。
在距離如此相近的位置紀舒年自然是聽到了,順着顧如煙的視線看向那條河。
不由搖搖頭爽朗一笑:“看樣子柳姑娘這是早已想到法子了,那麼今天晚上住處你來解決,吃食包在我身上,如何?”
顧如煙看他也看向河裡,頗有默契的點了點頭,知道他要做什麼,於是道: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紀舒年早就知道她會答應,對着顧如煙點點頭,淡定的撿起一根成年男子拇指粗細的木棍,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幾下就把那樹枝削的尖尖的。
她看着紀舒年的動作,自己不會叉魚所以也不去搗亂,四處尋找着散落的樹枝與粗木棍。
顧如煙把火堆支起來的時候紀舒年剛好帶着幾條魚走了回來。
火堆噼啪作響。
她坐在地上,一手擱在膝蓋上墊着下巴,另一隻手拿着根樹枝撥弄的火堆。聽見有聲音傳來,微微擡眼便看到他映着橘紅火光的衣角。
紀舒年面對着顧如煙坐到地上,手上動作着,面上漫不經心的樣子:
“姑娘日後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