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笠面容淡定,伸出修長掌抹了一把臉,嘴巴綻放出好看的弧度:“你也太激動了吧?”
“激動你個屁!”顧小北看着他臉上還低着水溼噠噠的俊臉,糾結着要不要給他條帕子擦擦?可是給他帕子他會不會說這是她送給他的定情信物?
“哦,不是激動,那就是興奮了,”白青笠肯定地下判斷。
顧小北覺得自己快要得內傷了,丫的能不能這麼無恥啊?咬牙切齒道:“我現在特別想把你大卸八塊,燉了吃!”
“原來你對我垂涎已久,”白青笠笑得更燦爛。
與他爭辯只會自取其辱!顧小北決定不再與這廝爭辯,對無賴的人,顧小北向來以無視對待,也不再管白青笠。想起小寶一天都沒有洗澡,顧小北重新去廚房裡打了半盆熱水回來幫他擦一擦小身子。
等她回屋的時候,白青笠已經不在了,只見桌上多了一本書,顧小北放下木盆,疑惑地拿起書一看竟然是本菜譜。無論是哪個廚師,即便他本身已經擁有一身好廚藝,但是看到菜譜還是會非常激動,因爲哪個廚師都不嫌學到更多能做出好菜的方法。
顧小北兩眼發光,迫不及待地打第一頁,剛打開,夾在第一頁上的紙條就掉了下來。顧小北撿起紙條一看,是白青笠好看的字跡:“此乃幾十年前皇宮御廚所做的菜譜,你好好研習,或許對你有益,另,鑑於你今天太累,本夫子心地善良,決定下次再來與你談姿勢的問題。”
顧小北自動把最後幾句話忽略,急切地翻了幾頁,越看越激動,皇宮的御廚果然了得,裡面記載了很多民間所沒見過的菜譜,深懂廚藝之道的顧小北非常強烈地感覺到,按照這些菜譜一定非常的好吃,這些菜不是一般廚師能做得出來的。
顧小北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皇宮的御廚當然個個頂尖,換位思考,如果她是皇帝,她一定也會用手中無上的權利,招攬全國所有做菜最好吃的廚師爲她做菜。
而令顧小北疑惑的是,白青笠怎麼會有這幾乎不可能存在於民間的御廚所著的菜譜?據她所瞭解,皇宮並沒有禁止御廚寫菜譜的規定,但是很多御廚爲了讓自己獨佔最好的廚藝,自然不能讓自己的琢磨出來的菜譜泄露出去,因此一部分廚師都是不寫菜譜的,如果想傳承給後人也只是通過口頭傳授給徒弟或者子孫。
另一部分寫菜譜的御廚也不會輕易給他人看,畢竟誰都不想讓自己御廚的地位被別人代替。因此流出在民間的御廚所著的菜譜非常的少,甚至幾乎沒有,而白青笠卻有一本,這不能不讓顧小北疑惑。
然而再多的疑惑都被顧小北放到一邊去,現在最吸引她的就是這菜譜了,管他怎麼得來的。
匆忙給小寶擦了身,顧小北就坐下秉燭夜讀,一直看到凌晨睜不開眼睛了,才吹滅燈睡下。
第二天,顧小北是被小寶的小肥腿踢醒的,小寶每天早上天沒亮就醒了,這可苦了顧小北,她昨天晚上睡得晚,現在眼睛澀澀的。
半眯着眼起來給小寶把了尿換了尿布,顧小北把他放進木車裡,擡着到院子裡。這木車是顧小北按照二十一世紀的嬰兒車畫出大概的圖形,然後讓顧大田做的。顧大田小時候跟顧長明學過一些木匠工藝,雖然不精通,但也能做出個簡陋的木車。
這木車自然沒有現代的嬰兒車那麼好,都是木質的很容易壞,得時不時地修理,但卻能固定住小寶,在衆人沒空的時候小寶就不會亂爬亂闖。
顧小北並不反對小孩子多爬多滾,可是這裡是古代農村,地上都有些坑坑窪窪的,屋裡門後也常放着鋤頭、鏟子、木梨等等鋒利的東西,如果在大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小孩子亂爬,撞到這些鋒利的東西,那可就嚴重了。
村裡有個小孩子,小時候父母沒有注意的時候,自己爬到角落裡,摔下來撞到了門邊的鋒利犁頭,嘴邊被捅了個傷口,破了相,長大了疤痕還在,一直被人嘲笑。聽到這樣的故事後,顧小北更加不能輕易讓小寶亂爬了,有人看着的時候纔在地上鋪塊草蓆讓他爬,並注意看着不讓他爬到角落裡。
把小寶放連帶着木車放在院子裡,塞了個布娃娃給他自己玩了,顧小北才進廚房,廚房裡幾位哥哥已經在忙碌了。
“大哥,三叔沒起來嗎?”顧小北從竈上已經燒熱了的鍋裡打了水到木盆,邊問顧大田。
“三叔想起來幫忙做早飯,但被我攔住了。”顧大田隨意地道。
“也好,三叔畢竟還是客人,”顧小北笑了笑,把洗臉巾放進木盆擡到院子裡,給小寶洗了把臉,纔回來洗漱。
幾兄妹忙碌了一刻鐘就煮好了粥,炒了幾個小菜,酸菜炒肉末、素炒大白菜、煎餘干和乾煸四季豆。
炒好菜,天也矇矇亮了,顧大田去叫了顧長覺出來,就開吃了。雖然簡單的幾個家常小菜,但人人都吃得特別香,顧長覺更是連連讚歎酸菜醃得好,酸爽清脆!
“大田在嗎?”就在衆人吃得香甜的時候,院子裡傳來婦人的聲音。
大夥兒面面相覷,怎麼一大早的就有人找來了?不會又出了什麼事吧?
就在衆人疑惑的時候,顧大田已經當先迎了出去,顧小北和顧二野也端起碗跟着一起出去,原來在院子裡的婦人是住在村南邊的甘大娘。
“原來是甘大娘啊,您吃早飯了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顧大田憨憨地道。
“哎呀,大田,你們怎麼還有心情吃早飯啊,你們家在六榕坡的莊稼不知道被誰家的牛闖進去,又吃又踩,搞得亂七八糟的了,昨天我看到後就來告訴你們了,哪知你們全家都不在家,所以我今早再過來告訴你們一聲,”甘大娘焦急地道。
顧二野大眼一瞪,氣呼呼地道:“誰家膽子這麼大,敢放牛到我家莊稼去?大娘知道是誰家的牛嗎?”
“我哪知道啊,也許是別人家的牛,放在山林裡自己跑回來吃的,好在現在稻穀開始熟了,你們趕緊去收了吧,否則要發芽了,”甘大娘邊說邊看了眼乾淨整潔的院子。
“多謝大娘來告知了,”顧大田立刻道。
“不用謝,鄉里鄉親的,都互相幫助嘛,那我走了,”甘大娘說完就走了。
衆人又返回廚房,邊吃邊討論。
“這塊莊稼水一直豐沛,現在被牛踩踏,估計很多都倒下浸泡進水裡了,得先收割這塊地,雖然還有些沒成熟但也沒辦法了,否則稻子長芽,就真的顆粒無收了,”顧大田皺着眉道。
“那不找出事誰家的牛嗎?”顧二野氣憤地道。
“這事以後再說,你們三個繼續去酒樓,我留在家裡收割好了。”顧大田大手一揮道。
“大哥,那塊地可不小,你不可能幹得來,”顧三林道。
顧長覺哈哈一笑:“你們就放心去吧,我會幫大田的,我也不能吃白食啊!如果一天不得,就幹兩天,這麼短的時間稻穀還沒長芽這麼快。”
“看三叔說的,什麼吃白食,你是我們三叔,要吃多少都是應該的,”顧大田立刻道。
於是就商定了顧二野、顧三林和顧小北帶着小寶依然去酒樓,顧大田和顧長覺留在家裡收割稻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