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顧小北嚼了兩口,面色突然一變,忍不住吐出了嘴裡的菜,苦着臉看向白青笠:“我寧願吃毒藥!”
“有這麼差嗎?”白青笠不服氣地瞪眼。
“不信,你自己吃一口,”顧小北把手裡的筷子遞了過去。
白青笠將信將疑地接過筷子,夾起一點黃豆芽放進嘴裡,剛嚼了一口就吐了出來,一副遭雷打了的模樣:“我明明是跟你做的一模一樣啊,怎麼會差別那麼大呢?”
剛纔顧小北做這道菜的時候,他已經在心裡把步驟都記了下來,剛纔他自己做的時候就是按着那步驟來的,想不到差別竟然這麼大,他實在有些不敢相信。
“所以說做菜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做出好吃的菜更加不是那麼容易,如果每一個人都像你那樣企圖第一次做就能做好,那麼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可以成爲頂級的廚師了,這就是爲什麼很多人都會做菜,但是真正能成爲廚師的卻不是很多的原因了,你要想學得好以後多加練習,做多了就熟能生巧了,即便不能做到頂尖,也能做出很不的菜了,”顧小北笑着道。
“那也不一定,本夫子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就不信一道菜也能難住我,你等着瞧,我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道菜學好!”白青笠說完,拿起桌上的菜倒進用來裝剩飯剩菜的木桶裡,然後又開始着手他的做菜大業了。
顧小北搖了搖頭,不去理會他,繼續做剩下的菜,等顧小北做完了所有的菜,白青笠已經把所有的豆芽都拿來做試驗完了,他身上一身乾淨的月白衣服都被炭灰沾得到處黑兮兮的了。
看着坐在凳子上垂頭喪氣地白青笠,顧小北走過去微微一笑道:“好了,彆氣餒了,以後再做吧,所有的菜我都已經做好了,你們可以開始吃晚飯了,我也該回去了。”
“你不跟我們一起吃?你哥哥們可能在酒樓吃了飯纔回來,你三叔應該在工地上吃了的,你一個人回去再開火多麻煩啊,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吧,”白青笠期待地看着顧小北。
“不了,我沒胃口,回去也不會開火了,”顧小北搖了搖頭。
“怎麼了?不舒服嗎?”白青笠用手背去貼顧小北的額頭,皺了皺眉:“有點熱,你生病了,今天下午怎麼還去菜園幹活?”
“中午好多了,剛纔炒菜的時候,才又有些不舒服的,”顧小北揉了揉額頭。
“你怎麼不早說?”白青笠擔心地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真沒什麼大問題,我回去睡覺,明天起來就好了,不多說了,我走了,”顧小北洗了洗手就走出了廚房,往家裡去了。
白青笠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去通知白巧兒他們飯已經做好了之後,就追在顧小北的身後,偷偷地送她回去,直到看着顧小北進了院子,他才停下了腳步。他很想跟着進去但是也知道顧小北現在肯定不希望被人打擾,所以就沒跟着進去,想着她的狀態似乎還好,也就沒有再去請大夫,否則請來了,她一定會惱怒。
顧小北迴到家裡的時候,哥哥們都還沒到家,只有顧長覺回來了,坐在廚房裡燒熱水。
“三叔,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屋躺下了,”顧小北進廚房裡跟顧長覺說了一聲。
“不舒服?要不要去請大夫?”顧長覺走過來看了看顧小北的臉色,邊關心地道。
“不用了,只是有些頭暈,我躺一下就好,”顧小北搖了搖頭。
“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
顧小北搖了搖。
“那你趕緊去躺着吧,”顧長覺知道不舒服的人不喜歡與人說話分心,所以也不再多說了,急忙讓她進屋去睡了。
顧小北迴房間,合上門就躺下了。
“小妹,醒醒,起來吃點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顧小北被人輕輕地推了推,緩緩睜開眼睛,就見到窗前站着的三個哥哥都一臉關心地看着她。
“還難受嗎?”顧大田把她扶到牀頭,然後在她身後塞了一個枕頭。
“好多了,你們剛回來嗎?”顧小小北擡頭往窗外看了看,見外面已經漆黑一片了。
“回來好一會兒了,剛回來就聽三叔說你不舒服,你今天都幹嘛去了?”顧大田接過顧三林遞過來的一杯溫水,邊喂顧小北喝,邊問道。
顧小北喝了好幾口,把水杯輕輕推開才道:“今天去菜園裡翻了那塊已經吃完菜的地。”
“胡鬧!不是說不讓你去菜園了嗎?你怎麼不聽話?”顧大田聞言立刻呵斥道。
“大哥,我整天窩在家裡都要發黴了,況且之前從京城來給我看病的大夫也說了,讓我多去活動活動筋骨,”顧小北嘟了嘟嘴。
“你活動筋骨可以,以後大哥可以帶你去,但是你一個人的時候就不能去!”顧大田氣呼呼地道。
“好吧,我知道了,大哥別生氣了,”顧小北扯了扯顧大田的袖子撒嬌,邊朝旁邊站的顧二野和顧三林使了個眼色。
“大哥,小妹都答應了,你就別生氣了,”顧二野急忙幫腔道。
“是啊,先讓小妹吃點東西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顧三林拿起桌子上的碗筷遞了過來。
“你們就知道慣着她,等出事了,你們就後悔莫及了!”顧大田接過碗筷,瞪了兩個弟弟一眼,然後轉身就要喂顧小北吃飯。
“我自己吃,”顧小北接過碗筷,慢慢地吃了起來,邊吃邊問:“大哥,你今天去看外婆他們了嗎?他們有什麼打算嗎?”
“我本來想帶他們來我們家的,但是他們不肯,好在那個小舅舅似乎懂些醫術,到時候他們可以以醫治病人爲業,也可以去採藥去賣,”顧大田面容凝重地道。
“那樣就好啊,有賺錢的營生就好,他們以後會慢慢好起來的,”顧小北點了點頭,果然是醫藥世家出身的小孩,即便出家了還能學會醫術,而且還是那麼小的年齡,她突然覺得那個小和尚舅舅真的好厲害啊!
“是啊,就是有些不放心他們兩個自己住在那地方,那地方又小有偏僻,我覺得有些危險,”顧二野也沉着臉道,原先沒有想通,就沒發現這麼多問題,現在他和顧三林都想通了,開始關心李氏了,才發現他們住的地方實在有些不安全,所以都擔心了起來。
“應該沒關係吧,他們又沒與人結仇,也沒什麼錢,應該不會有人無緣無故找他們麻煩的,”顧小北想了想才道,“如果擔心,等我們新院子建好了,我們再去勸他們來和我們一起住,畢竟我們家現在的房間也不夠,新院子大,等建好了就可以住很多人了。”
“也只能先這樣了,”顧大田嘆了口氣,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認真地看着顧小北問道:“今天紋虹的二嬸來我們家撒野了?”
“你怎麼知道?”顧小北遲疑地看了他一眼。
“剛纔鄰居的汪大嬸子過來跟我說的,”顧大田淡淡地道。
“這汪大嬸雖然住在我們隔壁,但是一直沒與我們有多少往來,想不到今天竟然特意來跟我們說這件事,”顧二野納悶地道。
“那有什麼奇怪的,以前我們窮得很,他們自然是怕我們去借東西,所以就少往來,現在我們家條件好了,他們自然就想來巴結了,都是些見錢眼開的東西!”顧三林不屑地朝那鄰居的方向啐了一下。
“也沒什麼好計較的,畢竟他們又不是我們親人,不幫我們也很正常,”顧小北淡淡地道。
“好了,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小北,你老實地跟大哥說,是不是紋虹的二嬸來我們家欺負你了?”顧大田見弟弟妹妹把話題岔開了,又把話題扯回來,他心裡一直還惦記着這事呢,不弄清楚他不放心。
“也不是啦,她只是看到我們家有很多鴨蛋,所以想拿幾個回去炒而已,我把幾個鴨蛋給了她,然後她就走了,”顧小北笑嘻嘻地道,她知道如果她真的說紋虹的二嬸是來撒野的,到時候,大哥很有可能對穆家心裡有偏見,但是她並不想把這點小矛盾激化,更不想顧大田因此事與未來的嫂子有間隙,所以就儘量把這點小事化了。
“不是就好,拿幾個鴨蛋就拿吧,我們也不能太小氣了,即便她不是紋虹的二嬸,也是鄰里鄉親的,”顧大田鬆了口氣,對顧小北道:“我們已經給你盛了熱水,等你吃完飯正好合適洗了。”
“謝謝哥哥們,你們先去忙吧,我吃完了就去洗,”顧小北笑着道。
顧小北吃完飯,就去洗澡了,脫衣服的時候,顧小北突然發現褲子上有紅紅的血跡,急忙低頭去腿間查看,果然發現初潮來了,顧小北心裡一片驚喜。
匆忙地洗完澡後,顧小北就拿出她早前就準備的月事帶來換。顧小北曾問過穆紋虹這裡的月事帶是什麼樣的,知道她們用草木灰放進縫製而成的布料裡吸血後,顧小北就自己縫了個月事帶,但裡面裝的不是草木灰,而是乾淨的棉花。
雖然這棉花月事帶比草木灰月事帶衛生多了,但是這月事帶沒有防漏功能,必須得常常換才行。顧小北很爲這事苦惱,但是又不知拿什麼來做防漏的纔好,畢竟這裡沒有防漏的塑料。
雖然苦惱,但是沒有想出辦法前,她只能用這棉花月事帶湊合着用了,這時顧小北更加想念二十一世紀的衛生巾了,還是先進的社會好啊!
“叩叩!”顧小北剛感慨完,就聽到了敲門聲,急忙把東西都收拾整齊了,然後才跑出去開門。
門外是顧大田和白青笠。
“大哥,”顧小北朝顧大田喊了一聲。
“白夫子今天知道你不舒服,所以過來看看你,你們在院子裡說一會兒話吧,等會我把小寶抱來給你,”顧大田朝白青笠點了點頭,然後就回自己屋去了。
“好,”顧小北迴了顧大田一聲,纔看向白青笠:“我都說沒事了,你還來!”
“左右不過幾步路,我來一趟又沒什麼大不了的,”白青笠無所謂地道,剛纔吃飯的時候他就有些心神不寧,不過來確認她沒事他真放不下心來睡覺。
“我已經沒事了,明天起來就又生龍活虎的了,”顧小北在他跟前轉了一圈,笑嘻嘻地道。
“真的?”白青笠的手動了動,剛想覆上顧小北的額頭確認一下,就看見顧大田已經抱着小寶過來了,他的手最終還是沒有伸出去,朝着顧小北笑了笑:“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然後跟顧大田道別,拿起門邊放着的火把就回去了。
顧小北從顧大田懷裡抱過小寶,邊對顧大田道:“大哥,明天我想去酒樓看看,好久沒有去了。”
“行,你去吧,”顧大田也沒多追究,點了點頭,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顧小北抱着小寶回房哄着他睡着了後,自己也睡下了。
此時村南邊的穆家二房裡,燈還沒滅。
穆敬業陰沉着臉走進了房間,羅氏擡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在燈光下做女紅:“你又去找大哥喝酒了?不過你多去親近大哥一家也好,到時候他們與顧家成了親家,我們也可以跟着沾光了。”
“啪!”穆敬業狠狠地把手裡已經滅了的火把扔在羅氏面前,低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說?你跟我說說,你今天下午都去哪裡撒野了?”
羅氏嚇了一跳,懊惱地瞪着穆敬業:“你胡說什麼?”
“別以爲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說你今天的五個鴨蛋哪裡來的?”穆敬業氣呼呼地瞪着自己的媳婦,“不要說是在野外撿的野鴨蛋的,老子不信!”
“穆紋虹那丫頭告訴你的吧?”羅氏面色一變,憤恨地詛咒:“那丫頭真是越來越不討喜了,竟然也敢跟我這個嬸孃頂嘴!我以後定要叫大哥大嫂教訓她一頓!”
“你還知道你是她們嬸孃啊?竟然跑去顧家二房撒野,你是想把彩霞的婚事攪黃嗎?”穆敬業一把搶過她手裡的女紅往地上一摔,“從今往後不準去摻合別人的事,更不要想着去佔別人便宜,否則老子就打斷你的腿!”
“你竟然要這樣欺負我?當年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看上你這樣的!”羅氏哭着埋頭到了牀上。
“我哪裡欺負你了?我那是爲你好,平日裡你要做什麼事,我也不管,但是現在你要攪黃彩霞的婚事我就不能不管你!”
“張口閉口都是彩霞的,她又不是你女兒,你怎麼這關心她?你怎麼不關心自己的女兒一下,也幫她找個像顧大田那樣的好人家?”羅氏一把擦乾眼淚,狠狠地瞪着穆敬業。
“你以爲想找就找得到嗎?人家彩霞那是有福氣,才碰到這麼好的人家!”穆敬業瞪着這個不可理喻的媳婦。
“他們家彩霞有福氣,我們家小燕就沒有福氣嗎?我不管,我一定也要給小燕找個比彩霞更好的人家!”羅氏今天被顧家院子裡的好東西亮得心裡嫉妒得很,剛回家心裡就發誓也要給女兒找家比顧家要好的人家。
“不管你想怎麼樣,你都不能再去找顧家的麻煩,否則我就不只是打斷你的腿那麼簡單了!”穆敬業警告地道。
“知道了,我不去理他們的事了,還不可以嗎?”羅氏白了他一眼,“我管不着別人的女兒,我管我自己的女兒總成了吧?”
“爹!娘!你們吵什麼呢?大晚上的,別吵着了鄰居!”穆敬業的大兒子走進來不高興地看了他們一眼。
“好了,兒子,我們不吵了,你趕緊去睡吧,我去找你小妹說說話,”羅氏勉強地笑了笑,拉着兒子的手出了房間,讓兒子回去睡了之後,她就前往小女兒小燕屋裡去了。
穆敬業見羅氏答應了不再去摻合穆彩虹的親事,也不再會理會她了,自己去打熱水去澡去了。
“娘!你沒事吧?我爹沒打你吧?”穆小燕在自己的房間裡聽到父母吵架有些擔心,但她又不敢進去勸,現在見羅氏進來了,立刻撲進她懷裡。
“還是我的小燕最關心娘,”羅氏拉着穆小燕的手,打量着女兒越來越標緻的小臉,笑眯眯地道:“你明年春天也及笄了,到時候娘給你找個比你彩霞姐要好很多倍的人家。”
“娘,我不想嫁人,更不想嫁什麼有錢的人家,我只想陪着你,”穆小燕撒嬌地道。
“哪有女兒家不嫁人的?”羅氏輕輕地敲了敲她的腦袋,邊憧憬地道:“放心吧,孃的女兒只有你這麼一個,一定會給你好好找一戶富有的人家的……”
穆小燕怒了努嘴:“娘,天黑了,我也該睡了,你也趕緊回去吧,否則我爹又要罵你了。”
“好,好,娘回去了,”羅氏摸了摸女兒的頭,笑眯眯地走了。
忙碌着洗漱一番後,穆家二房也都滅燈睡下了,不一會兒整個村莊都陷入黑夜當中。
第二天起來,顧小北就抱着小寶跟着兩個哥哥的馬車去了酒樓。
酒樓剛開門,一穿着青布長袍的中年男子就走了進來,見到糉子弟在掃地,急忙問道:“你們老闆在嗎?”
顧小北正和兩個哥哥坐在空桌旁,商量着去哪裡找水果來源做果汁,聽到有人問到他們,急忙站了起來:“我們就是老闆,請問這位客官找我們有何事?”
“老闆們,你們好,我是城裡鄭府的管家,”那中年男子笑容滿面地道,“我們家老夫人過兩天就辦壽宴了,她聽說你們的小老闆去嶸城給祝家辦了酒席辦得不錯,便讓在下也來請你們小老闆去我們府裡幫做壽宴上的菜,你們放心,我們會給你二百兩銀子作爲報酬的。”
“你等一下,容我們進去商量商量,”顧小北微笑着道。
“行!”那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顧小北拉着兩個哥哥上小包廂去商量:“兩位哥哥覺得怎麼樣?我們要不要答應?”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但還是要與他們商量一下,不管怎麼說,哥哥們也爲酒樓出了不少力,她也得尊重他們的意見。
“二百兩銀子就差不多相當於我們每月盈利的三分之一了,我覺得這很值,我覺得可行,”顧三林想了想道。
“我也是這麼覺得,所以我想,我們可以推出辦酒席的業務來,以後如果有人來酒樓裡訂酒席,我們就派廚師去給他們做,這樣一來,酒樓裡就又多了一項收入,”顧小北笑着道。
“可是我覺得有些不妥,小妹你是酒樓裡做菜做得最好吃的,如果他們都要求讓你去做,那你豈不是要累死?那可不行,我們不能爲了錢,而累着了你!”顧二野連連搖頭。
“誰說我一定要去做?酒樓裡的其他廚師都可以去,如果有那個客人不同意,我們不接他們的訂單就是了,難道他們還要強迫我去不成?即便如此我也不怕,他們又不是祝家那樣的大家族,想來還不敢那麼肆意妄爲,”顧小北有條有理地分析道。
“如果是要讓其他廚師去我也同意,反正不能總是你一個人去,那樣你會累壞的,”顧二野點了點頭。
兄妹三商定了就走了出去,顧小北對那中年男子道:“我們可以去幫你們做,但是要去的廚師不一定是我,畢竟我是酒樓裡的老闆,不一定有空,所以我們可能會另外派其他廚師去,如果你們覺得可行,那我們就把這事應承下,如果你們不答應,那你們只能另請他人了。”
“這事我做不了決定,我得去稟報老夫人,讓她拿主意才行,”那中年男子猶豫了一會兒才道。
“行,你先回去問吧,如果她同意了,你再來跟我們說一聲,到時候再商量其他細節,”顧小北笑着道:“你們放心,雖然我不一定有空去,但是我們酒樓的廚師有好幾個都可以做得出非常好吃的菜,想必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好的,在下一定如實稟報我們府裡的老夫人,如此,在下便先告辭了!”那中年男子抱拳告辭就離開了酒樓。
下午,那中年男子就帶來了消息,說他們老夫人同意了,顧小北與他談完了相關細節,就簽了契約書,決定派尹荷花在鄭府老夫人擺壽宴那天上門去給他們炒菜。
顧小北坐在空桌邊西歐阿米米地看着剛簽下的訂單,想着兄妹酒樓又多了一項業務,以後生意肯定越來越火了。
這時,朱梅正站在兄妹酒樓的對面,看着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兄妹酒樓,她心裡的不甘越來越強烈。
“朱姨娘,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就在朱梅看得眼睛冒火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她急忙轉身看去,見到是皇甫棠,立刻驚訝地道:“皇甫公子?”
“正是本公子,”皇甫棠微微一笑道。
“不知皇甫公子找奴家何事?”朱梅冷冷地道。
“本公子看得出你依然很想整兄妹酒樓,可是想不出辦法而已,所以本公子就來給你出主意,”皇甫棠眼裡閃過一道精光,笑眯眯地道。
“你會幫我?”朱梅嗤笑一聲,冷冷地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上次我們週記酒樓與兄妹酒樓比廚時,是你首先帶着衆公子選擇支持了兄妹酒樓那邊,現在你來跟我說幫我出主意,你以爲我會相信嗎?”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我不想你們週記酒樓贏了兄妹酒樓自然有我的原因,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願意幫你們週記酒樓了,”皇甫棠淡淡地道。
“我憑什麼相信你?”朱梅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如果我說我是貴香樓幕後的老闆,朱姨娘是不是就會相信了?”皇甫棠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牌子在朱梅跟前晃了晃,然後就收了起來。
“我真想不明白,既然你是貴香樓的老闆,應該不希望看到週記酒樓或者兄妹酒樓生意紅火纔對,爲什麼一會兒幫着他們,一會兒又幫着我們?”朱梅滿臉疑惑地道,這個皇甫棠兩面三刀,難保他下次不會對週記酒樓下手,所以她還是有些不相信。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就說你想不想整一整兄妹酒樓?”皇甫棠似笑非笑地道。
朱梅咬了咬牙:“想!”不管怎麼樣,整到顧家兄妹是她目前最迫切的願望,她也不管皇甫棠以後會不會對付週記酒樓了。
“好,”皇甫棠走至她身後輕輕地說了幾個字,然後轉身離開了,一切好像他們偶爾遇見寒暄了兩句而已。
朱梅眼裡閃過興奮的光芒,又瞪了兄妹酒樓兩眼,扶着已經有些顯懷了的肚子回了周家。
“小妹,你在看什麼呢?”兄妹酒樓裡,顧三林見到顧小北一動不動地看門外,不由得好奇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顧小北搖了搖頭,跟着進廚房去幫忙了。
四天後,白家廚房裡。
由於這些天傻姑一直沒有來,顧小北只好每天飯點的時候都去白家幫忙做些飯菜。
“傻姑這麼久不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顧小北在廚房裡邊炒菜邊問旁邊也跟她一樣忙碌着炒菜的白青笠。
“不知道,也許她傷心過度,還不想來吧,”白青笠也皺了皺眉,傻姑自從認下他這個弟弟後,神志也清醒了很多,幾乎與正常人無異了,對他們一家人也照顧得細緻入微,他也很感激她,現在她一直沒來他也很擔心她。
“要不下午我和你去他們村看看?去看一眼,確認她沒事我們也好放下心,”顧小北微笑着道,她還沒有去過附近其他的村莊,整天裡都是在南門村或者資源縣城,如果能到附近去走走也好。
“行,吃了飯我帶你去,”白青笠見顧小北興致勃勃,立刻就同意了。
白青笠把他第十次做好的黃豆芽炒肉絲盛進碗裡,端到顧小北面前微笑着道:“你試一試,是不是可以拿得出手?”
“好,”顧小北拿起筷子夾起幾根豆芽,放進嘴裡嚼了嚼,頓時兩眼發光,連連點頭:“不錯啊,很好吃!恭喜,你人生中的第一道菜終於圓滿完成了!”
“我就說我一定能做得出好吃的菜來嘛,”白青笠頓時眉開眼笑,拿過筷子跟着顧小北吃了起來,不一會兒,那碟菜就被他們吃光了。
“大哥,傻姑好久沒有來白家了,我想和白夫子去看看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中午吃完了飯,顧小北迴家去跟顧大田說道。
“傻姑?不是說她爺爺過世了嗎?也許在家裡奔喪沒能來吧,”顧大田抱着小寶邊逗他邊道。
“應該不是吧,都過去好幾天了,以前聽說她父母對她不好,現在她爺爺去世了,我擔心她父母可能會更加對她不好了,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否則我心裡難安,畢竟他們以前也幫過我們的忙,如果沒有他們指證朱江,也許朱江還逍遙法外呢,”顧小北憂心忡忡地道。
“好吧,你想去就去吧,注意安全點!”顧大田知道這個妹妹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他阻止也是沒用的,只好答應了她。
“好,我會的,”顧小北笑着應了一聲就跑着出門去了。
“早去早回!”顧大田又追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知道了!”門外顧小北清脆地應了聲,然後擡頭朝早已等在門外的白青笠道:“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哦,對了,你知道去洪水村的路吧?”
“當然知道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是從洪水村拜訪好友回來的,去洪水村可以坐馬車走大路但是比較遠,走小路就快得多了,”白青笠微微一笑
“那就走小路吧,一路上看看田園風光也好啊,整天窩在馬車裡多憋氣啊,”顧小北立刻笑着道。
兩人邊說着話就邊往河邊走去,出了村莊,白青笠變戲法般地從背後拿出一把油脂傘撐在顧小北頭頂。
顧小北吃驚地看着頭上的傘,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我怕曬?”
“往日裡太陽猛烈的時候你都是撐着油紙傘,我想不知道也難啊,”白青笠笑了笑。
“我看是你自己想撐的吧,”顧小北斜睨了他一眼,伸手接過傘,“我們快點走吧,否則被村裡人看見我們兩人在一起,又被人說閒話了。”
白青笠臉色微沉,繼而笑道:“你如果怕被人說閒話就與我訂婚,等明年六月及笄就可以嫁給我了,這樣誰也不敢說我們閒話臉”
“你想得美!”顧小北白了他一眼。
兩人邊說着話邊走到第一次兩人遇見的河邊,顧小北指着白青笠落水的地方指控道:“當時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後來你卻總是欺負我!”
“後來我不也是救了你嗎?你現在不也是在天天欺負我嗎?”白青笠想起當日的情形,咧嘴一笑。
兩人互相扶持過了河,走進了一條既狹窄又陡峭的小路。
顧小北看了眼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野外,感慨地道:“有種逍遙自在的感覺,以後我一定要常常到野外去玩。”
“外面世界很寬闊,確實是應該出來走走,否則整日悶在家裡會悶壞的,不過你去的時候一定要叫我!”白青笠霸道地道。
“嗤!爲什麼要叫上你?”顧小北嗤笑一聲。
“不叫我,你想叫誰?”
……
半個時辰後,兩人終於走進了洪水村,因爲都沒有去過傻姑家,所以兩人都不知道他們家在哪裡,所以就決定邊走進村邊找人問問路。
兩人相貌穿着氣度都是不凡,在村民裡更是非常突出,所以他們才走進村裡幾步就引來衆多村民的圍觀。
在衆多人圍觀下,顧小北依然氣度從容,笑容可掬,她看着最靠近他們的一個大嬸問道:“這位大嬸,請問你知道傻姑餘青青家在哪裡嗎?”
“你們是傻姑的朋友的吧,我們聽說她在隔壁村裡遇上了好人,被請去幫幹活呢,”那位大嬸又打量了他們幾眼,低聲道:“傻姑很可憐,她爺爺剛去世沒幾天,她老孃就把她關起來打個半死,可憐的傻姑看着已經漸漸地清醒些了,她老孃卻不懂得珍惜,哎,真是讓人心寒。”
顧小北和白青笠對視了,看來問題比他們想象中要嚴重得多啊!
“我們正是傻姑的朋友,請大嬸子給我們指指路,我們去看看她,”顧小北微笑着道。
“你們沿着這條小巷一直往前走,到了十字路口在往右走走到盡頭就是他們家了,”那大嬸也是個好心人,聽到他們是傻姑的朋友,立刻開心了起來,興致勃勃地給他們指路。
“謝謝大嬸!”
兩人道了謝,就沿着那大嬸指點的方向快步走去,不一會兒就走進了那家院子。
“你不是去給富戶做丫鬟了嗎?得到的錢都去了哪裡?快拿出來,否則有你好看的!”
他們纔剛走進院門,就聽到刺耳的罵聲從院子裡傳來,兩人急忙循着聲音看去,正看到一個婦人拿着跟藤條去抽一個木籠子,而被關在籠子裡的竟然是渾身血淋淋的傻姑!
“住手!”“住手!”顧小北和白青笠面色大變,同時出聲喝止。
“你們是什麼人?”那婦人轉身見到他們非常的驚訝,眼珠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事,非常興奮地笑了起來:“你們是這傻丫頭的朋友吧?”邊說着邊靠了過來。
“站住!”她還沒走近,白青笠冷冷地喝令一聲。
白青笠身上威嚴的氣勢立刻嚇着了那婦人,那婦人果然不敢再靠近,顧小北急忙跑過籠子跟前見傻姑:“傻姑!傻姑!”她喊了好幾聲,但是裡面的傻姑依然緊閉着眼睛,完全沒有睜開眼的跡象。
“快把籠子打開!”白青笠狠狠地瞪了那婦人一眼。
那婦人全身一抖,面色有些發白,但依然硬聲道:“不行!”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樣?傻姑不是你的女兒嗎?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她?”顧小北氣得呼吸急劇,忍不住怒吼出聲,她已經很久沒這麼生氣了,但是在看到傻姑奄奄一息的樣子,心裡的怒氣完全控制不住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傻姑!
“就是因爲我是她娘,所以我想怎麼對待她都可以!”那婦人高昂着頭,非常得意地道。
“啪!”那婦人的話音剛落,白青笠冷冷地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啊!你敢打我?”那婦人被打得一愣,然後立刻就反應過來了,朝着白青笠就撲過來,還沒靠近就被白青笠伸出的修長的腿給踢翻了。
“你敢打我婆娘?”“不許打我娘!”屋裡跑出一箇中年男子和三個十幾歲的青年男子,那幾人衝出屋子,抄起牆邊的鋤頭和木棍就朝白青笠衝了過來,還沒靠近白青笠就被白青笠手裡的東西吸引住了。
白青笠一腳踩在那婦人的身上,轉頭冷冷一笑:“你們不就是想拿錢嗎?你們讓我扇夠這女人,這些錢我都給你們,如果你們敢對我們下手,你們就等着去吃牢飯吧!”
那幾個男子面面相覷,然後就停了下來,他們也看得出白青笠身世不凡,這樣的人他們還真惹不起,他們知道如果他們敢動手可能真的要吃牢飯,更何況他們都就被白青笠手裡白花花的銀子煞住了。
“嘭!嘭!”白青笠狠狠地踢了那婦人幾腳,疼得那婦人滾在地上嗷嗷直叫。
“把籠子打開!”白青笠見那婦人起不來,才收回腿,冷冷地朝那中年男人喝令一聲。
那中年男子爲了拿到錢,也不管地上的婆娘的死活了,急忙跑過去用鑰匙把籠子打開。
顧小北急忙把傻姑抱了出來,抱在懷裡搖了搖:“傻姑醒醒!”見傻姑一直不醒,她急忙去查看傻姑的傷勢,看到她身上佈滿的傷痕後,頓時忍不住抽了口氣。
“怎麼樣?”白青笠見顧小北抽氣,忍不住出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