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風家的,吳風家的,有人找。”許大嫂最樂意幫人帶路,特別是邱秋在家的時候找她的人更多。
“請問你是?”來人蓬着一個雞窩頭滿臉憔悴樣。年紀估計也就四十多吧,但是看起來很顯老,這個時代的女人不習慣保養,鄉下女人都是這般蒼老。
邱秋看着來人確定不認識。
自從家裡三個小姑子都訂了親以後陌生人上門的很少了。
“吳大嫂,您是吳大嫂對不對?”來人着急萬分一把抓住邱秋“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吳大嫂,求求你救救我的花妞吧。”
花妞是誰?
爲什麼要找她救?
“大嬸,你能不能起來好好講。”這麼沒頭沒腦的邱秋再聰明也猜不着啊。
“我女兒花妞,生了兩天兩夜了都還沒有生出來,聽人說吳大嫂家裡有好的穩婆,吳大嫂,求求你救救她。”來人自稱姓古,是遠村古家莊的人:“我女兒花妞在涯子崖生娃,血將整個牀都浸溼了,請了三個穩婆都說沒有辦法,吳大嫂,我只有求你了。”
“古大嬸……”兩天兩夜沒生出來,那就是難產啊。邱秋深表同情,受苦受累的時候還是親孃好啊:“古大嬸,白嬤嬤確實在這兒,但是她有一個規矩……”
白嬤嬤不是邱秋的奴婢,她無權對人支使,願意去那自然是花妞的造化,要是不願意邱秋也沒有辦法啊。
“吳大嫂,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一聽白嬤嬤可能不去給花妞接生古大嬸哭了。
“你等一等,我去問問白嬤嬤吧。”親孃此時是花妞唯一的希望了。邱秋也希望白嬤嬤能夠去救她,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
白嬤嬤聽完邱秋的話後沉默了一下。
“白嬤嬤,她是不是難產,會不會一屍兩命啊。”生孩子真TM危險,邱秋萬分慶幸自己不用去冒這個險。
“我去看看吧。”白嬤嬤嘆息一聲:“說是規矩,其實真正遇上了哪有不救的道理,但願還來得及。”白嬤嬤的意思是有些時候並不是那麼嚴重的,然後被無知給拖嚴重了。
古大嬸聽說白嬤嬤願意跑一趟眼淚又嘩嘩的流個不停。
“古大嬸,你前面帶路吧。”白嬤嬤要去,邱秋作爲東道主還是主動跟隨她一起去。
其實,她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萬一……
邱秋和白嬤嬤一起到了花妞婆家時,裡面鴉雀無聲,花妞的男人和婆婆公公就在外面耷拉着腦袋。
“花妞,花妞怎麼樣了?”古大嬸一進門整個人都站不穩了:“花妞沒事吧?”
那一家人看向古大嬸搖頭又指了指屋子裡面。
這是沒有希望了?
邱秋看向白嬤嬤。
“我去看看。”不管有沒有事,來了就不應該放棄。
生孩子不該是痛得嗷嗷大叫嗎?
悄無聲息的太詭異了,邱秋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人還沒死,快點熬蔘湯。”白嬤嬤朝屋外喊道。
蔘湯?
古大嬸抓住那個女婿的手大喊蔘湯在哪。
“娘,咱這窮家連飯都吃不飽哪有錢買蔘湯啊。”粗莽的漢子開口道:“娘,咱又不是大戶人家。”
我去,不是大戶人家就活該送死嗎。
“嬤嬤,她們家沒有。”邱秋這時候真是後悔自己沒有將家裡的帶來:“讓人回去取還來得及嗎?’
“我那藥箱子裡有,快給我取銀針。”白嬤嬤這會兒是掐着花妞的人中鬆不了手:“阿秋,你快進來給我打下手。”
啊!
吳霜生毛豆的時候自己都沒敢進現場,這次卻被白嬤嬤點名進去。
邱秋心裡害怕極了,人命關天卻不容她多想。
將白嬤嬤帶的人蔘取了一截給古大嬸讓她去熬,然後硬着頭皮進了產房。
產房果然是慘房,一張牀上紅得滲人,連牀邊都有血在流淌。
生個娃也算是浴血奮戰了!
“你還愣着幹啥,快,取銀針扎。”白嬤嬤鬆都不敢鬆:“人中、合谷、太沖三個穴位紮下去。”
“嬤嬤,我不懂!”邱秋這才感覺到自己真是白癡,她這個助手一點兒常識都不懂,太沒用了。
“銀針拿過來。”白嬤嬤已經是沒轍了只好親自動手。
邱秋看她一根一根的銀針紮了下去。
“去看看蔘湯好了沒,趕緊端過來。人一甦醒就要喝下去。”白嬤嬤指揮邱秋。
“噢。”跑腿的事要容易得多。
邱秋跑到竈房時見古大嬸還沒有將火點燃。
“讓我來吧!”什麼叫越忙越亂,邱秋看古大嬸吹火筒的手一直在抖就知道靠不住了。
“我真是沒用,我連火都點不燃了。”古大嬸被邱秋拉到一邊又哭起來了。
“古大嬸,你現在哭纔是真的沒有用。”邱秋嘆息一聲:“白嬤嬤在救花妞,你趕緊將鍋兒洗了摻一碗水進去。”
邱秋也是費了些力氣將火吹燃然後燒起了火。
看着紅紅的火邱秋無比懷念火柴和火機。
不過,見古大嬸站在那兒雙手合十不停的轉動頭一下就大了。
就在這整個救治的過程之中,一直是親孃在動。
那個男人和公婆只等在堂屋裡窩都不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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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的邱秋想起了網上那個段子:等女兒生孩子的時候一手拿錢一手拿刀。
醫生要錢就給,婆婆不讓剖腹就用刀砍。
如今看來,從古到今真正心疼你的永遠是自己的親孃。
邱秋一邊燒火一邊想起了自己的媽,也不知道現代的自己是個什麼情況,昏睡還是直接失蹤啊,那個美麗的中年婦人會不會也憔悴得像古大嬸。
蔘湯熬好了古大嬸伸手端了就要往產房跑。
“古大嬸,燙,快放下。”這個娘爲了女兒什麼都不怕了,邱秋阻止她端,然後自己用了木飄將蔘湯倒進去放在水缸裡涼了一下,這才趕緊的端到產房。
“一個蔘湯都熬這麼久。”白嬤嬤顯然很是不滿:“趕緊的喂她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