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邊關軍營接二連三的噴嚏聲直接打擾了熟睡的士兵。
“狗打噴嚏天要晴。“一個小兵卒閉着眼睛嘀咕一聲翻身又睡過去了。
“你嘴巴放乾淨點。“緊挨着他的鄭文翻身坐了起來看着旁邊倚牆而坐的年輕人道:”“一想二罵三唸叨“
吳風,你娘在念叨你了。“
“呵呵,肯定是!“吳風笑道:”當日也是我不對,話都沒說清楚就走人了。也不知道她們過得好不好!“
娘帶着三個妹妹,再添了一個胖女人,也不知道怎麼生活下去。
“情況緊急情有可原。”鄭文點點頭:“咱們來投軍也是因爲湊了巧。”
鄭文是鄭家灣的人,和吳風也是在打獵的時候認識的。
當日吳風心中苦惱說他娘逼着娶一個胖女人做媳婦找他喝酒,結果聽旺財說縣城在招人入伍。早有參軍報國立功的想法三人一起投軍。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投軍一年三人已變成了兩人。旺財在一次戰役上被敵方大刀砍中腹部不治而亡。
從那一刻起,鄭文和吳風的感情就越來越好。
“吳風,也是你性子好。”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兵卒鄭文意有所指:“咱兄弟還怕了他個毛!”
“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能忍就忍忍吧!”吳風微微一笑:“鄭文,你說我娘她們這會會吃啥?”
“除了肉啥都能吃飽!”鄭文哈哈大笑:“以前我就覺得我孤身一人挺可憐的,如今看來相思纔是最可憐。你小子到底是想你娘還是想你媳婦兒啊?”
“想我娘,想我妹妹,至於她嗎?”爹死後娘總說要給自己娶一房媳婦,可是一貧如洗的家誰願意嫁。好姑娘談不上,娘居然用野豬換了一個胖婆娘:“等我以後回去了,她從哪兒來還回哪兒去。”
“你是要退貨?”鄭文樂了:“你小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想我們這些單身漢想要女人也撈不着。”
“立了軍功當了官何愁沒有女人呢。”吳風勸說道:“鄭文,你是沒看見我娘替我娶的媳婦有多胖,腿這麼粗,腰比水桶還大,坐在那兒就像是一尊菩薩,連走路都走不動!”
象腿水桶菩薩,鄭文看着吳風比的樣子驚訝了。
“那個……不至於吧!”難怪這小子要逃跑要是自己也逃啊:“她一頓吃不少吧。”
“聽說是這個數!”吳風比了一個數字出來,鄭文直接不敢說話。
“你娘估計都餓死了!”一頓吃九碗這麼難養,看來還是不要娶媳婦的好啊!一個人吃飽全家不捱餓,走哪兒哪兒就是家無牽又無掛。
“我娘是個聰明人,養不起肯定會送回邱家。”這也是吳風想要離開家的原因:“我走了她留在我家也沒有用啊,無名無實不如回去再嫁一個人。”
“噗呲”鄭文樂得不行:“別人都怕媳婦跑,你小子卻是巴不得她離開。”
“分量太大,我配不上她!”吳風自我解嘲:“讓她另選佳婿是唯一的辦法。”
鄭文樂呵呵的倒下又睡了,他也沒注意到牆角的吳風卻走了營帳。
看着皎潔的月光吳風思緒飄遠。
“少爺,你一定要好好跟着我學武功。”身材魁梧的吳大山看着眼前的小小人兒:“家道中變,將軍一世英名卻被蒙上不白之冤含冤曲死。你是將軍唯一的骨血,將軍的冤曲能不能得以昭雪只能靠你了。”
“吳叔,我學!”十歲稚齡的他從人人敬着的少爺變成了階下囚,一夜醒來親人全都送上了斷頭臺,而眼前的人說他叫吳大山,是父親以前的舊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他弄出來。只不過從此改名換姓叫吳風,是他的兒子。
他們不遠千里躲在了鍾家山,吳大山夫妻安家紮根,每天他都帶着自己上山名義上是打獵,實際上是教導武功。
六年時間,陸續迎來了三個妹妹,日子艱難卻也幸福。
卻不料,吳大山打獵時遭到攻擊導致舊疾突發無錢醫治,臨死之前要妻子代氏答應無論如何都要讓吳風成親生子延續吳家香火,代氏又何嘗不知道丈夫的心思,含淚點頭應下。
於是,就有了野豬換妻子的事發生。
吳風知道從軍是他唯一的出路;也是他想要報仇血恨的唯一途徑,他不能因爲兒女情長而將家族冤曲置於不顧。
不報仇不昭血何以娶妻生子,他不姓吳,他姓歐陽,大名歐陽旭風!
堂堂將軍之子,卻落魄成獵戶,以此爲藉口他離家出走參了軍。
旺財的死讓他看清了人生短暫,同時也明白了得好好保護自己纔有機會報仇血恨。
雲中郡,是當年父親鎮守的地方。
這兒按說應該有父親的舊部,可是來了一年都沒人提及父親的點滴。
堂堂大將軍做過的事就如風吹過了無痕,只能說這是因爲上面有人鎮壓不讓說。
反常必有妖!
吳風讓自己的性子變得溫和,儘量能和每個兵卒相交,他更希望接觸到這兒十年以上的將士。
可惜,都沒有機會,身邊的人由陌生變熟悉,來來去去都是過客,唯有鄭文是他的同鄉兩人還能交談幾句。
但,那不是知心的人!
滿門血海深仇,一百零六口人性命,不,確切的說是一百零七口,當年自己也上了斷頭臺,只不過替自己死去的是一個無辜的小孩。
一想到這兒,吳風雙手拳頭緊握青筋暴起!
他不出人頭地不報仇血恨誓不爲人,更不配娶妻生子享受人生。
做這一切也愧對吳大山和代氏。
他們養育了自己,吳大山早逝自己就該擔起養家餬口的責任。他在家不畏危險總會打獵給她們吃。
那時候一走了之拋下了她們,還給代氏帶去了一個負擔,此時,你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