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扶魏,不見了”辛十三娘氣急敗壞,道:“咱們派去跟蹤他的陸三、陸五被人打暈在巷子裡,扶魏他逃了”
“什麼”扶厲這回是真的大驚,忙道:“派人去找了嗎”
辛十三娘白他一眼,道:“這還用你說陸三、陸五一回來稟報,我就知道事情不妙,立刻派了人出去全城搜尋可是直到現在也沒有消息”
她說着忍不住抱怨,道:“我早就說了,斬草要除根,昨兒夜裡就該派人一劍把他殺了豈不乾淨看吧這人忒狡猾,一不小心就讓他給逃了”
扶厲苦笑搖頭,嘆道:“你當我不想一劍把他殺個乾淨這裡是泉州城,他如果死在這裡,咱們的嫌疑最大,讓扶家家下衆僕、掌櫃管事夥計們、族裡各人以及其他跟扶家有關係沒關係的如何看咱們咱們如今根基未穩,經不起什麼動盪,橫生枝節,未必是好事”
辛十三娘擺擺手,皺眉道:“真是聽得我頭都疼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最麻煩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不如在山上痛快罷了,你說不行自有你的道理,我不過白抱怨一句。可是現在,你看該怎麼辦”
“不用着急,”扶厲冷笑,不緊不慢道:“扶魏父子在泉州城經營二十多年,手裡如何能沒些底牌我就不信好好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叫咱們的人細細的找,總能找得到若泉州城找不到,就往四面城鎮打聽,我就不信短短的時間內他能躲得到哪裡去”
辛十三娘此時倒是一笑,道:“不過是個小毛崽子,還能翻得過天不成實在找不着,也就算了”
“話雖如此,留着後患總歸不好,還得叫人仔細些”扶厲笑道。
“那還用說”辛十三娘一笑。
扶厲便不再多言,心中卻是幾分不安:扶魏那狗東西,他倒是小看了他了
回想起李賦特意提點的話,他心中更是懊惱,那話自己雖然警覺了一下,但其實並沒有真正往心裡去,否則就不會只派了兩個人去跟蹤扶魏了。
雖然,陸三和陸五十分機靈善於應變,跟蹤手法也高超
他心裡糾結了一陣,要不要將此事告訴李賦內心一番爭鬥,還是決定暫且不說。
若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讓李大人如何看他
所以眼下,無論付出多少努力和代價,一定要把扶魏找回來不可
其實,扶厲並沒有小看扶魏,扶魏身爲富二代,高,並非真正的單獨歷練過,跟父親比起來,差了不是一點兩點。
雖然扶家燁有幾個莫逆之交,但自認爲看透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扶魏怎麼可能去找他們
送走了母親和妻子,他就只有一個目的:殺扶厲報仇
至於大牢裡的父親,他根本沒去想,因爲那不是他能想得到法子做什麼的
至於祖母,更無須他想
他只要報仇,只要殺了扶厲,就算自己賺到了
讓他一無所有卑賤的活着,還不如死了
誰知,這日走在巷子裡,突然遭人襲擊,後腦捱了重重一擊,根本不知怎麼回事,就暈倒了過去
扶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陌生的屋子,乾淨整潔,帳幔垂垂,眼前是一面巨大的猛虎下山的烏木座框屏風。
“醒了”他剛剛從棗紅繡花的地毯上支撐着坐起,屏風後便響起一聲低沉暗啞的問候。
“你是誰想幹什麼”扶魏瞪着那屏風後隱約可見的人影,厲聲道:“你是不是扶厲那惡人派來的落到你們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給老子裝神弄鬼”
一串低沉迴盪的笑聲從屏風後傳來,那人無不嘲諷的道:“怪不得被一個銷聲匿跡二十年的人一招打得一敗塗地,就你這樣的,還想報仇,呵呵,真是癡心妄想連背後被人家跟蹤死死盯着一舉一動都不知道要我是你,還不如直接死了乾淨”
“你”扶魏又驚又氣,聽說一直被人跟蹤,忍不住又一身冷汗。
他忍下心中的驚疑氣惱,問道:“你是誰”
“給你指明路的人。”
扶魏冷哼,表示不屑。
那人也不惱,說道:“如果你想伺機刺殺扶厲同歸於盡,我勸你死了心吧就憑你現在這副樣子,根本連扶厲身邊都到不了”
他說着又冷笑:“你以爲,扶厲派人跟蹤你是吃飽了撐的你以爲光你想要他的命”
扶魏心頭大震,竟忍不住低低驚呼出聲,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屏風後那聲音悠悠的又道:“斬草須除根的道理,他可比你祖母、你爹清楚的多哼,當初他就是你祖母手裡的漏網之魚,試問又怎麼可能饒過你”
扶魏恨恨一聲冷哼,一拳頭砸在地上。
屏風後的聲音不緊不慢繼續道:“我可以幫你,給你指一條明路,你可願意聽聽”
扶魏冷靜了兩分,一個轉身直挺挺跪在了屏風前邊,叩首道:“求這位爺明示只要能夠報仇,做什麼我都願意”
“哦”屏風後傳來低笑:“你不問爲什麼”
扶魏略一遲疑,搖搖頭斷然道:“不問我只想報仇”
屏風後的人哈哈大笑,道:“你不問,我也得說。因爲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幫你,就等於幫我自己扶厲之所以能鬥垮你們父子,因爲有人幫他,這個人就是南海郡新任的布政使李賦有他在暗中幫忙,你們父子如何鬥得過扶厲”
“李大人”扶魏一怔,顯然並不相信。
屏風後那人卻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冷笑道:“你愛信不信我和李賦有仇,你只需記得,等你奪回扶家,便欠我一個人情即可將來我要你做什麼,不可推卻”
“好”扶魏原本心中還有些不安遲疑,因爲這個人太奇怪了,莫名其妙的幫他他會有這麼好心
既然是有求於他,那就無所懷疑了
扶魏毫不猶豫便道:“我扶魏今日對天發誓,只要我能奪回扶家、殺了扶厲報仇,恩公但有要求,無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