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憐了小灰,連芳清趁人不備將它從馬車中放了下來,與周琰兩個帶着它往山林中遛去了。
次日一早,小廖子負責排隊,雖然搶到了第五的位置,然而前邊有三個商隊,各種貨物一長條龍——快要開戰了,糧食藥品紗布等以及其他的日常生活用品都是緊俏貨,許多商人瞅準了商機紛紛涌入。
然而入關的時候盤查的時間自然就長了。
足足過了午,才輪到連芳清一行人。
幾個人早飯吃得簡單,而且太早,這個時候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進了關看見有不少的小吃攤,胃裡像長了手一般要抓出來。
顧不得別的,幾人急忙先涌上去填肚子。
“清兒?”
正狼吞虎嚥之際,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不確定的呼喚。
連芳清整個人僵了僵,手中筷子“吧嗒”掉下,猛的轉頭,臉上的笑容燦爛如綻放的山花。
“三哥!三哥哥!”連芳清又驚又喜驚叫着,奔過去便將連澈整個抱住,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咯咯笑道:“三哥哥!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連澈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後,心中同樣歡喜無限,寵溺的看着她笑,柔聲笑道:“當然不是做夢!你看,我不就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你總算來了,謝天謝地!姐姐他們知道了,也就真的放心了!”
“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點!我也好想你們呢!”銀鈴般清脆的笑聲想起,連芳清拉着他的手臂笑問道:“三哥哥怎麼會在這兒呢?難不成是專門來等我的?”
“你啊!”連澈好笑,道:“餚關便是我在守着,姐夫說我還算心細,便讓我幫忙把着關。我要是能知道你們來就好了!”
他瞟了一眼剛過去沒多久的長長的商隊,笑道:“排了大半天的隊吧?這麼說昨晚就在關下過的了?”
連澈忍不住有些懊惱起來,又心疼她一路奔波,說道:“早知道就好了!昨晚咱們便能見面了!”
“反正現在也不算晚嘛!”連芳清忙笑着道:“關下人很多,挺有意思的!”
說着見老敏郡王、周琰等走過來,“啊!”了一聲,忙笑道:“三哥哥,快來見過老爺子和周琰!”
連澈一笑,目光循着她示意望過去,脣邊的笑容驀地一變,睜大了眼睛愣愣的瞧着,臉色大變,不由驚道:“你、你們——”
周琰見他兄妹親親熱熱的早就覺得有點兒礙眼,此刻一笑上前,不動聲色將連芳清硬生生從連澈身邊擠了開去,自己親熱的拉着連澈的手,笑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可有清淨之處?”
“有!快隨我來!老,老爺子,還有您——快請!”連澈連忙說道,向隨行將領吩咐幾句,親自帶着連芳清一行走了。
太意外了!
遍尋不着的老敏郡王,以及本以爲葬身火海屍骨無存的皇孫殿下,竟然同時出現在這南海郡!
震驚訝異過後,連澈心中便大爲歡喜起來,他自然知道老敏郡王和皇孫殿下來到南海郡意味着什麼!
回到驛所住處,連澈命心腹人把手着院子,請了老敏郡王和周琰上座,鄭重行禮。
周琰上前一把扶住了他,笑道:“連三哥不必如此多禮,就當尋常敘舊就好!”
“殿下客氣了,禮不可廢,連澈不敢對殿下無禮!”連澈笑笑,不堅持跪下,到底躬身拱手施了禮方纔作罷。
他口裡說着,眼角忍不住朝含笑眯眯老敏郡王瞟了瞟,心下有些納悶:老敏郡王輩分在皇孫殿下之上不知多少,怎麼反而不出聲,反而是皇孫殿下出面呢……
敘起他們這一路的情形,連澈明瞭幾分,便笑道:“我已經派人快馬加鞭疾馳趕去向姐夫稟報了!相信今天晚上姐夫在南海城就能得到消息!你們先歇一歇,我叫人備車,明日咱們再啓程也不遲!橫豎也不在這一兩天的功夫。”
老敏郡王和周琰都笑着說好,周琰又道:“我們的身份還請連三哥代爲保密,在見到李將軍之前,還是不說的好!”
“這是自然!放心,我這兒沒幾個人,有的都是信得過的。”連澈一笑。
老敏郡王和皇孫殿下的身份的確還是保密的好,清兒就不必了,便是有人看見,也只會認爲是清兒的朋友,不會起疑。
南海城中,消息傳到的時候,李賦並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軍營中檢閱。
連芳洲喜之不盡,當即派了親信侍衛趕出城去說與他知。
李賦與她一樣大喜,心中一動已有了主意,次日召集胡大海、馮去疾、蕭牧等人商議。
既然東宮後繼有人,那麼自然奉他爲主。這一點,只不過需從他口中說出來確定一下而已,衆人都沒有什麼異議。
且心中亦明白,皇孫殿下死裡逃生之後,隱姓埋名不聲不響便直奔南海郡而來,哪兒都不去,又有老敏郡王一路隨行,這意思,已經夠清楚了。
衆人忍不住摩拳擦掌的興奮起來:擁護皇孫殿下登基稱帝,這可是從龍之功!沒有什麼功勞能比這個更誘惑人的了!
“這下子名正言順,咱們什麼都不怕了!”
“不錯不錯!哼,靖南王算什麼?什麼‘奉旨’?矯旨罷了!”
“對!”
“大人,咱們什麼時候公開皇孫殿下的身份?最好跟靖南王開戰之前就公開,也好讓兄弟們長長臉面!”
有人迫不及待的便問道。
李賦心中卻另有計較,略一沉吟,微笑道:“這個不急,橫豎公不公開皇孫殿下身份,咱們跟靖南王都得打!還是等皇孫殿下到了再說吧!”
衆人稱是。
李賦又嘆道:“只是,你們也想想,皇孫殿下的身份一旦公開,勢必會影響天下局勢以及京中震動,璃王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南海郡了!且南海郡距離京城萬里迢迢,咱們的人馬要攻打進京,即便路上有擁護先太子的地方官員投誠,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戰事一起,生靈塗炭,這打的,可都是大周自己的百姓!”
一席話令衆人面面相覷,心情一下子有些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