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目光平平的盯着她,卻令她情不自禁的感到了威壓,令她頓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你要是不說實話,可別怪我不客氣,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別妄想着騙我!”連芳洲瞅了她一眼,淡淡說道。
血脈不通,身上麻麻的難受之極,繩子又那麼緊緊的勒着,她根本一動也不敢動,一動,就更痛。還有這冰涼的地面,她似乎都能感覺到寒氣已經進入了骨髓,冷得像冰!
在這種情形下,但凡有希望能夠得到解脫,她還有什麼敢瞞着的?
“我說、我說!”喬氏連忙點頭,便將昨天晚上兩口子的商量一五一十的道了來,說今天連立去收地,她則伺機進來搜尋銀子和地契,無論他們兩口子誰成功了,或者有一個人成功了,那就不枉了!
“真是不要臉!”連芳洲冷冷道:“回去跟我大伯父說一聲,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你們的,你們不死心,想也是白想!”
“一定,一定!我一定跟他說!”喬氏這時候哪兒還顧得上別的?連連點頭答應。就算是讓她大罵連立一通,她也毫不猶豫會照做的。
連芳洲聽她只說一定回去跟連立說,卻不接死了心的話,心中冷笑,也懶得拆穿她,回身向外邊道:“大伯父,您還是進來將大伯母領回去吧!”
在喬氏愕然睜大的眼睛腫,門被“哐啷”一聲推開,連立臉色陰沉沉的從外面進來。門口除了有三姑奶奶、連澤、阿簡等人,還有張嬸和李叔兩口子。
想到剛纔自己說的那番話被張嬸和李叔也聽了去,喬氏臉上一片灰敗。
連立臉色冷冰冰的幫她解開了繩索,將她扶了起來。
剛得解放,身子仍然又麻又僵,喬氏站立不穩,整個靠在連立身上,差點兒兩人都摔跤。
略等了等,連立扶着喬氏出了房間,連芳洲等衆人都站在外間屋裡,淡淡的看着他們。
饒是連立,也心虛得有點兒不敢擡頭。
張嬸嘆了口氣,最終什麼也沒說。
連立勉強朝李叔和張嬸點了點頭,扶着喬氏去了,始終陰沉着臉色,沒有看連芳洲等人一眼。
連芳洲本來也沒指望他會說什麼好聽的,至於不好聽的,不說也罷!
她還有許多正經重要的事情要忙呢,沒有功夫將時間花在整天跟他扯皮上。
之所以請了張嬸和李叔來,就是做個見證,否則,連芳洲很難肯定,連立會不會倒打一耙,硬是說她們對“長輩”大伯母無禮。
“好孩子,真是難爲你們了!”張嬸忍不住拉着連芳洲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連芳洲反倒很看得開,笑道:“我已經沒想這些了,他們可影響不了我!倒是難爲了張嬸和李叔了!”
“這也沒什麼!他們做得出來,還怕人看見!”張嬸擺擺手。李叔也點頭稱是。
連芳洲笑着道謝,便又跟李叔說起了劉甲帶來的好消息,明天可以賣炭了。
李叔和張嬸均又驚又喜,李叔笑道:“既然這樣,明天我和你張嬸去開窯,就讓你三合哥跟嫂子套了家裡的牛車去送炭!”
連芳洲笑着點頭,又道:“如今我們家也有驢車了,阿簡也會跟着一起去!”
雙方商量了一會兒,說定了李叔和張嬸便離開了。
一宿無話。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阿簡便趕着驢車上李家裝車去了。
原本打算裝好了車回來吃點東西,然後好出門,可張嬸他們沒讓他走,硬是留了他一起吃,阿簡推卻不過只好笑着答應了。
張嬸便打發了李娟去連家說了一聲。
連芳洲也沒說別的,只笑着說“知道了!”
阿簡和李三合兩口子趕着驢車和牛車一前一後的出了大房村。
阿簡和李三合兩口子商量過了,驢車更快一些,他便先走,可以爭取時間多運兩趟,讓李三合兩口子隨後來,送貨的地方,他自然也更他們交代清楚。
李三合和趙氏自然沒有異議,趙氏心裡更巴不得阿簡再快一些,多跑兩趟呢!
李三合倒是踏實人,看到阿簡和驢車很快遠去了,也並沒有刻意放慢速度,而是揮舞着鞭子趕着牛車。
連芳洲姐弟妹和三姑奶奶吃過早飯後,也各自忙去了。
連芳洲和連澤去了石頭坪的地裡。
他們到的時候,僱來的工人們已經都在幹活了,看到他們姐弟倆來了,便殷勤的笑着打招呼。“女東家”、“小東家”的招呼聲此起彼伏。
連芳洲和連澤笑着一一答應,跟衆人寒暄着。
今天的活計便是將地裡的大塊泥塊整細碎了,三十個人,估計得要兩天左右得功夫。
連芳洲笑着問了昨天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得知天都快黑了他們才走,不由得笑着說了幾句,又道:“我不是說了今日可以來晚一點嗎?你們怎麼這麼快就都來了!”
“莊稼人哪兒那麼嬌貴?天亮了就睡不着了,早來一點兒早早把活幹完,還不是一樣!”衆人就笑道。
他們都相信,兩天的活計假如他們一天半乾完了,女東家還是會付給他們兩天的工錢的。
何況,農忙的時候天黑了才進家門那是常有的事兒,昨天就晚了那麼一會兒,打什麼緊?
雖然他們心裡是這樣想的,可是連芳洲的態度還是令他們感到十分貼心。
“那也不能太忙着趕了,也得注意休息休息,累過度傷了身體就不好了!”連芳洲笑道。
衆人都笑道:“無妨,我們心裡有數!”
閒話幾句,連芳洲便笑道:“你們都忙着吧,我就先回去做午飯去了!阿澤會留在這兒,有什麼事兒你們跟他說便是!”
李青和吳小毛原本想現在就跟連芳洲說今後僱人的事兒的,這件事兒自然要經過趙六,但是他們也覺得很有必要跟連芳洲也說一聲。
可連芳洲眼看有事要回去,這兩人相視一眼,便打算等機會再說了。
誰知連芳洲眼尖,正好看到了他二人的眼色,便笑道:“李叔和吳叔可是有什麼話要說嗎?要說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