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那三人眼中是如此,其實,她是在努力的使自己的情緒平緩下來。
肖老闆、王老闆兩口子只當是說動了她,三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笑意。
也是,這個世上有幾個人能抵擋得住金錢的誘惑呢?或許有那個幾個,但絕對不會是一個小村姑!
連芳洲終於緩緩的擡起了頭,目光緩緩的掃了他們一眼,在他們三個人六隻眼睛的迫切注視下,她苦笑着嘆息道:“還是算了吧!我,呵呵,我只是一個鄉下丫頭,福薄命小,那麼大的富貴我怕我享不起!再說了,蘇家少夫人畢竟是我的表姐,怎麼說也照顧過我,這個,我不敢不是,不能……呵呵,呵呵呵!”
那三個信心滿滿在期盼着的人全都愣住了,沉思了半天,她就給了這麼個結果?
“連姑娘!”王夫人不覺有種被愚弄了的怒氣,對連芳洲的稱呼又從先前的連妹妹變成了連姑娘。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肖老闆輕咳一聲給打斷了。
“連姑娘這話說的也有道理!呵呵,既然如此,倒是我們不該提了!我們也是一片好心,唉,只是可惜了!”肖老闆笑呵呵的十分理解連芳洲,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一邊說還一邊笑着勸三人吃菜喝酒。
別的都還好說,可是連芳洲分明就是害怕蘇家。她對蘇家心裡頭存了懼意,那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一個鄉下丫頭,膽子能有多大?指望她肯爲了銀錢鋌而走險,還是省省吧!
那蘇家,還真是滴水不漏啊!走了什麼運,碰到了這樣傻帽好控制的村姑!
王夫人不甘的閉了嘴,也只得堆起假笑:“妹妹這話真是,叫我說什麼好呢!”
連芳洲也笑了笑,沒有答話。
她心裡也有些奇怪,這肖老闆看起來就不是個好應付的,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了吧?
果然,不一會兒桌上的氣氛又鬆快了些,那肖老闆又親切的笑了笑,開始說話了。
“聽說連姑娘前陣子給縣太爺和丁太傅獻上了棉被?”
“是啊!”連芳洲笑道:“好歹這棉花是縣太爺下令推廣的,總得讓縣太爺看到成效。丁太傅有一次訪友經過我那裡棉田去看了一會兒,對棉花很是感興趣,東西做出來了,自然也該給他送一送!”
連芳洲笑着解釋了兩句。
這件事是人所皆知的,她只得大大方方的承認。
肖老闆“哦”了一聲,笑道:“連姑娘那裡聽說買了好些人制作棉花,沒想到連姑娘手下還挺多能人的呢!這樣也挺好的,這筆銀子就該是連姑娘一個人的了吧?”
連芳洲謙虛的笑笑:“成本還是要出的。”
這話簡直就是天底下的第一大實話,生產什麼東西不需要成本呢?
可這話聽在肖老闆、王老闆他們耳中,自然而然的便認定她說的“成本”是指給蘇家的成本。
肖老闆忍不住又爲她不平起來,同情的嘆息道:“連姑娘真是好性子!”
原本他還想着遊說連芳洲把棉被賣給他而不是蘇家呢,照這樣看來是不可能的了。蘇家是不會讓的。
不過
肖老闆又笑道:“連姑娘那裡做出的棉被我也買了一牀回去,細看了看,跟別人做的相比極是講究!不知道是怎樣處理的?需要用到什麼樣的工具呢?”
他說着又“呵呵”的笑了笑,道:“當然了,我不會白白的請教連姑娘的,我這裡有五百兩銀子,連姑娘拿去買茶水潤潤嗓子吧!”
肖老闆說着,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色絨盒,輕輕的打開放在桌上,往連芳洲那邊推了推。
“肖老闆真是出手大方!”王夫人見狀便笑着接了過來,拿給連芳洲看。
裡頭是五張一百兩的銀票,簇新簇新的,看上去十分誘人。
王夫人嘖嘖笑讚了肖老闆兩聲,將那絨盒蓋了起來往連芳洲手裡塞,笑道:“連妹妹真是好運氣呀,動動嘴皮子,一下子便白白得了五百兩銀子!這樣的好事可真從來沒有見過呢!”
五百兩就想買她的方法?
蘇家爲此可是花了好幾萬兩!
他們還真的是拿自己當成傻子了呢!
連芳洲心裡冷笑不屑,面上卻是絲毫沒有顯露出來。有點不知錯所的看了看手中的絨盒,猶豫了片刻,笑道:“這……肖老闆真的是太大方了!五百兩銀子的茶水錢,這茶可得多貴呀!別說我從來沒有喝過這樣貴的茶,就是買,也不知道上哪裡去買呢!而且,呵呵,那樣的茶哪裡是我這樣的人喝得起的,這錢我可真不好意思拿,肖老闆還是請你收回去吧!”
連芳洲說着,將那絨盒輕輕放了下來,往肖老闆的方向推了推,笑得很是無辜。
“哎呀連妹妹,你這是什麼話呀!”三人一怔,王夫人率先反應過來,咯咯笑了笑,握着連芳洲的手好笑道:“你呀,可真正是個老實人!肖老闆說的茶水錢不過是面子話,就是問問你那棉被的做法講究!”
連芳洲傻傻道:“這話我更不懂了,怎麼問我話還要給我錢?”
這回連王夫人也啞口無言愣住了,憋得要吐血!
到底是真糊塗還是裝!
肖老闆忍不住有點兒惱火,眸底迅速劃過一絲冷意。
他在商場上混跡的年頭也不少了,與無數人打過交道應酬過,什麼樣脾性的人沒見過?可像連芳洲這樣的,他還是頭一回見!
“原是我沒有把話說明白,難怪連姑娘要心存疑惑,”肖老闆暗暗壓抑下心頭的怒火,親切的微笑道:“我只是想向連姑娘請教請教做棉被的過程,可也不好意思白白麻煩連姑娘,這點銀子權當禮物,連姑娘還請笑納!”
王夫人又一次陪笑鼓動道:“連妹妹就說道說道吧我們也聽聽稀罕!動動嘴皮子便能賺這許多,這天底下啊,我看也就只有連妹妹你獨一份了!肖老闆向來是不肯平白勞煩人的,況且他家大業大這點銀子着實不算多,連妹妹可千萬不要再推辭了哦!”
連芳洲卻是固執的搖了搖頭,笑道:“閒話是閒話,閒話哪裡能收人銀子呢!這個我可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