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失言,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姑娘饒了奴婢啊!”丁香嚇了一跳,她沒想到琴姑娘的反應會如此聲色俱厲。
回過神來也知曉的確是自己失言了,不由懊惱。可她不恨琴姑娘,卻將這筆賬也算在了連芳洲的頭上。
李賦一過來,還沒跟琴姑娘說上話,就先聽了丁香一番牢騷,心裡也有幾分不悅,聽了琴姑娘這麼說,那不悅總算去了幾分,安慰的朝琴姑娘瞧了一眼,向丁香沉聲道:“丁香,你年紀也不小了,跟在你們姑娘身邊也有些年頭了,怎的做事說話還這麼毛毛躁躁的?這脾氣往後改改吧!不然叫人看了,連你家姑娘都要叫你連累了!”
“是,將軍,奴婢受教了!”丁香老老實實的低着頭道。
琴姑娘見這一段總算揭過去了,心中暗暗舒了口氣,忙笑道:“賦哥哥,別在門口站着了,我們屋裡說話吧!”
李賦卻已經沒了心情,便搖搖頭笑道:“天色也不早了,還是算了吧!你回房好好休息,後天一早我們還要趕路,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說畢衝她點點頭笑笑,便轉頭離開。
“……”琴姑娘張嘴欲言,她的矜持和自尊令她終究沒有開口,只得眼睜睜的看着李賦消失在眼前。
琴姑娘惱火不已,冷冷盯了丁香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進屋。
李賦回到西院,連芳洲才叫春杏、碧桃兩個準備水,還沒洗澡呢。
見他回的這麼快不由心下詫異,笑道:“怎麼不多陪阿琴說會兒話?你知道我與她性情不同,她與我未必說得到一塊兒去,也就只有你能同她說上幾句了!”
李賦瞧了她一眼,有點兒悶悶的坐了下來,道:“她沒事,我見她還好就回來了!”
連芳洲瞧了他一眼,“哦”了一句不做聲。
“芳洲,”李賦又道:“你說,我是不是該爲阿琴尋個如意郎君、安排安排她的親事了?”
連芳洲嚇了一跳,不知道他去了一趟琴姑娘那裡究竟受了什麼刺激回來,怎麼冷不丁說起這個來!
這事兒,她可不要瞎參合!
她故作認真思索片刻,笑道:“阿琴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考慮考慮了!京城我又不熟,這事兒你看着做主便是!只要人好、阿琴滿意,咱們多陪點嫁妝也是應該的。不過眼下說這事兒也沒用,還是等到了京城再說吧!你也先別同她說,看好了人家再說,省得她臉皮薄,一路上會不好意思的!”
李賦心中沒來由生出的抑鬱之氣一掃而空,不覺笑着點頭道:“恩,還是你想的周到,等到了京城再說吧!”
他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連芳洲,笑道:“等我挑好了人選,你先幫着掌掌眼好不好?你的眼光我信得過的!”
連芳洲心中自然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可這拒絕的話卻不方便此刻說,便點頭笑道:“到時我會與阿琴一同參詳,主要還得她點頭!”
“那是自然!”李賦放了心。自覺解決了一件大事,心頭一時暢快起來,目光一柔,轉過她身上一圈不自覺添了幾簇火焰,眸光也深邃起來,輕笑道:“沒事兒了,你快些沐浴去吧!”沐浴了,自然便該安置了。
連芳洲臉上一熱,叫他那樣的目光盯得心跳驟然亂了兩下,狠狠瞪他一眼,轉身連忙去了。身後傳來一串低沉磁性的笑聲。
張小均趕着車,張嬸將兩邊車簾都撈了起來卷在旁邊,簡單的向阮氏、宋氏四個說明了來意。
阮氏等聽了也不由鄙視那杜蘭,都說這人怎麼這般無恥,這個世上守寡的女子多了,也沒見有誰像她!無端端的算計別人的丈夫!
倘若張嬸不幸料中,果然在這路上還攔住了她,那可真的是下賤到極點了。
又說讓張嬸只管放心,她們一個個都會睜大眼睛看清楚,只要有人經過,必定給她攔下來!
正說着,一輛驢車從旁而過,阮氏一個激靈,忙道:“不好!萬一那小寡婦乘車呢!”
“對、對!快攔下!”
“哎呀,說不定還真是呢!”
一個單身女子,又是天都黑了,不乘車她還有膽子走路?
張嬸也猛然回神,衆人都急起來,急忙叫張小均掉頭攔下前邊那輛驢車。
張小均趕了這麼久的車技術嫺熟,口內答應着,手上不停,一勒繮繩身子一側,另隻手鞭子輕輕從側面一甩打在馬匹身上,輕輕巧巧的便掉好了頭,發足馬力趕了上去。
前邊那驢車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突然也發力狂奔起來,衆人也猜測到了前邊那驢車必定有問題,一時鼓譟起來。
張嬸又氣又急,忍不住罵道:“這小賤婦還真有幾根花花腸子!當真可惡!”
張嬸心裡冷笑,真不知她圖的什麼!她難道不知自己一點也不喜她嗎?即便她設計成功,真的進了李家的門,今後的日子就能好過!
可見這人賤了還真是牆都擋不住!
張嬸哪裡知道,杜蘭心裡可早就打算好了。只要能進了李家的門,她就有辦法將李三合哄得偏向她,到時候同他一起住在城裡,也好照顧他,這不就避開村子裡的李家人了嗎?
過得一二年,懷個孩子生了下來,李家人看孫子的面也不可能對她怎樣!
況且,張嬸雖然不喜歡她,但她卻很清楚張嬸不是個惡毒陰險的人,斷斷不會對她使陰招,她有何可怕?
張小均熟悉路況,馬的腳力又豈能是驢子可以相比的?沒多大會兒,張小均便趕上了那輛驢車,將其攔了下來。
那車伕怒氣衝衝,瞪着他厲聲道:“你們要幹什麼、幹什麼!太平盛世難不成要打劫嗎!”
張嬸等早已跳下了車,圍了上來。
張嬸便道:“不關你的事,我就想問問,你這車裡帶的是誰?”
車伕哼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們識相的趕緊給我讓開,否則的話明兒咱們縣衙大堂見!”
阮氏幾個已經七手八腳將那車簾拉開,一人舉着燈籠往車裡那女子身上照,另一人便高聲叫道:“張嫂子,你看看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