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搖搖頭,手舞足蹈地講述着“巨獸大戰劫匪”的精彩傳奇。凌絕塵淡淡地掃了她懷裡的小黑貓一眼:幹得漂亮,晚上給你加雞腿兒。
小黑貓縮了縮脖子:雞腿就不敢肖想了,只要別剝皮燉豹湯,它已經滿足了。
果然,凌絕塵不出意外地發現了,顧夜手腕上不比指甲蓋大的傷口。他一把抓住了顧夜的手腕,凝眉道:“還說沒受傷,這是什麼?”
一旁的顧蕭眉頭倒豎:小白臉,放開你的手!當我這個做爺爺的是死人嗎?誰來把老子扶下馬,老子要把那臭小子的手給砍下來當豬蹄燉了下酒!
顧夜看了一眼已經結痂的傷口,笑得很輕鬆:“被樹枝颳了一下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塵哥哥關心我呢,好高興哦!顧夜的心,如同這月色一般皎潔明亮。
“這是玉肌膏,塗上後不會留疤痕。”凌絕塵從袖袋中取出一個雞蛋般大小的玉瓶,用小勺子挖出指甲大小的玉色膏體,厚厚地塗在小丫頭的傷口上。
隱沒在黑暗中的隱魅心疼得快要暴走,這一瓶玉肌膏需要數千兩銀子,沒有特殊的渠道還不一定能夠買到呢。這一勺下去,至少七八百兩白花花的銀子啊!主子,您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那淺淺的傷口,及時不塗玉肌膏,也不會留疤的好嗎?
雖然自己空間中的藥劑,比什麼勞什子“玉肌膏”效果要好的多,但是顧夜還是很享受塵哥哥的關心的。月亮的光華,灑落在俊美男子的臉上,勾勒出完美的玉色弧度。在月影下顯得迷濛神秘的容顏,彷彿月光精靈,羞澀而美麗……
望向凌絕塵月下略顯蒼白的俊臉,顧夜拉着他的手,把了把脈,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道:“這麼嚴重的傷,才幾天就下牀亂跑了?趕緊回去躺着,要是掙裂了創口,小心我不給你麻醉直接縫。”
小姑娘古怪精靈的小模樣,凌絕塵眼中含笑,目光舍不開離開那張清秀俏麗的小臉。一道憤然的目光,如刀子一樣刮在他的臉上。凌絕塵擡眸迎上去,撞上了顧蕭警告的視線。
對於這個對小丫頭照顧有加,不是親爺爺勝似親爺爺的老軍人,凌絕塵心底還是懷有感激的。他衝對方綻出一抹真心的笑容。
見凌絕塵被擡進自己家,顧蕭橫眉豎眼地喝道:“誰準你進我們家的?趕緊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怎麼不見你對鎮上那個什麼尾炎的患者負責?拆線這麼重要的事,竟然交給一個剛認識兩天的小傢伙!不知道那少年,在用手術剪的時候,手會不會抖!
顧蕭冷哼一聲,收回了視線。一個男人,長了一張好看得過分的臉,妖孽一樣,不知道要禍禍多少單純無知的小姑娘。不行,回去得好好跟孫女聊聊——長得漂亮的男人都不可靠,千萬別被這種徒有皮囊的繡花枕頭給騙了。
剩下的三位隱衛,心中忍不住替顧蕭捏了一把汗。敢這麼跟主子說話的人,墳頭上的草已經長了兩尺高了!老頭兒,你就是活膩歪了,也選個乾脆點的死法,幹嘛來惹這活閻王?
凌絕塵給隱魈下達了徹查昨日劫匪之事。隱魈領命後,迅速地隱沒進蒼莽的夜色之中。隱魁和隱魃,用擡椅將主子擡回了顧家。
凌絕塵目送爺孫倆進村。他們倆的身影剛消失在樹木掩映的小路上,四大隱衛便從黑暗中出現。
顧夜見爺爺真生氣了,忙碎步走到小白馬跟前,乖覺地牽起繮繩,目不斜視地從凌絕塵身邊走過。乖得不得了!
找男人,當然要找像少將軍那樣英武不凡的蓋世英雄。咳咳,少將軍貌似長得也不賴……
顧茗還沒來得及跟爺爺說這主僕五人借宿的事。見爺爺不客氣地呵斥凌哥哥,心中有些納悶——凌哥哥怎麼把爺爺給得罪了?
喊完後,顧夜接觸到爺爺不贊同的目光,嘿嘿乾笑幾聲道:“那傢伙肋骨斷了幾根,不能隨意活動,要是接好的骨頭錯位了,還得勞煩我替他重新接。我是一個大夫,必須對自己的患者負責!”
隱魅忙上前道:“老爺子,我們少爺受了重傷,不方便移動。村長安排我們在您家借宿幾日。您放心,我們不會打擾多久的。隔壁的房子建好能住人後,我們就搬過去!”
正想着,突然牽馬的小丫頭,扭頭衝那俊美男子喊了一嗓子:“你在那站着別動,一會兒我讓你的侍衛來接你!”
“葉兒,過來!”顧蕭見小白臉旁若無人地對孫女動手動腳,臉頓時拉得老長,沉聲道。
凌絕塵渾身散發出的冷意和戾氣,讓四位忠心的屬下噤若寒蟬。主子一怒,血流漂櫓,有人要倒黴嘍!
顧蕭還沒到家,就注意到自家房子隔壁在建房子,沒想到是給這小白臉住的!這都登堂入室了,還說對他孫女沒企圖,誰信!
見小姑娘像沒牙的小老虎似的張牙舞爪,凌絕塵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放心,我心裡有數……”
“村裡有那麼多好的宅基地你們不選,偏偏選我家隔壁。說吧,你們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顧蕭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隱魅偷偷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見他一臉平和,並未有發怒的徵兆,悄悄鬆了口氣。他對顧家老爺子陪着笑道:“選這兒自然有我們的目的……”
在顧蕭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中,隱魅繼續道:“這不是想着,離小神醫近一些,求醫方便嘛!俗話說:救人救到底,我們主子的傷,以後還要麻煩顧姑娘呢。”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們求醫歸求醫,千萬別有什麼不軌的心思,不然……”顧蕭威脅地哼了哼。
他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除了受傷的那個小白臉,他看不出深淺,其他三人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夫。要是他們跟那些劫匪是一夥的,根本不用說那麼多廢話。因爲……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