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鬆、褚慕柏這對孿生兄弟奔至時,發現六弟褚慕杉一人對了三個黑衣人,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顧茗小兄弟的功夫,對上黑衣人沒有絲毫的勝算,要不是仗着天生神力,早就倒下了。
讓他們驚訝的是,妹妹顧夜居然遛着一名黑衣人,圍着他們跑得飛快。黑衣人始終在她身後四五步的距離,分毫不能接近。
見二哥三哥趕過來,顧夜遛着黑衣人迎上去。褚慕楓、褚慕桐一人執劍,一人握扇,對着那黑衣人一陣暴風驟雨似的進攻。太子殿下讓他的護衛去幫褚小六和顧茗。
就連鎮國公,聽到動靜也匆匆趕來。他右手不能使力,這些年苦練左手劍,出手老道,狠辣無比。本來在人數上佔優勢的黑衣人,處在了下風。突然一個噓哨傳來,黑衣人突然暴起,打褚家父子一個措手不及後,有序撤離。
褚慕杉提腳就要追上去,被鎮國公喝止了:“小六,窮寇莫追!”
褚慕杉頓了頓足,反身朝着顧夜走過來,將她上上下下地檢查一遍,細得幾乎連頭髮絲都數了一遍,口中擔心地道:“妹妹,沒受傷吧?”
“沒有!他們腿腳太慢,追不上我!”顧夜嘻嘻一笑。突然,她的眼眸停在褚慕杉的身上,嘴角的笑意消失,帶着哭腔地道,“六哥,你受傷了!”
褚慕杉一身月白色的衣袍,被黑衣人的劍劃破了好幾道口子,殷紅的血一點點暈開,顯得格外刺眼。褚慕杉低頭看了看,渾然不在意地道:“沒事,一點皮外傷而已。妹妹別哭,六哥這傷口本來不疼的,你一哭,我心疼!”
顧夜檢查了他的傷口,雖然看上去有些猙獰,卻不是很深。顧夜藉着隨身帶的荷包,從空間中取出一瓶上好的金創藥,給六哥清洗過傷口後,一一敷上藥。顧茗身上也掛了彩,其他人都完好無損。
太子殿下皺了皺眉頭,問道:“這些暗衛從哪兒冒出來的?怎麼會對褚家妹妹下毒手?”
“妹妹,你輕功練得不錯,那些黑衣人竟然沒有一個能追上你的!”褚慕柏口中嘖嘖稱奇。剛剛他跟黑衣人對上,一個個都是內外兼修的高手。一羣高手竟然被一個小姑娘帶着滿院子的遛,想想都好笑!
褚小五拉着妹妹的胳膊,用一種看稀罕物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顧夜被他盯得渾身發毛,忍不住問道:“五哥,你那根神經不對?怎麼這麼看我?”
“誰知道呢!一上來二話不說就要抓人,要不是我腿腳快,哪能撐到爹和哥哥們過來?”顧夜不高興地嘟起了嘴巴——便宜宮離殤那傢伙了!哼,以後走着瞧!
鎮國公焦急地走過來,見女兒沒事,才鬆了口氣。他擰着眉,踢了踢被顧夜迷昏的三個黑衣人,對護衛道:“將這三人帶回去嚴加審問!我倒要看看,到底誰跟我們褚家過不去!”
太子殿下眉頭微微一蹙,問道:“剛剛你主子遇險的時候,你爲何不出現?這樣不負責的暗衛,要你何用?”
“不用。我以前救過的傷患,送了我一個暗衛,身手不弱,保護我足夠了!”顧夜拍拍手。一身暗紅色勁裝的隱魅,驟然間出現在衆人之中,衝着顧夜單膝跪地,行了個禮。
顧夜擡了擡下巴,露出傲嬌的小表情:“那當然,保命的功夫,還不得死命地練出來?”
塵哥哥肯定有辦法,待她回去寫信向他告小狀,讓塵哥哥處置那可惡的妖孽!
顧夜張了張嘴,想到宮離殤那妖孽的身份。那妖孽定然是代表黎國,來參加大藥會的。如果她將對方的身份說出來,疼愛她的父親和哥哥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鬧不好還會引起兩國的紛爭。黎國是三大國之一,豈是東靈小國能撼動的?
龍有逆鱗,人亦是。鎮國公的逆鱗,就是這個剛找回來的小女兒。她幼年悲苦,還沒跟着享幾天福呢,就有人把手伸到她身上來了!有什麼恩怨,直接衝着褚家,衝着他褚步凡來!連累到女眷身上,堅決不能忍!敢情鎮國公以爲是褚家的仇家乾的呢!
褚慕桐卻擔憂地道:“你沒有內力支撐,短時間內還能保全自己,只怕時間久了,最終還是要落入賊人手中。父親,當務之急,還是找出幕後之人。還有,給妹妹無色幾位武功高強之人,護她周全。”
隱魅知其身份。東靈小國的太子,對他這個隱魂殿四大隱衛首領來說,根本不必放在眼中。不過,未來主母的家人,畢竟是東靈國人,他得顧及主母的立場不是?
褚家父子六人,再加上明裡暗裡保護皇上父子的護衛,竟然沒有一人發現這人隱在何處,又是如何出現的。鎮國公心中不由一凜:這纔是真正的絕頂高手!
隱魅抱拳道:“主子有令,不到姑娘有生命危險的時刻,不必出現。屬下見方纔姑娘玩得開心,便沒有出來掃她的興致。”
“呵呵!”顧夜嘿嘿一笑,道,“的確如此。一個人若總是仰仗別人,把生死交到別人的手中,豈不是把自己養廢了。剛剛那幾個小毛賊,一時半會兒還奈何不得我。要是隱魅出現,三兩下把人解決了。哪裡還有後面哥哥們英勇救妹的機會?”
褚家兄弟回憶剛剛妹妹的呼救聲,並不焦急悽慘,反而有玩鬧的性質在裡面,不禁感嘆:不愧是他們的妹妹,這膽量,滿京城的閨秀中,找不到第二個能與她比擬的。
“小丫頭,可還記得爺?”被護衛們緊緊護在其中的昭容帝,揮退了左右,緩步朝着褚家父子兄妹而來。他早就認出那個在哥哥身後,不時用藥粉偷襲的小姑娘,正是在圍場救他一命的小神醫。
顧夜睜大了眼睛,指着他叫道:“皇……黃大叔,您也在啊!來,我幫你把把脈,看你的傷養得如何?”說着迎了上去,伸出手往昭容帝的手腕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