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畫面中。
一位民工戴着安全帽,帽子壓得很低,只露出了半張臉。
下巴上有青色的鬍渣,嘴脣的顏色很淡。
許是發現了有人在現場直播,那個民工很快離開了。
一般情況下,這種報道,人們比較關注記者了什麼,很少注意到記者身後的背影。
陶媛也是不經意間的一瞥,覺得那個民工有幾分熟悉。
楚心之看向電視,畫面已經切換了。
陶甫問,“民工?什麼民工?”
陶媛撓撓頭,就是想不起來,“就是覺得剛纔電視裡的一個人,在哪兒見過。”
金凡樹洗好了水果,端出來。
把塑料盒端到楚心之面前,“給。”
“謝謝。”楚心之拎了一串葡萄。
金凡樹問陶甫,“叔叔吃麼?”
“不了。”陶甫看着他,滿意一笑,“剛吃了一個蘋果,吃不下了。”
金凡樹點點頭,端着塑料盒坐在陶媛身邊,擡手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想什麼呢?”他捏了一顆草莓放在她嘴邊。
陶媛張嘴吃下。
眼睛陡然睜大,“我,我……咳咳。”話太快,不心嗆到了。
金凡樹放下塑料盒,拍了拍她的背,語氣帶着嫌棄,還有點寵溺,“吃個草莓還能嗆到。”
陶媛豈會聽不出他話中的嫌棄,撇撇嘴,吞下了草莓。
“我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那人了!”陶媛嚥了咽口水,“你記得嗎?有一次,我們在餐廳喝下午茶,我去洗手間的時候,撞上了一個猥瑣大叔。就是他!”
“還有那一次,我們去酒店裡找顧長腿的時候,我也見過他一次。”
陶媛的這些,楚心之都知道。
陶甫和金凡樹卻聽不明白。
“陶叔叔,山腳下有警示牌,上面明瞭當天要炸隧道,你怎麼還上山?”楚心之突然問。
陶甫仔細想了想,“我好像不記得山下放了警示牌。可能沒注意吧。”
楚心之的腦子裡不知怎麼就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會不會有人知道了陶甫要去山上作畫,故意提前撤走警示牌。
這想法一出,她自己先嚇了一跳。
手機突然響了。
楚心之定定神,接通,喚,“北弦。”
“在哪兒呢,我們該回去了。”
“好。”
楚心之站起身,“我先走了。”
“嗯。”陶媛點頭,“你路上注意安全。”
楚心之出了病房。
盛北弦在外面等候。
他問了傅景堯,才知道陶甫的病房在這裡。
他擡步走到她身邊,擁了她,往電梯裡走,“怎麼,臉色有點不好。”
楚心之怔了怔,回過神,“沒事。”
回到老宅。
盛北瑜也剛好從外面回來。
馮婉坐在客廳看時尚雜誌,看到盛北瑜,抿脣笑着,“又去約會了?”
“……沒有。”
她跟程昊見面不叫約會,就是普通朋友之間的見面。
馮婉笑着,“行了,不用解釋了。”
盛北瑜囧了,看向楚心之,故意轉換話題,“大嫂,你們幹什麼去了?”
楚心之揚了揚自己的右手,“去複查了。”
“景……傅景堯他回來了?!”盛北瑜幾乎是脫口而出,她曉得傅景堯是楚心之的主治醫生。話落,她才反應過來,立刻改了口,“大嫂你的手沒事吧。”
楚心之:“……”
馮婉放下雜誌,面色冷沉,“你可別再傻傻的惦記傅景堯了。”
對於當初的退婚之事,馮婉很是記恨。
傅家到這一輩,也就傅景堯一人,當時,顧家的丫頭和韓家的丫頭都,也就盛北瑜,年齡稍大。
兩家的關係親近,便由家裡的老爺子做主,訂了親。
傅景堯是後來才知道的。
張口就要退婚,不願自己的婚姻大事被家人操控。
兩家的老人不同意,況且,當時兩個孩子訂婚的事兒在圈子裡都傳開了。
最後,不知怎麼,由盛北弦出面,動了老爺子。
這門親事就作罷了。
馮婉可怨恨着呢。
傅景堯那子看不上她的女兒,她還看不上那個子呢。
她們母女間的事,楚心之也不好過問,了聲,“我的手沒事。”
盛北瑜點了一下頭,眸子斂下來。
本來是要放棄的。
可上次在餐廳,傅景堯那樣子對她。
看起來像是關心她的樣子,讓她心動。
以前,他都不屑看她一眼。
她自己都有些迷茫,既心動,又害怕受傷害。
張曉抱着彥彥緩步下樓,看見客廳裡的楚心之,眸中欣喜,“少夫人,你終於回來了,少爺在找你了。”她已經抱着少爺繞了屋子好幾圈了。
不等楚心之伸手,彥彥被盛北弦抱了去。
彥彥這會兒倒是乖,沒鬧,反而抓着盛北弦的襯衫,身子蜷在他懷裡。
楚心之:“……”奇了怪了。
盛北弦挑了挑眉,得意地,“現在知道討好我了?我隨時能把你媽媽帶走,讓你找不到。”
楚心之:“……”他一本正經跟彥彥交流的樣子,有點傻。
張曉抿脣笑,難得見大少爺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大少爺也醒了,要抱下來嗎?”
“抱下來吧。”
張曉上了樓,不一會兒,將爍抱了下來。
傢伙剛睡醒,眼睛眯着,迷迷糊糊的樣子萌死了。
盛北瑜伸手,“給我抱會兒吧。”
張曉把孩子給了她。
“爍跟大哥長得真像,越看越像。”盛北瑜抱着爍坐在沙發上,跟對面的盛北弦比了比,真真覺得基因這東西太神奇了。
爍擡起手揉了揉眼睛,呆萌地看着楚心之。
沒伸手,也沒哭。
不過,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
盛北瑜笑了笑,“得,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