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蒙古舞

“呸!黑透心肝的東西!你的‘恩情’我都記着呢,早晚還給你!”晗若將他挾的那根羊排扔出碗外,自己伸手拿起一隻醬汗濃郁的羊腿。

司徒浩原本挾了一筷子青菜正準備送到她碗裡,此時停在半途,怔了怔再賭氣折回到自己的嘴邊。不領他的情拉倒,難不成他堂堂天盛的帝王還要跟她的後面討好?越發慣得她不知好歹!

吃過飯,有宮女進來收拾了碗筷。

晗若因爲整整睡了一個下午,此時完全沒有睏意。又無事可做,跟司徒浩話不投機半句多,覺得有些無聊,便坐在梳妝鏡前擺弄那些御貢的香粉胭脂等女子妝扮物品。

司徒浩走近她,伸出有力的雙臂從背後摟住她,將下頜壓在她的頭頂上,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銅鏡中的她。

“滾!”這是她對他親熱行爲的唯一回應。

俊面一沉,這丫頭是越來越放肆,對他不是打就是罵要麼就讓他滾,爲什麼她老是弄不清楚,誰是主人誰是奴才。天下只有主子讓奴才滾的,哪有奴才敢膽大包天讓主子滾的?

“朕再警告你一遍,別惹惱了我!否則將你剝。光了扔到外面,這裡晚上可是滴水成冰,看不凍死你!”他很沒天良的威脅着,不過只是信口說說而已,並沒打算付諸行動。她這般可恨,他又捨不得下狠手責罰她,只好在嘴裡發發狠。

晗若卻聽得又窩火又傷心,抓起梳妝檯面上的一隻牛角梳就衝他的臉上砸去。

忙伸手接住,他見她眼圈已紅知道她已動了真怒,便不想再招惹她。放下牛角梳,開始轉移話題:“在屋裡是不是有些悶?這裡的蒙古韃子喜歡在晚上搞什麼篝火舞會,很熱鬧的,要不帶你去散散心!”

原本就潮溼的眼眶,此時更盈滿了淚水。晗若負氣的別過頭,不希罕他的討好!他這是什麼意思?以爲打一棍子再給個甜棗吃,她就樂得找不着北了?

司徒浩知道今晚就算勉強就寢,她也會跟他彆扭到底,強迫她行房也沒什麼意思,便拉着她的手起身。讓宮女送來了厚厚的皮裘衣,穿上後一起出了寢宮。

外面火光點點,照亮了整座皇宮。蒙古人質樸,雖然在皇宮裡也鮮少看到燈籠,多數點的是火把。侍衛打着兩盞防風玻璃燈走在前面,兩邊的侍衛則高舉着火把,照亮着路面。

步行了約半柱香的功夫,他們來到一片寬闊平坦的廣場上。這裡早就燃起了無數的篝火,男男女女穿着厚厚的各色皮裘,伴隨着熱情奔放的音樂,圍繞着火堆手舞足蹈。

西邊的一排火堆前,隨從卻在不停的烤着牛羊肉,滋滋作響,香味溢出老遠。

旁邊有長長一排紅木桌椅,桌上放着一套套嶄新的銀質餐具,那些王孫貴族跳舞累的時候就坐在桌前吃肉喝酒,淡笑風生。

蒙古人生性豪放,並不似中原人那般拘泥於禮數,所以也不論是王子還是官員,都隨意而坐,嬉戲娛樂之時不分貴賤。

司徒浩帶了晗若來只是爲了讓她散散心,自然不會讓她上場跳舞招引陌生男人的視線。更何況她白天裡的表現剛剛“驚豔”四座,晚上他又帶她來玩耍,也怕遭人嘲笑。

他拉着她找了個背光的位置坐下,隨從連忙上前問他們吃什麼肉,喝什麼酒。

讓他們切了幾盤現烤的牛羊肉,再提來半壇竹葉清,司徒浩跟晗若邊慢慢喝酒吃烤肉邊觀賞舞蹈。

晗若肚子本不餓,只是做爲消遣,偶爾品嚐一片熱乎乎的烤肉,再淺抿一口熱酒。欣賞着充滿異族風情的舞蹈,覺得今晚過得挺有意思。司徒浩也就做的這個決定還不算壞,對他投去一瞥,勉強算是表揚。

他很不屑的扭過頭,酷酷的不理她。

這時全場的所有目光都被舞場中間的一對正在熱舞的男女吸引住了。男子身穿紫色華貴皮裘,身材修長,膚白如玉,脣紅似血,朗目如星,舉手投足間風華絕代,顛倒衆生。

女子身穿純白色的狐裘,淺蜜色的肌膚,烏髮似墨,眉目如畫,回眸驚瞥處豔驚四座。

兩人跳着熱情奔放的蒙古雙人舞,配合得非常恰到好處,真是珠聯璧合,完美無瑕。

叫好聲喝彩聲鼓掌聲口哨聲,響成一片。場中所有跳舞的男男女女此時都成了爲他們伴舞的陪襯,他們是整片舞場的焦點。

晗若看得目瞪口呆,那男子她認識,正是那鳳凰王朝的臨王鳳燁,而那女子就不知是什麼身份了。不過看她穿戴如此華麗大氣,神態高貴,應該不是普通的宮女之流。

實在想不到鳳燁也會跳蒙古舞,他的美麗妖嬈原本跟粗獷彪悍的蒙古人截然相反,而此時卻跟他們融爲一片,絲毫也不顯突兀。有一種人就是天生的交際家,只要他願意,就能跟任何人親近,因爲他身上有一種讓人趨之若鶩的奇特吸引力。

“塔娜公主!好美!”

“跳得好棒!塔娜公主!”

“塔娜公主千歲!”

……

一片熱情的歡呼聲裡,晗若總算是弄清楚了,原來這女子是蒙古國的公主名字叫作塔娜。

看着落落大方,跟鳳燁激情熱舞的塔娜,絲毫沒有中原女子的扭捏之態。晗若不由看得出神,原來女子也可做的如此豪邁大氣,卻又絲毫不會給人放蕩的感覺。

“蒙古韃子都是沒開化的野蠻人,堂堂一國公主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異國皇子跳舞,簡直形同歌伎!丟人現眼!”耳邊發出這酸溜溜聲音的除了司徒浩自然不會有別人,他看着晗若隱隱羨慕的表情,又接着提醒道:“別跟那沒教養的蠻夷女人學,你要也學成那樣朕的皇宮也不用你住了,馬上派人把你送到青樓去!”

晗若不以爲然的瞧了他一眼,從鼻腔深處淺哼一聲:“你以爲你那皇宮比青樓好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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