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箇中曲折
我覺得即使村裡有什麼厲害的對手,我們也決不至於這樣驚慌地離開的!誰知劉青玄帶着我還沒出村呢,便施展出一道借力口訣,拉着我狂奔起來……
此舉倒讓我也有些緊張了,趕緊也是一句借力口訣後跟上。那借力口訣在道家的正確叫法本來就是“輕身術”,所以借力過後說我倆行走如飛也不誇張,瞬間便離開了十里鋪好遠。
但我的心裡還是有些疑惑的,因爲就在劉青玄拉着我快出村的時候,我隱約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追了過來,好像還有張瑩那熟悉的聲音在叫喊了一聲……
劉青玄帶着我到了洛陽市裡的一家小酒店裡開好房間後,忽然雙手捧着我的臉深情地說了句:“珂兒,你好像瘦了,這久受了不少苦吧!”
都說小別勝新婚!劉青玄平時本來就是個冷冷冰冰、感情內斂不善表達的男人,聽他難得地真情流露說出那麼一句問候的話,我再也忍不住了,緊緊地抱着他,撲在他的懷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難以自抑地不停流淚。
不過,此時我的淚水是甜的,從未有過的甜蜜……
一番纏綿過後,劉青玄也不等我問起,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讓我依偎在他身上,向我侃侃道來之前的那些事:
“還記得我們處理了馬村小餓鬼道後離開的事嗎?當時我們是和胡醫生、炎四爺一起走的,送我們的那些軍人,都是直接歸國師王木所負責那個部門指揮的,不過憑鹿大先生和炎四爺的威望,自也可隨時調配那些人。”
“所以當時來送我們的軍人,自然也是信得過的自己兄弟,炎四爺和我便都沒有任何防備,胡醫生對那些人更是不熟。但就是少了那麼一份警惕之心,便讓我倆最後給着了謝天華的道!”
“不過這絕不能怪鹿大先生和炎四爺!來送我們的軍車確實是他倆信得過的人安排過來的,但誰也想不到在警衛隊最普通的戰士裡,也會隱藏着如此大能之人。事實上如果不是精心安排,他們不可能把自己的修者氣息掩飾得那麼好,連炎四爺和胡醫生都被騙過了。”
“只是他們始終不敢對胡醫生和炎四爺下手,況且他們的目標主要也是針對你這個道童子嫡孫,所以等炎四爺和胡醫生走了後,他們纔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狀況下動手。”
“而且那兩人非常聰明,他們動手的目標沒有先選擇你,而是對針對我。”
“你還記得嗎,我們去往十里鋪的途中,在高速路上第一次休息的時候,你曾在吃好飯後等了我很長時間,其實那個時候就是我在服務區的衛生間後面和兩個軍人鬥法……”
劉青玄講到這裡,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他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我能想象得到當時的情形,因爲最終的結果肯定是劉青玄不敵,被那兩個護送我們的軍人給徹底控制了,否則我不可能感覺不到異樣!
所以我擡頭看着他那滿是滄桑的臉,用略帶責備的語氣輕聲道:“你和別人鬥法,無論對方多麼厲害多麼逆天,想要通知我都是絕對做得到的!而且你也知道,從馬村我們……那個……處理了那裡的事出來後,我的法力是在你之……是能幫得上你忙的,可爲何你卻瞞着我,要和他們單打獨鬥呢?我們可是夫妻,是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近的人呀!”
劉青玄輕撫着我的頭髮,低頭笑道:“珂兒,你不懂!現在我們在圈子裡因爲和鹿大先生等人走得太近,並且公然與國師和黃真人等爲敵了,所以在很多高官和當權者的眼裡,我們纔是華夏修者中的邪惡勢力。”
“而華夏在對付邪道的時候,那可都是不計後果也要除之的!我和那兩個軍人鬥法的時候固然可以通知你,事實上那兩個傢伙雖然僞裝得好,但想我劉青玄如果全力以赴,也絕不至於就真的輸給了他們。”
“可是,那地方是個加油站,有個很大的油庫在那裡,來往的車輛且不說,光是當時停在休息區裡的車也是上百輛,如果發生什麼差錯,有可能是幾百條上千條的人命吶!那兩個傢伙正是以此不計後果來要挾,纔會將我的魂身分開並控制住的。”
我聽得氣憤不已,倒不是因爲劉青玄說的我們被人誤歸爲邪道,而是氣憤那些自詡爲正道之人,才真正是草菅人命爲禍平民的惡人。
但同時我也再次有些感動,通過劉青玄的講述,那時就算他奮起反抗相鬥,縱是造成天大的危害,那因果也與他無關。但他卻寧願自己被人控制,也選擇了向對手妥協,表面上看是他的慈悲心腸,可我卻知道,那是因爲我還在現場,加油站的油庫真的出問題,那我也是絕對跑不掉的呀!
有些情感也不必非要說出來,我能感覺得到就是了!低罵了一聲那兩個僞裝的軍人後,我問劉青玄:“如此說來,後來一路上和我到十里鋪,並把我安排在十里鋪18號你什麼師叔家住下的人,其實並不是你?”
話才問完,我的臉忽然紅到脖根,心裡也忽然害怕至極!因爲我那天晚上,準備以一次鴛鴦浴犒勞劉青玄,雖說他很知趣地拒絕了,但後來我和他講話的時候可是一絲不掛,最後還是他親手給我披上浴巾的……
如果當時的劉青玄並非他本人的話,那我豈不是被其他人給佔了便宜?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叫我今後如何還有臉見自己這個丈夫?
劉青玄卻搖了搖頭道:“不,一路上陪伴着你、並把你帶去安置在十里鋪18號的,一直都還是我,準確地說魂魄還是我,只是身體變成了謝天華弄出來的紙人幻象了。在我和他們鬥法的時候,他們挾持了我的真身,直到後來鹿先生出現把我救出。”
也許是在這方面的反應比較慢,他回答後才反應過來我爲何會如此的窘,忙又笑道:“放心吧,沒有誰敢佔我家珂兒的便宜,如果真有人敢那麼做的話,別說什麼因果正邪了,就算永墜阿鼻地獄,時時刻刻承受地獄道三萬六千刑法的折磨,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我得到了他的答案後,這才重又握着他的雙手,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追問:“你不會是在安慰我吧?如果我真的已經被人佔了便宜,那可……”
劉青玄打斷道:“別傻了,那晚你讓我和你一起共浴,因爲我擔心自己的身體是紙人而露餡,而自己的真身又被他們控制,所以才拒絕你的!再說你是如此的美麗迷人,要真的是壞人在場,只怕是王木那個地仙也控制不了呢!”
我一想也是這個理,且不說我的身體是不是真的美麗迷人,就憑我是道童子嫡孫的這個身份,只怕落在那些惡人手裡也不會放過呢!何光善不就一直覬覦我的身體嗎?
不過我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我後來還是一樣,不知不覺間身體就被換成紙人了,那我的真身在離開我魂魄的這段時間,會不會受到什麼侵犯呢?
劉青玄得知我的擔心後笑道:“你還真是個傻姑娘喲,現在你已經是真實的自己了,有沒有被侵犯自己還不知道嗎?你是當晚追蹤那哭聲的時候,在謝天華的紙公墓裡被調換了身體的。”
“當時我其實並未走遠,雖然自己在別人的控制和監視之下,但我仍一直在你身後看着你的。被謝天華施術將你的真身留在紙公墓外時,那個湘西的趕屍老道忽然出現,一聲不響便把你的真身給帶着走了。”
“我看那老道不像壞人,再說他的修爲高到謝天華本人也不敢露面阻止,這才放心離去處理我身上的事情。”
劉青玄這麼一說,也就不難解釋爲何胡風道長昨夜會趕屍往十里鋪村子中央經過了,孫大帥的那個師父明顯是爲了救我而來的嘛!
我沒問劉青玄他後來這段時間經歷了些什麼,辦了些什麼事,釋疑之後只輕聲問他:“我們什麼時候去青海,那詭異的十里鋪我們還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