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話也只是說說而已,卻沒有想到長孫玲瓏居然真的去琢磨去想怎麼做了。
她拍了拍長孫玲瓏的手,手掌軟綿溫暖,摸着十分舒服。
“真是辛苦皇后了。”
“皇上纔是辛苦,每日處理政事時間都喊不夠,哪像臣妾,處理完中憒就一天到晚閒的。也只能沒事找事兒做了。”
“哈哈哈哈哈哈!”蘇恆醒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覺得她最辛苦的,其實是那些塗塗畫畫的東西,自己本來只是知道一點皮毛,可到了這裡,要將其畫出來,她得仔細得去推敲,一些理論上的東西還好,可若是要計算具體的數據……這就比較難了。
可她沒把這些說出來,看着長孫玲瓏笑:“真要這樣的話,那朕可就期待皇后每天送過在的沙冰或冰淇淋了!”
“那就希望皇上不嫌棄臣妾手藝有限了!”
“怎麼會!朕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嫌棄皇后呢!”
兩人又是一陣笑。
等長孫玲瓏回到坤寧宮,眼神已不復笑意了,她回到榻上,一手撫上隆起的小腹,一手把玩着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盒子呈紅褐色,透着絲絲亮光潤澤,上面花紋鏤空精細,花紋複雜卻又比顯得繁華,一切都恰到好處。
修長的手指把玩着這個盒子,盒子在她手中翻轉跳躍着,卻又沒有一點違和感。
可就是這麼把玩着,她沒有一點想打開這個盒子,以探究竟的意思。
沈括可沒功夫去想長孫玲瓏到底也沒有打開那個盒子,對盒子裡的東西是否滿意。
他正忙着處理事情。
之前長孫玲瓏所說讓他有些警惕,是什麼人想要嫁禍於聆天?是想接朝廷之手除掉聆天還是想幹什麼?
他想要弄清楚。
可查到最後居然只查到了一窩土匪子,其餘半點線索都沒有,可他也不是能吃虧的人,給統領上報一聲之後,便帶着人去抄土匪子的老窩了,正好在半路碰見。
沈括冷笑一聲,伸手拔出馬身旁的一把彎刀,揚了揚手腕,眼神一凝,朝不知道從哪裡打劫回來的土匪拋去。
一把刀飛了出來,砍在一匹馬腿上,馬兒一聲嘶鳴栽倒,濺起一片塵土。
馬上的人也滾落在地。
身後人羣涌涌,十幾個人圍上來手中長矛長刀,冷眼看向沈括,將地上的人護在中間。
“老六,沒事吧?!”
地上的人往後面一滾 神色難堪,面露猙獰之色:“我沒事!來者不善,大家千萬小心!”
沈括帶着人騎馬對衝過去。
對方也絲毫不怯,紛紛拔起長刀,拿起長槍,與之對衝。
領頭的在一邊,一身橫肉對上沈括的一個手下,馬匹相比之下相仿,可那領頭的一身橫肉,肌肉緊繃,刀刀見殺機,很快就將自己的對手斬殺。
“你們是何人!爲何不問不顧就打殺俺們!”
在他們一旁,還有三輛馬車。
後面的土匪正護着馬車不讓沈括等人靠近。
那頭領說着話躲過長矛,順手抓住,硬生生的奪了過來,馬上的人被拽下,地上的人反手一推,長矛刺
入他的心口。
人慘叫着倒地。
“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是哪路的兄弟,要對我們下手?!”
沈括冷笑:“自己做的你們自己清楚!誰人不知道我沈括可不是好惹的!兄弟們!給我盡情的殺!一個活口都不要!”
“四哥。”那三人急聲喊道,就要圍過來。
一根長矛刺向領頭的,戳中他的胳膊!
土匪們看着頭領被血染紅的胳膊,面色悲憤又焦急,也聽見了沈括所說的話,知道不死拼就沒活路可走,
“走。”那領頭的猛得喊道,卻不是讓手下走,而是對那三輛馬車上的人說的。
但對於沈括等十幾人來說,這已經是貓兒爪下的老鼠,他們甚至停下來,帶着一臉的戲謔看着眼前拿着長矛胳膊流血的男人。
“你們走不了了。”一個男人大聲喊道,將手裡的長刀一揮,“殺。”
但就在此時,大路上又傳來一陣嘈雜的馬蹄聲。
難道驚動了官府官兵?
雙方的人面色都一變。
來了十幾個人,穿着青布衣,徐徐圍了過來。
男人們神情樸實,帶着幾分土氣。
不是官兵,是趕路的人。
緊張的一方則恢復得意,歡喜的一方卻更加歡喜。
那邊過來的人馬似乎被這場面嚇到了,勒住馬站在路上。
“你們又在幹什麼?”帶頭的年輕人問道。
現在的路人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看到人動刀動槍了,還不快跑,看什麼熱鬧。
土匪領頭的將手裡的長刀一揮,“沒見過搶劫嗎?”就算落了下風,氣勢也不能掉!
此言一出,並沒有見到這些人嚇的落荒而逃,反而眼睛一亮。
“搶劫嗎?”那年輕人問道,似乎在確認,“你們是劫匪嗎?你們居然在搶劫沈括?”
這些人是不是傻?
爲首的男人瞪眼怒吼:“臥槽還是熟人!弟兄們,這些傢伙也留不得,大家打起精神!”
沈括身後的男人也眼睛亮了起來:“肖哥!”
“肖明,你跑這裡來幹什麼?!”
“來吧。”土匪領頭的吼道,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直向這羣人撲去。
十幾個男人看着撲來的人都哈哈笑起來。
“就你這獨臂雞,我一個人就能對付你。”沈括身後的一個男人喊道,縱馬躍出,將手中的長刀向男人劈去。
這邊護着馬車狂奔的三個男人都沒有回頭,只是更快的揮動的馬鞭,試圖讓馬兒跑得更快一些,他們神情裡滿是悲痛和絕望。
結果是什麼,他們其實心裡很清楚,然而又能如何,還是要戰,還是要奔逃,直到最後一刻。
可這車裡的東西總要護住,絕對不能落入他們的手裡!
身後響起一聲聲慘叫。
三個男人咬緊了牙關不回頭,這是兄弟用死來爲他們爭取時間,只要再向前,不管是交到了別人的手中,不管是懸崖還是大河,找能將這三輛馬車裡的東西處理掉,一切死亡絕境,就算全軍覆沒,那也是值得的!
但身後慘叫聲未落又響起喊叫
聲。
“誰?”
這聲音很是驚怒,聲音沙啞滿是不可思議。
“誰放箭?”
放箭?
駕馬車的三個男人一怔,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就見一個布衣青年擡手拿起了一張弓。
弓箭?
三個男人閉了閉眼,神情中滿是悲痛欲絕,瘋狂地趕着馬車。
但兩方交手的戰場上,還在廝殺。
那傷了胳膊的土匪頭子穩穩當當得站着,左手吊着,鮮血泊泊,右手緊握這兵器,而他面前一個男人栽倒一動不動。
所有的視線都凝聚到這邊,落在拿着弓箭的青年身上。
青年穿着一身最普通的青衣,他身材欣長削瘦,被襯得更加文質彬彬,彷彿手無縛雞之力一般,可他手裡拿着弓箭,眼神又是如此凜冽,彷彿藐視一切。
“殺了他們!”土匪頭子猛然喝道。
他身後的土匪終於反應過來了,亦是憤怒的吼叫,縱馬舉着手裡的長矛長刀向這邊衝來。
握着武器胳膊受傷的土匪頭子在一旁冷眼觀看,奪過了一匹馬,也朝前衝去。
“殺了他們。”
青年也說出同樣的話,說完他回頭看向沈括:“你越活越回去了。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
沈括啐了一口:“我呸!這還沒我打完呢你就過來了,有什麼理由說我的人不行?!”
“你怎麼在這裡?還和這些……嗯……應該算土匪的對上了?”肖明繼續問。
“哦你也看出來了?這哪裡是土匪!分明就是官兵!媽的,虧老子查不出來,果然還是要在其他地方露餡的!”
肖明點點頭:“的確是官兵,可你在查什麼?”
“查山貓之事,我和統領說過的。你呢?你來幹什麼?”
“來蒐集情報。”肖明言簡意賅,指了指場中的土匪:“這羣人沒價值了,我看剛纔有三輛車跑了,我想要的東西應該在那車上,待追到之後,再去看看他們老巢有什麼線索。”
說的極其簡單,彷彿就是在說一次出行,去茶館喝喝茶一般。
青年轉過身去,揚了揚手,身後十幾個人掀起了馬背上的遮蓋,拿出了弓弩。
弓弩!
而衝向那邊的匪賊也色變發出驚呼。
“他們有弓弩!”
“快停下。”
如果那青年不是拿着簡單的粗陋的弓箭,一開始就拿出這種硬弩,他們也不會這麼傻的衝過來,早就逃之夭夭了。
長矛長刀那裡能抵過弓弩。
這些路人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有軍中才有的弩.弓!
但爲時已晚,隨着那青年一聲殺了他們,拿出弓弩的男人們已經上前一步一字擺開,腳蹬上弦,擡弩放箭,動作整齊劃一,十幾只箭齊發,箭尚在飛行之中,他們又再一次的腳蹬上弦,彷彿機械一般重複這個動作。
他們的動作快速,弓弦幾乎成爲一道道虛影,嗡嗡的箭破空聲連綿不絕,爲之伴奏的是接連四起的慘叫聲。
衝來的男人哪還有先前的氣勢,在這一片箭雨中紛紛落馬。
這分明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