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焱已經出發了是麼?”獨孤雲傲玩弄着夜部的麒麟令說。
“是的,司馬昱已經隨行了,看樣子這聯盟持續不到幾個月就會破裂了但是主上長孫璟的手上可沒有帥才,這一場戰爭的勝負是可以預知的!”翟墨提出自己的想法。
“誰說東晉沒有帥才!”獨孤雲傲笑着問,“就看長孫璟如何做了!”
“可是主子現在蔣濤已經開始插手朝政了,這刑部尚書之位可是一個極爲關鍵的位置啊!”翟墨有一些着急的說,“遠水解不了近火啊!”
“不用擔心,製造一點紈絝子弟之間的事端,先讓他忙活一段時間再說,短短几個月時間他還成不了事!”獨孤雲傲懶懶地說,“眼下的事情還是與我先去處理夜部吧,這雲懿軒真是沒有本事不僅沒有掌控住厚土營而且連夜部都沒有得到,真是白佔着位置了!”
翟墨一時間不知道說自家這位無良主子什麼話好只好囁嚅了一下嘴脣說:“諾!”
獨孤雲傲走出精美的大殿望着碧藍如洗的天空恍了恍神勾起了脣瓣:“鬼戍,不知道你們會給我帶來什麼驚喜?”
翟墨看着那一抹嬌小的玄色背影微微一皺眉頭,眉宇間藏不住擔憂,這樣冷心無情,冷靜無比的確是帝王之才但是那冰冷的龍座真的對主子是一個好東西嗎,這樣不斷的製造殺戮,主子就不怕墜入魔道?
“慧遠,藍嘯天已經到了上都是嗎?”翟墨低聲詢問站在他的身旁慧遠。
慧遠點了點頭說:“不過現在主子走的每一步棋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翟墨看着已經開始怒放的薔薇花,見到這些嬌媚柔弱的花朵雖有不搖香已亂,無風花自飛的美感但是確實有一種隱隱的惡感讓人難受至極。
慧遠看着翟墨的眉間透着隱隱的厭惡便開口說:“翟墨你在擔心什麼?”
翟墨將自己的眼睛移出這些嬌媚的花朵看向遠處的山嶽說:“過剛亦折我在擔心主子,她到底是一個孩子,有的時候我們真的不應該完全依靠她!”
“翟墨,我不知道你的心裡是怎樣想的但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就是主子並沒有我們看上去的那麼柔弱,相反她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強,我知道你心疼她想要保護她但是有的事情你不能過多的干預而是應該相信她,她不是一個依靠父輩的菟絲子!”慧遠說。
“我知道了,我不會做違揹她心意的事情。”翟墨嘆了一口氣說。
“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你所需要做的就是遵照命令行事,並且奉獻出你永遠的忠誠!”慧遠再一次提出警告來說。
“慧遠,我明白,獨孤博的血脈我自然會保護好,直至我的死亡,她現在可是唯一的希望了!”翟墨冷聲說。
“最好是如此,翟墨,你是一個聰明人,而且你要明白在這些人中主上最器重的還就只有九幽和葬魂了,至於他們爲什麼會如此你自己心裡明白,多學着點!”慧遠說完警告之後就離開了。
翟墨的臉色在聽完慧遠的話後已經黑得如同鍋炭了,但是他何嘗聽不出慧遠是看在同僚的份上提醒他一把。有的時候他還真是需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爲了。
“主上!”葬魂平穩的聲音在獨孤雲傲身後響起。
獨孤雲傲略微頓了一下腳步問:“何事?”
“聽聞主上要收取夜部可是真的?”葬魂溫潤的嗓音說。“我倒是想要與一個人交手不知道主上同不同意?”
獨孤雲傲的脣角微微勾起:“葬魂這可不像你,你一向不喜歡與人爭鬥的!”
葬魂笑了笑:“主上,我只是想與一個真正的高手鬥一鬥而已。請您成全我!”
“葬魂,點到爲止吧,這樣的事情還是少做爲妙畢竟沒有那麼多人給你用來實驗!”獨孤雲傲說。
“主上忘記答應葬魂什麼了麼,葬魂可不是隨意糊弄的人啊!”葬魂的嗓音依舊的溫潤有禮但是卻有着說不出來的陰冷。
獨孤雲傲轉過身來看着葬魂溫潤的面容緩緩地勾起了脣:“葬魂我說過我一向遵守承諾我自然不會食言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是時候呢?”葬魂微微一笑,他的眸子中泛出的陰冷的目光讓獨孤雲傲十分的不喜,獨孤雲傲微微一蹙眉說:“葬魂,我說過時候未到,現在確實不是時候,本凰說過不會拿無辜的人給你做實驗!”
“這世間有誰是無辜?”葬魂冷哼一聲說。
獨孤雲傲一時間啞然,脣角又上升了一個弧度,沒有錯這世間根本就沒有無辜之人,雖然她手上的血腥已經非常多了不在乎多增幾條但是她有自己的底線,她可沒有興趣爲了讓葬魂的手藝更加精純而送上無辜之人。
獨孤雲傲終於緩緩開口說道:“葬魂,你的心越來越暴戾的,如果成魔,本凰該拿你怎麼辦?”
葬魂不動聲色:“主上將我除去便是,但是隻希望主上記住一點!”
葬魂的眸子死死地盯住獨孤雲傲說,獨孤雲傲雖然經歷過大風大浪但是面對這樣的眼神還是有些許不自然聲音有一些微微的不自然:“說吧!”
葬魂笑了笑:“只希望主上記住一點,無論葬魂成魔與否,葬魂的生死只能有主上決定,因爲葬魂只屬於主上一人。”
獨孤雲傲若有所思的看着葬魂的堅定的面容脣角微微一翹:“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諾!”
獨孤雲傲轉過身來說:“應鐘,派人去將宇文皇后身邊的一半死士弄來!”
應鐘不知在何處:“諾!”
葬魂的脣角微微勾起帶着些許暖意:“主上!”
——我是獨孤雲傲最近露面少,鬱悶的分界線——
“九幽離火照之路出來還有多久?”獨孤雲傲問。
“主上還早着呢,這會子怕是連第一關都沒有過!”應鐘回答說。
獨孤雲傲點了點頭說:“知道了,傳袁毅。”
應鐘迅速消失了,獨孤雲傲姿態優雅地坐在亭間,閒看那紛飛的柳絮,不禁想起了曾經的一件往事,那時她還是三皇子妃的時候,有一次春雪初融獨孤昕興之所至舉行了一場大型的遊園,只記得當時一羣年少得志的少年難掩興奮與羞澀在那兒吟詩作對讚頌着帝皇的恩德。
當時一個翰林院學士自負自己當年狀元便讚頌春雪:撒鹽空中差可擬。可是誰都不會想到有人直接駁斥這個人的臉笑着說:“未若柳絮因風起!”
之所以記得這件事情,是因爲當時因爲她的稍稍留意,便勸說獨孤瑱提拔了那位少年,最後他成爲了獨孤瑱的心腹。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次舉薦卻成就了一次忘恩負義,當時爲了給她造成壓力,這個少年是第一個跳出來指責她出身寒微不配爲一國之母。本以爲是一個富有才氣不畏權貴的少年沒有想到最後竟是一個牆頭草。
獨孤雲傲輕輕一笑,回想起那時的範雲婉,還真是對於詩書才氣極爲渴望的孩子,雖有智慧有謀略但是卻看錯了人心。她從未鑽研過人心所以她忽略了獨孤瑱那眸中永遠化不去的戾氣,以及對於失去皇位的恐懼,她很清楚獨孤瑱在得到皇位後的午夜夢迴中都會時不時驚醒,夢中的他又是那一個無依無靠的皇子,任人魚肉,一個奴才都瞧不起的皇子。範雲婉雖說是他的髮妻但是她的身份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的過去,他厭惡這樣的感覺,極其厭惡所以在得到皇位之後獨孤瑱纔會想方設法將世間最好的東西放在自己的身邊讓他顯得尊貴無雙。他要世間最美的美人,最奢華的宮殿,最無上的權力。而範雲婉這個出身不祥的拖油瓶明顯是他實現自己的夢想的絆腳石若不是因爲範雲婉賢名遍天下讓獨孤瑱有所顧忌,那範雲婉絕對不會有時間產下自己腹中的龍鳳雙生子,但是那又如何,孩子還是一出生就被扼殺了。一切不過是做了無用功。
“呵呵呵,獨孤瑱,就算你登基九五又如何這世間不止周朝一個國家。切勿後悔!”這是她當時對於獨孤瑱的警告,當時所有人都認爲這不過是皇后泣血的詛咒而已。可是誰都不會想到,誰都忘記了皇后的個性,範雲婉從來不屑於威脅他人,她只會說到做到!
“獨孤瑱,本後告訴過你總會讓你後悔今日所爲,讓你獨孤皇族流盡最後一滴血,用來清洗你今日加諸本後的痛苦!”這不是一種血誓而是一種宣告。
有的時候獨孤雲傲都嗤笑自己當時的張揚與狂妄,那樣的自信,不可一世。那時的自己還真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主上!”袁毅輕輕地喚道。
獨孤雲傲只是輕輕的應一聲推了推面前已經倒好的新茶說:“茶已經倒好了,嘗一嘗今年新產的雨前龍井!”
袁毅愣了一下但是獨孤雲傲很明顯是示意自己坐下來邊喝茶邊說事,袁毅慌忙站起身來坐在了椅子上打開茶蓋,撲鼻的清香讓他眼前一亮,這茶當真是極好的茶。
獨孤雲傲問:“袁毅當初你爲什麼會拼上半條性命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袁毅的手一顫猶豫了一下說:“殿下怎麼會知道?”
獨孤雲傲見他如此回答就知道他並不打算隱瞞於是就說:“剛出生的孩子豈會有什麼本事能認定這個孩子的前途無量,人的命數本就多變,誰能真的預測吉凶,你這樣做很明顯就是爲了保住其中一個孩子!”
袁毅猶豫了一下終於說:“當時的皇后娘娘產下的是雙生子,自古以來雙生不祥,於是皇后就與自己的同胞姐妹商量,將未滿百日的小世子當做龍鳳雙胎。皇室血脈不容混淆於是我便將您的命格說的極爲貴重,然後測試另一個孩子時便只道是尋常富貴命而已!”
獨孤雲傲懶懶地說:“父皇是一個極爲勢利的人,但是爲什麼那個孩子會被亂軍殺死,就算那個孩子命格不貴到底是皇子以獨孤博縝密的心思怎麼也不會讓他出事纔對?”
袁毅臉色一變跪了下來:“請主上恕罪!”
袁毅這樣一跪獨孤雲傲豈會不懂,獨孤雲傲淡淡地說:“你將那個孩子殺死了?”
袁毅哆嗦了一下嘴脣但是還是強聲說:“孩子雖說是無辜,怪就只怪他有一個貪心不足的孃親!”
獨孤雲傲說:“那爲什麼不保護我另一個姐妹呢,任由她被所謂的姨母悶死!”
袁毅搖了搖頭說:“這個孩子先天不足患有心疾,活不過十八歲,與其痛苦的活着倒是不如早一天轉世擁有一個健康的體魄!”
獨孤雲傲垂下眸子她不知道要說一些什麼,因爲身爲上位者最先考慮的不是親情而是利益,一個會拖累旁人的病秧子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棄子,既然已是棄子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她也是接受這樣的思想的帝王有什麼理由指責他人冷血無情?
獨孤雲傲擡起頭來說:“使你將慶王爺的世子送到了其中一個皇子手中然後被人活活剁成了肉醬是麼!”
袁毅的眸子中閃過一道冷色說:“就是不交給別人那個孩子也不會活太久!”
獨孤雲傲冷冷的望着他問:“有人動了手腳?”但是這句話並不是詢問而基本可以說是肯定了。
袁毅點了一點頭說:“當初皇上發現了這個秘密只是隱忍卻給小世子餵了斷魂的毒藥,不消兩個月那個孩子就會悄無聲息的死去!”
“咔擦!”獨孤雲傲震驚的將自己手中杯子給弄出裂縫了。
“皇上是一個冷清帝王豈會容忍他人欺騙,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在您洗三後的第二天皇上就發現了端倪很快就查了出來,不久就下了獨孤皇室獨有的處置重犯的毒藥!”袁毅說。
“呵呵呵,我以爲我已經足夠冷心冷清的了沒有想到父皇比我的手段毒辣不止百倍!”獨孤雲傲自嘲一笑說。
“陛下這也是爲了以防萬一,慶王爺雖然是與陛下是兄弟但是陛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血脈的混淆,萬一這個小世子日後出息了,這會威脅到正統皇子的地位!”袁毅連忙解釋說。
獨孤雲傲沒有說什麼只是笑着說:“你擔心我對父皇會失望是麼?”
袁毅低下了頭,只聽到獨孤雲傲說:“你不必擔心我會對父皇產生誤會,因爲自古帝王皆無情!”
自古帝王皆無情,這是誰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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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雲傲:“這是我終於出來的節奏麼,你不還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
禍妖:“原則是什麼?能吃麼?”
獨孤雲傲:(+﹏+)~狂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