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的臉上此時是陰陰沉沉的,她沒有想到自己散佈的謠言竟然被人以一個賭局給破了,雖說有這一個比試任誰都會開設賭局但是她沒有想到的事情是,所有人都參與了這樣一份狂熱的毒。
只因爲這個賭局不僅制度完善而且打着了做好事的名頭,所有莊頭都會從自己的利潤裡抽出半成來接濟百姓這樣不僅能夠賺到錢而且能撈到好名聲的好事誰不願意擁有?
這令她想起了現代的福彩與體彩,但是偏偏又有着賭局的影子可以說是這兩者之間完美的結合。
她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只因爲她也設立了一個賭局可是還沒有開盤幾天生意就十分的慘淡,門可羅雀!
“怎麼就沒有想到呢?”蕭雲的嘴脣已經被咬破了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以及那滲出的鮮血。
她的貼身侍婢飄絮此時正端着藥碗進來,看着自家主子這一副模樣差點就將碗給摔破了,她急聲說道:“我的好主子您這是怎麼了?現在在坐月子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受傷了!”
“沒什麼,心情煩罷了!”蕭雲用薄絲被矇住自己的臉聲音悶悶的說。
“主子,奴婢知道您的心裡不好受,但是這件事情終究只是意外不是嗎?您的身子骨好着呢,還會再有孩子的!”飄絮帶着善意的勸道。在她看來自家主子就是爲人實在是太過強勢了,如此爭強好勝憂思憂慮對於坐月子實在是不好的。
“我知道,將藥拿來吧,涼了更是難喝了!”蕭雲說,但是看着那烏沉沉的藥上倒映着自己憔悴的面容心中恨意越是高漲起來。都怪歐陽兆薇那個賤人若不是她彈奏止息她豈會引起好勝之心用內力去鬥琴音,如果不是她的那一首止息她豈會導致內力反噬讓她的孩子硬生生的從她的身上剝離!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蕭雲的手在被子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獨孤雲傲此時的心情不知道爲什麼沒來由得趕到了煩悶,或許是因爲雷雨就要來了吧!
獨孤雲傲看着那黑沉沉的天空嘆了一口氣,洛陽在夏季的時候雨水極爲充沛而且集中若是這雨水真的降下來,那麼明日的箭術比試恐怕是辦不成了!
獨孤雲傲將自己的護甲退了下去遞給身邊的弄書,然後吩咐淡淡的吩咐着侍畫說道:“將孤的茶釜拿過來!”
侍畫一聽便知獨孤雲傲恐怕又是心情煩躁了於是連忙應了一聲“諾!”
悶熱的天氣,雖然說賞月別院已經布上了冰塊但是依舊感覺煩躁,獨孤雲傲知道自己很少有這樣煩躁的時候,而且她對於危險一向是極爲敏感,每一次他都是靠着近乎預言的直覺逃脫了危險。想來如今這種煩躁是來源於不安,可是這種不安來源於哪裡她並不知道!
獨孤雲傲暗自壓住自己心頭的煩躁接過用來煮茶的小鼎釜,細心地烹起茶來,說離開也是奇怪前世用來取悅他人的技藝如今倒是成了平復自己心緒的良藥,真是一件怪事,獨孤雲傲看了看自己一向是不離身的一百零八顆血玉串成的佛珠,心中莫名的有一種舒緩的節奏。
《木槵子經》所載
經雲:佛告王言:若欲滅煩惱障、報障者,當貫木槵子一百八,以常自隨;若行、若坐、若臥,恆當至心無分散意,稱佛陀、達摩、僧伽名,乃過一木槵子;如是漸次度木槵子,若十,若二十,若百,若千,乃至百千萬。若能滿二十萬遍,身心不亂,無諸諂曲者,捨命得生第三焰天,衣食自然,常安樂行。若復能滿一百萬遍者,當得斷除百八結業,始名背生死流、趣向泥洹,永斷煩惱根,獲無上果。
雖然她不信佛陀但是卻仍然感覺這佛珠的持誦能讓人慢慢的心靜下來。
獨孤雲傲靜靜地觀察着玉釜之中看着水的變化,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一沸的水盛起然後放進小金盆中。
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靜,合該是寧和的氣氛但是卻因爲安靜的過分反而是一種令人心戰的寂靜,獨孤雲傲並沒有理會其他的人的想法,她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每一道程序都做的是那樣的認真好像在膜拜一樣東西一樣,顯得是那樣的虔誠。
烹茶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將茶葉烹好之後,一股氤氳的茶香就這樣在房間之中繚繞,獨孤雲傲看着顏色澄澈的茶湯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揮了揮手,培竹見到獨孤雲傲如此這般便將茶湯撤了下去,所有人都知道獨孤雲傲愛烹茶但是獨孤雲傲卻並不愛喝茶,烹茶對於她來說是享受,但是喝茶卻不是,所以這樣好喝的茶湯自然就是他們這些下人享用了!
侍畫樂顛顛的將茶湯放進茶壺之中,與琴棋書三人走到了涼亭,端起茶點喜滋滋的正準備享受,但是茶壺卻被一個人給奪了去。
“誰?”侍畫大怒的說道,卻見一張英武俊美的面容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讓她不自覺地紅了臉連忙行禮說到:“三殿下!”
“身爲皇姑姑的貼身侍婢不好好的待在皇姑姑的身邊呆着反而來享受,這就是皇姑姑的規矩?”獨孤瑱嘴角含着溫和的笑意說。
“殿下,今日奴婢們輪休,這茶湯是王爺賞給奴婢們的請快還給奴婢們!”撫琴有一些焦急地望着獨孤瑱手中的茶壺說,這可是攝政王爺賞賜的,來之不易千萬不能浪費了!
獨孤瑱看着四位美人焦急的面孔心裡起了調戲的心思,將茶壺的茶一併倒入了嘴中。突然,他的眼睛睜大了…
“可惡!”撫琴氣紅了臉一手奪過獨孤瑱手中的白玉壺,“三殿下,戲耍奴婢們很好玩嗎!”
“這茶是誰煮的?”獨孤瑱茫然的雙眼頓時變得凌厲起來死死的抓住撫琴抓着茶壺的手。
撫琴原本可以掙脫來但是八婢之中已有一人暴露斷不能全部暴露所以在獨孤瑱一開始出現的時候他們只能裝做毫不知情,就是現在被制服也只能身體柔弱的模樣厲聲呵斥獨孤瑱說:“三殿下您這是何意,難道你要讓奴婢去向攝政王稟明您調戲奴婢嗎?”
“這茶水是誰烹煮的?”獨孤瑱絲毫不懼怕撫琴的威脅只是厲聲的問。
“自然是王爺烹煮的!”一向心直口快的弄書說,“這樣三殿下可以放開撫琴了吧!”
獨孤瑱的手一僵,撫琴趁勢將手抽了出來,一臉羞惱的看着獨孤瑱,獨孤瑱沒有理會美人含羞帶惱的嬌顏,只是將撫琴的手甩開之後不顧一切的往裡面衝。
獨孤雲傲此時正在閱讀着佛經,雖然賞月別院的隔音很好但是很難瞞得過獨孤雲傲的耳朵,獨孤雲傲聽到這樣的響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說:“讓他進來吧!”
獨孤雲傲的手上那血玉佛珠,閃動着令人心悸的血芒!
獨孤瑱很快衝進了佛堂,望着那一身玄服手持佛珠的女子,眼睛一寸一寸的在她的臉上掃視着,似乎想找到與原來相似的痕跡,但是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那抹溫軟的笑顏,那永遠消失不了的關心。
“三殿下這樣莽莽撞撞的找孤可是有什麼事情嗎?”獨孤雲傲淡淡的問。
“出去!”獨孤瑱終於壓着嗓音壓着自己的憤怒說。
四周的侍衛有一些猶豫,但是獨孤雲傲掃了一眼他幾近赤紅的雙眸嘴角挑起一抹戲謔的笑容說:“都下去吧,三殿下找孤有事相商!”
侍衛有一些猶豫但是看到獨孤雲傲那不變的平靜模樣,還是猶豫着退了下去。
隨着侍衛的退下週圍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獨孤瑱終於開口了說:“我該叫你什麼呢?皇姑姑?婉婉,還是攝政王妃!”
獨孤雲傲的面容沒有一絲波瀾只是很是平靜的看着他沒有說任何別的話只淡淡的說了一句話:“三殿下,你認爲呢?”
“當初,晉王爺吐血的時候那一句清兒,我並沒有搞懂,但是現在我懂了,攝政王妃雲清婉!”獨孤瑱低低的笑着說,“你回來了,卻是以這種身份回來的,我的皇姑姑,婉婉,我的皇姑姑!”
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終於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北周攝政王,至高無上,尊榮無雙,婉婉你真的很狠,你這是在逼我背上**的罵名!”
獨孤雲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過身去但是她的腰肢卻被獨孤瑱狠狠地扣住,只見獨孤瑱高大的身軀半跪着死死地貼住她手都開始顫抖了:“婉婉不該是這樣的,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在前世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不是嗎,我依然是愛着你的,我們之間的誤會都是那個範柔歌害的一切都解決了不是嗎,我們還會有孩子很多很多的孩子…。”
“獨孤瑱,不要在孤的面前露出這樣一往情深的樣子,這張臉對於孤而言一點作用都沒有?”獨孤雲傲轉過身來用手指挑起獨孤瑱的下巴說,“生於獨孤皇族的孩子絕對不是爲了情愛而做出這等失態的事情,一個連自己的髮妻都可以送去給人褻玩的人,心裡會有多少愛意,你不過是看中了孤的身份,權力罷了,倒是孤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樣就肯定了孤是所謂的攝政王妃,孤是應該說你聰明還是莽撞呢?”
獨孤瑱的身子一僵擡起頭來眼睛撞進了一雙幽深詭譎的魅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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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個咪,雲傲女帝似乎被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