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南塘被雨水沖刷了一夜,涼涼的空氣氤氳着初晨的霧氣。
墨寒站在門口,手裡攥着車鑰匙,一動不動地看着二樓的方向。
當冷冽告訴她,夏星辰就在這裡時,他停下了所有的事情,不顧一切趕到這裡來。
他的眸光閃爍,透過一條條欄杆的空隙,他看着坐在二樓地板上的他們依偎着,彷彿世界只剩他們二人,所以他們相互依偎,相互舔舐傷口。
那年夏星辰十四歲,就在這裡。他聽說夏星辰來南塘的路上被欺負了,他也是這樣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趕過來。
當他風塵僕僕地踏進了門,看到的卻是手吊着石膏的冷冽把夏星辰抵在牆邊,如珍寶般輕輕地吻她。
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再也沒有叫過冷冽一聲冷哥,也再也不敢對夏星辰錶現出一點點在意。
他清楚地知道,她再美好,也只是冷冽的珍寶,不是他的。
而有些事情,往往差了一步,就是一生。
只是他覺得心如刀割,他費盡心思做盡一切,竟也是擋不住這樣的結果嗎?
他抓了抓車鑰匙,邁着步子踏上了二樓,在他還沒踏上二樓的地板時,冷冽對着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夏星辰在他的懷裡,疲憊蒼白的臉闔着眼睛,黑色的睫毛在眼部下方投下一片陰影。她的手緊緊抓着冷冽的袖子,冷冽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鬧了一夜,好不容易纔睡的。”冷冽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你等我。”
說完,他艱難地撐着地板站了起來,然後抱着夏星辰把她輕放在了房裡的牀上。
冷冽走出來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去,墨寒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看着他毫無血色的嘴脣,墨寒有些訝異,“你……”
冷冽站直了身體,“沒事,就是腿有點麻了。墨寒,幫我準備一架飛機,我要去西西里島。”
墨寒擡眼看他,“你要帶他走?你忘了你們……你怎麼可以?”
冷冽眯眼看他,然後掩上了房門,“我沒忘。以前我不顧一切留她在我的身邊,爲了不讓那些人發現她,綁架她,或者殺了她,所以我對她百般折磨!知道她跟我的關係後,我覺得不能讓她陪我一起下地獄,所以我選擇放她走。放她走,然後折磨我自己。可是現在,我間接把她變成了什麼樣子。墨寒,親兄妹,亂(和諧)倫這種東西,現在在我看來狗屁都不是。我只知道,我愛她,所以我要帶她走。這樣互相折磨,纔是最適合我們的方式,從那年在雨裡,我把她帶進了冷宅,我們就註定好只能用這種方式。”
“你是不是瘋了?!”墨寒攥着鑰匙的手輕輕地顫動着。
“從我15歲遇到她的那一年起,我就瘋了!如果放過她,就註定放不過我自己。那麼墨寒,我絕不會再放開她。她早就化成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就算是血緣關係,也絕不可能成爲讓我放手的理由!”
“那冷家呢?暗門呢?你打算怎麼辦?”
“這些東西,遠遠比不上夏星辰這三個字。”冷冽說完,看着墨寒。
墨寒定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