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島,醫院。
白色的推牀飛速地在通往手術室的過道上滑動,夏星辰踉踉蹌蹌地跟在後面跑着,直到推牀被推入手術室,她也重重地摔在了門前。
“小姐,請你馬上跟我們到外科進行手術。”護士跟在夏星辰的身邊,剛纔她已經給夏星辰的小尾指做過了初步包紮,但是白色的紗布已經再次被血液浸紅。
夏星辰的手撐在地上,雙眼已哭得紅腫,她拼了命地搖頭,“不去,我不去。”
手上的疼痛,喉嚨的疼痛,此刻已經麻木,彷彿這些傷口並不是她的一般。
墨寒的身後還跟着兩個當地警察,他一到手術室門口,便看見摔在地上的夏星辰。
護士看見墨寒後,如同找到幫手,“她的手指骨如果不接上,她就再也沒有這根尾指了,而且傷口一旦破傷風,是會危害到整隻手的!”
墨寒看着趴在地上的夏星辰,鮮血染紅了她的臉,她的全身,他心疼地蹲下去,喊她的名字,“星辰。”
夏星辰見墨寒蹲在她的身旁後,便強撐着地板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她的目光看着手術室緊閉的大門,臉色蒼白而帶着堅決,“我哪裡都不去。我要在這裡等他出來。”
“你是不要那根手指了嗎?!”墨寒跟着站了起來,氣絕開口。
墨寒的話讓夏星辰的情緒再次決堤,她把左手攤在自己的身前,細細地看着,然後便是止不住地顫抖,她哽咽着,“我不要,我不要這根手指。如果不是這根手指,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如果沒有這根手指,他就不會變成這樣子,我不要把這根手指接回來,我不要它,我要哥哥,墨寒,我只要哥哥。爲什麼他會對着自己開槍,我就這樣親眼地看着他,他開槍的時候還對着我笑。墨寒,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他,只要他。”
哭聲響徹,看着情緒接近奔潰的夏星辰,墨寒沒有猶豫地緊抱住了她,“星辰,別怕,不要怕。”
“不要怕。。”這三個就像閃電一般狠狠劈中了夏星辰,她喃喃說出了這三個字,“他也跟我說了不要怕,他跟我說星辰不要怕,然後他的槍。。墨寒,他的槍就。。”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再去想,沒事的。s已經帶着世界權威的醫生過來,他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你要等!”墨寒的手慢慢伸向夏星辰的背後,然後小心翼翼地撫着她的背。
那個時候,半個鍾還沒有到,他便聽到了星辰淒厲的叫聲。於是他瘋了一樣地往廠房跑,但是一進門,便親眼看着冷冽的槍對着自己的胸口開槍。下一秒他沒有思考,就連續扣動扳機,子彈全部打在了費司軒的身上,費司軒當場死亡。
他就看着星辰撲着到了冷冽的身邊,但冷冽連一句話,甚至一個表情都沒有留給她,只闔着雙眼。從他胸口不斷涌出血液,冒出的血染紅了夏星辰的手,染紅了她的衣服,染紅了她的眼。
那時的她就像一個丟失了心愛的東西而驚慌失措的小孩,抱着冷冽一動也不敢動。
就在那一刻他知道,原來人悲傷到了極致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