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淺水灣的一棟依山而建的海濱別墅,巨大的落地窗被清一色的墨綠色窗簾覆蓋着,阻礙了窗外的陽光。
“修勒,這件事,很感謝你的幫忙。那枚魂的水晶,我會讓人送去給你的。”男人掛上了電話,黑魅的眼眸在暗沉熠熠閃着光。
直到一個身影推開了門走了進來,阿穆身穿棕色風衣,共順着看着眼前的人,“二少,他們沒有找到夏星辰,我們也看了所有航班的客人資料,都沒有發現她的任何登記!”
黑色的眼眸掠上一抹精光,白澤食指輕輕釦了幾下桌面,說,“如果她沒有離開這裡,找到她也是遲早的事。不過,我們的目的也達到了,她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價值了,就不用找了。那邊怎麼樣了?”
“大少爺現在仍然在爲收購布萊頓的事籌謀,看來他是鐵定要拿下布萊頓了。不過,現在他和聖冽那邊鬧成這樣!聖冽也是布萊頓的股東,我看很難!”
“暗自收購bm的股份的事怎麼樣了?醫院方面好好盯着,老頭子的病要準備了。”
“二少放心吧,一切都很正常!有聖冽那邊的幫助,我們已經收購了百分之七的股份了。醫院那邊的醫生也已經準備好了!”
白澤的眼眸微微眯起,眸光肅寒,“很好。十幾年前我所受的很快就可以通通還給他們了!阿穆,你繼續留在他身邊,有什麼情況隨時告訴我!”
“是!”阿穆說了一個字,便快速轉身離開,對於白澤,除了服從,他總是帶着一絲敬佩和畏懼的。白澤表面看起來什麼都無所謂,在這場白家的戰爭中,他卻佔着最重要的位置,他選擇了退到暗處觀看,卻又找到聖冽集團合作,他相信,在這場戰爭的背後,白澤一定是最後的贏家。
阿穆帶上了房門,房間裡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寂靜。
白澤從桌上的盒子裡拿出了一枚刻着星星花紋的戒指,這些年,他能夠撐到現在,也許多多少少都是因爲它吧。只有看着這枚戒指的時候,他已經死絕的心,纔能有一絲的柔情。
這枚戒指陪了自己到底是有多久了?已經快十六年了吧,是在媽媽死的那天。對於當初的情景,所有的一切又如走馬燈般重現在他的眼前,他目光如炬看着那枚戒指,彷彿被帶走了思緒…
“小少爺,你快走啊…走啊…”一個滿頭黑髮略帶着幾根銀絲的人趴在地上,大聲叫喊着,身上是因幾個槍口而汨汨流血的傷口。
八歲的小男孩滿眼淚水地蹲在男子的身邊,小手輕輕搭着他的身體,怕弄疼了地上的人,“坤叔,你快起來。坤叔,不要留我一個!”
“小少爺,去找老爺!快去!夫人已經死了,你是夫人拼了命救下來的。你不能有事!現在坤叔也不能保護你了,你快去找老爺!你要記住,殺死你媽媽的人是葉容,現在的白夫人!小少爺,你一定要替你媽媽報仇!!快走!!”阿坤用盡全身力氣推搡着身邊的男孩,大吼一聲,“走!!”
‘撲撲’的幾聲加了消聲器的槍聲又響起,阿坤起身爲男孩擋了那幾槍,然後就想落葉飄零一樣重重摔在了地上。
男孩看着不遠處追來的黑衣人,終於拔腿就跑,一手抹着眼淚,一邊哭着跑,“坤叔,我一定會幫你和媽媽報仇的!一定會的!!”
他順着大路向前跑去,那一刻,逃就是他心中唯一的信念。身後的黑衣人黑壓壓一片追着他,而路上的行人看着幾個黑衣人凶神惡煞,也都怕惹禍上身都不敢上前幫忙。
男孩一個不注意摔在了地上,等他爬起來時,才發現膝蓋已經被磕破皮,血跡粼粼,可是顧不了其它,他忘記了疼痛繼續拼了命地跑!他不可以死!他不可以被抓到!!
弱小的身體就那樣快速藏進了公園的假山裡,他蹲在石頭便,大氣也不敢喘,只擔心會被那幾個黑衣人發現,他的臉色帶着緊張和恐懼,額頭上也佈滿了一層密密的細汗。
“你在這裡做什麼?”一個粉嫩的小女孩走到他的面前,用像棉花糖一樣的聲音問他,她偷偷看了一眼外面在搜尋的黑衣人,又問他,“你們在玩捉迷藏嗎?”
“離我遠點!”他壓低了聲音狠狠呵斥了她一聲,看着面前微笑着的女孩,看樣子應該四五歲左右,而她這樣說話要是引來那些人怎麼辦?
女孩看了看他兇巴巴的樣子,反而沒有被嚇到,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你們三個去那邊找!分頭找!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個孽種!!”兇狠的聲音響起。
女孩瞬間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樣,低呼道,“哥哥,難道他們是壞人嗎?!”
她的呼叫聲正好傳進了其中一人的耳朵裡,一個一米七多的男人一步步逼近了他們,粗聲說道,“孽種,我看你還怎麼跑!快過來,他在這裡!!”
“快,跟我走!!”女孩快速抓了一把沙子朝他們扔去,拉起男孩的手就開始跑。
女孩帶着他快速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裡,巷子裡錯綜複雜,很冷清。都是老舊式的房子,因爲是早上,所以顯得十分寂靜。他們想也沒有想,只是拐了一個彎又換了一個方向就那樣亂跑着。終於,女孩帶着他貼着一個鐵門的旁邊悄悄蹲下。
女孩輕輕喘着氣,拿出身上乾淨的小手帕輕輕系在他的膝蓋上,然後認真地看着他,“哥哥,對不起,我只有一個手帕了。另一邊就係不了,那些人爲什麼要追着你啊?”
男孩看着女孩,心裡是一股莫名的暖流,“我媽媽被他們害死了,他們想要抓我!”
女孩再三猶豫,從脖子上的項鍊裡拿下一枚帶着漂亮的星星花紋的銀色戒指放在男孩的手裡,然後順着南邊指了過去,“哥哥,那個舞廳。我媽媽在那裡唱歌。我可以去跑着引開那些壞人,然後你就自己跑知道嗎?你要記得,你逃出去了,你要拿着這個去找我的媽媽,讓我的媽媽來救我!!”
男孩還沒有回過神來,女孩已經順着小巷又跑了出去,然後他就聽見那些粗聲粗氣的聲音大叫,“快,他們在那裡!”
……
白澤輕輕摩挲着戒指的花紋,只是後來等他跑出了巷子的時候,另一隊黑衣人就救走了他,說是他爸爸讓他們來救他的。等到了第五天,他就被送去了美國。再也沒有見到那個女孩,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逃出去,是生還是死…
修勒問過他,他殘冷的心裡究竟會有誰,他的心裡,也許就只有媽媽,報仇,和那個女孩了。媽媽給了他親情,報仇讓他存活,而那個女孩給了他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