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碎
我沿着走廊走了一路,正要順着走廊拐彎,就聽到了坤哥的聲音,說:“雖然說現在差不多已經懲罰了那個女人,但是也不能輕易放過她。”
我停了停,又輕輕走到路口,藉着拐角一盆綠意迎人的闊葉盆栽的掩護悄悄看過去,只見拐角是一個小小的過廳,擺着一張沙發和茶几。另有一面落地窗。他們兩個就站在窗邊說話。
陸子銘說:“得饒人處且饒人,紫嵐應該不會願意看到我們這麼做,你覺得如果我們這樣做,和當初她受到的傷害有什麼區別?你可能不清楚,當初杜澤凡用了手段把她工作弄沒了,而我……”他自嘲地笑笑,“我以爲她是個壞女人,還差點對她動了手,言語上也沒少擠兌她。現在,你要讓夏夢瑩也嚐到這樣的苦楚我沒意見,關鍵是,紫嵐願不願我們這麼做!”
坤哥沉沉地說:“這事你要是不願意,我可以做,我要夏夢瑩離開H市。”
“趕她出去?”陸子銘說:“你理智點,暴力是行不通的。”
坤哥沉默了一會,說:“我自有辦法。嵐嵐的最終目標是讓她離開H市,但現在看這個女人是沒打算離開,她的臉皮比我想象得要厚。”
“你難道打算再用一次在我醫院時的辦法嗎?”陸子銘問。
坤哥不答。
“讓人假扮警察帶着那個男人去說明會和盧蓓蓓對質,雖然你和伯父商量過和公安局打過招呼,但是萬一被人抓了把柄我們可都討不到好處。倒是覺得魏天昊這邊,我們可以再加把力!”陸子銘說。
我靠着牆,默默地聽着他們的對話,說明會上的警察不是真的?這兩個什麼時候聯合起來了?
“魏天昊坐牢是坐定了!”坤哥簡單地說道。
“哦?”陸子銘問:“是嗎?”
“所以,不需要加把力,只不過他坐牢之後會很舒服。”坤哥壓低聲音,低低笑了一聲。
陸子銘沉默了一會,說:“黃坤,我能相信你嗎?”
“什麼?”他問。
陸子銘淡淡地說:“你的以前……”
坤哥說:“我以前?你的意思是女人方面嗎?”
“是的,你對待以前的那些女人的方式,我實在不能認同。”陸子銘說:“我不相信你會好好對紫嵐。”
“我的以前就只是以前,不管我對那些女人什麼樣的方式,那都已經過去了,況且”我望過去,看到坤哥一臉戾氣地看着陸子銘,挑眉,說:“我爲什麼對那些女人那樣,你又知道麼?”
陸子銘說:“我是不知道,不管怎麼說,跟你過的女人個個下場悽慘,我很懷疑你能不能對紫嵐好。”
坤哥冷冷一笑,說:“既然不知道就不要在我面前充好人,陸子銘,你也不是什麼好鳥。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對嵐嵐是什麼心思嗎?”
陸子銘微微變臉,不語,過了很久,才說:“是,我不是什麼好鳥,喜歡自己的妹妹。”他停頓了一會,咬牙說:“我再不是什麼好鳥,但她永遠不會愛我,也不會屬於我。你就得意!”
坤哥定定地看着他良久,說:“陸子銘,我本來不需要和你說什麼,既然你質疑我,那麼,這樣如何,如果有一天,我和魏天昊那廢材一樣傷害了紫嵐,你可以殺了我,我絕無二話!”
陸子銘輕輕地一笑,笑聲裡有絲淡淡地苦澀,說:“如果你傷害紫嵐,我殺了你又能解恨了嗎?”
坤哥說:“我再多,你都不相信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了。”
陸子銘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說:“好,我信你。”
坤哥看着陸子銘,說:“謝謝。”
陸子銘自嘲地一笑,鬆開搭着他肩膀的手,淡淡地說:“謝什麼?”
坤哥說:“你……”他似乎有些猶豫,良久,說:“你還是看開點!”
陸子銘笑了笑,說:“除了這樣,還能怎麼樣?啊,對了,我至少有一點比你強?假如有一天嵐嵐甩掉了你,可她甩不掉我,我可是她的哥哥,是她的親人。”
我輕嘆,後退了幾步,向前走去,假裝剛找到他們一樣,說:“哎,你們在這裡!我找你們好久!”
坤哥走向我,摸摸我的頭,溫和地笑:“怎麼了?”
我看向陸子銘,對坤哥說:“我想和他單獨談談。”
坤哥注視我,微微一笑,說:“好!那我先回宴會廳。”
我笑着目送他離開之後,從坤包裡拿出了陸子銘送給我的那個小盒子。
他看着我,說:“怎麼了?”
我把盒子遞到他眼前,說:“這個,還給你!”
他搖搖頭,說:“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
“這是奶奶留給你老婆的。”我說。
他微微挑眉,說:“她留給我,讓我送給我喜歡的人。”
我嘆了口氣,說:“爬牀男,別這樣!”
他聞言,嘴角扯了扯,說:“爬牀男……”
我看着他,說:“不管怎麼說,這個送我不太合適,我收了也很不合適。”
“奶奶的東西交給你,有什麼不合適的?”他說。
“可是……”
“葉紫嵐,我說過了,我送給我喜歡的人,這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是我的喜歡的人,是我喜歡的妹妹,哥哥送給妹妹,有什麼不合適的?”他直視我,臉上淡淡地不悅,“你要是堅持不要的話,就扔掉!”
“那好,我留着,等你結婚的時候我再送給大嫂!”我說。
他露出一絲嘲諷的笑,說:“葉紫嵐,你非得讓我那麼狼狽嗎?”
我一愣,看着他眼裡濃濃地傷感,頓時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看了一眼我手裡的盒子,低低地問:“你就這麼收下不行嗎?”
我默默地看着他,許久,說:“雖然很殘忍,但是,我不能收這樣的禮物,你送我別的都可以,只是這個不行,要是不知道就算了,但是既然我現在知道了,這是奶奶留給你未來的老婆的,我就不能留這樣東西。陸子銘,理智點,就算我現在收下了,但以後等你真的娶了老婆,要是她知道你把這樣一個具有傳家象徵意義的戒指送給了我,你讓她會怎麼想?你這是在給我和你找麻煩,你知道嗎?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所以,收回,然後換一樣禮物給我,或者給現金也行,你知道的,我喜歡錢,很喜歡。”
他凝視我,說:“你一定要這樣?”
我點頭,說:“你是不是想把這個送我,給自己留一個念想?對不起,我不能給你留這樣的念想。”
他久久地看着我,沉沉的眼神裡越來越多的悲意,當那悲傷多到我不忍再看時,卻忽然如霧般消散了,他對着我微微一笑,說:“好,我給現金當禮物!”說着走上前來,伸手從我手裡拿盒子。
我看着他,他淺淺的笑充滿了臉上每個角落,就好像剛纔的悲傷是我的幻覺一般,他的手指輕輕握住了我的手,只幾秒,便從我手裡拿走了盒子,說:“收現金對嗎?”
我點點頭。
他對着我笑了笑,轉身就往宴會廳的反向走去。
我凝視着他落寞的背影慢慢在視線裡消失,嘆了口氣。
壽宴結束後,老頭天天都往我家裡跑,霸佔了沙發拿着他自帶的電腦看評書,還搶着喂多多,帶多多散步,不知道怎麼的,還和大多多交上了朋友,兩個人聯合起來捉弄坤哥,把我弄得哭笑不得。
魏徵言居然爲了魏天昊,真的把大半的身價財產拋棄了,只爲救他出來,可他雖然這麼做了,並且把經營權給了魏天翔,也沒能讓魏天昊免除牢獄之災,法院判了他兩年的有期徒刑。
我把陸伯濂給我的股權轉給了坤哥,讓坤哥去處理這些事,藉由這個我想他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那就是魏氏集團與我無關,魏天昊更加與我無關,他們的生死,我不關心。
至於夏夢瑩……
那天魏天翔神神秘秘說告訴我秘密,後來在壽宴結束時,他和我告別時說了出來,其實也不算是個秘密?那就是,夏夢瑩懷孕了。大概這也是她不願意離開H市的原因?畢竟魏天昊的刑期也不長,很快就能出來了。魏氏集團雖然經過了大換血,魏天昊也沒有了掌權的機會,他畢竟是魏家的少爺,魏徵言這個老狐狸絕對是有留一手的。加之夏夢瑩現在名聲大振,要再找個有錢人也不容易,剩下魏天昊這個雞肋,雖然是餓死的駱駝起碼也比馬大,不是嗎?
我知道坤哥有心要趕她出去,但是這件事上,我不想他幫我做,不想他成爲和魏天昊杜澤凡那樣的人。最關健的是,夏夢瑩是不是以爲沒有警察去找她,那個盧蓓蓓的車禍和她就沒關係了?
某監獄會客室。
我安靜地坐在會客室裡,會客室很簡單,在房間中央擺着一張桌子,四把椅子,四面灰牆上有一扇小而高的天窗,上面還裝着粗粗的鐵柵欄,有兩扇鐵門,分別相對開在兩面牆上,一扇,是我進來的門,另一扇,想必是犯人出來的門。
此刻,我正對着那扇門。
門開了,魏天昊穿着一身灰灰的囚服,剃着平頭,臉色灰暗鬍子拉雜,雙眼深深地凹陷進去,無神而帶着一絲晦色,手上拷着手銬慢慢地走到桌前站定,他的身後跟着一名獄警。他慢慢地擡頭看過來,當他看到我時,眼裡露出詫異的神色。
我淡淡一笑,說:“好久不見!”
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看着我不說話。
既然他不開口,我也不着急,只是淡淡的微笑。
許久,他說:“你來幹什麼?來看我笑話嗎?”
我點頭,說:“是的,來看你笑話。來看看我的前男友落魄潦倒的樣子,然後很開心地說着就說你拋棄我的代價!”
他氣結,瞪着我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笑着,說:“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很惡毒了嗎?魏天昊?”
他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在桌面上,身後的獄警立即上前瞪了他一眼,說:“注意點!”他忍聲吞氣地點頭,看着我說:“那你可以走了!你現在已經看到我現在落魄潦倒的樣子了。”
我慢悠悠地說:“魏天昊,你知道麼,其實你有今天,多半也是因爲你看女人的眼光太差了。”
他怒視我。
“好了,我也不多說什麼,時間有限,我就長話短說了。”我看向獄警,問:“我可以給他看一下手機嗎?有幾則短信想給他看!”
獄警說:“先給我過目!”
我點頭,從包裡拿出手機,翻到夏夢瑩用陌生號碼發給我的那幾則短信,我早就已經整理在文件夾裡,翻出來後遞給獄警,獄警看了一看,點頭,把手機給魏天昊看。
魏天昊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慢慢地拿過手機看了起來。
我笑了笑,說:“她說要把你還給我,我怕她當面和你說了這個事情,所以還是親自來解釋一下會比較好!這樣也不會有任何誤會。”
他驀地擡眼,看着我,說:“這是什麼意思?”
“她發給我的短信,我只是要告訴你,她說不要你了,要把你還給我,我怕你對我會有什麼幻想,以爲我會和你破鏡重圓什麼的,所以,說清楚一點:”我頓了頓,“我不愛你,也不會再要你,她說還給我什麼的,純屬無稽之談,希望你出獄之後可以和你愛的瑩瑩寶貝相愛到永遠。”
他沉默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說:“另外,盧蓓蓓你知道?下次她來看你的時候,你最好告訴她,雖然盧蓓蓓的車禍不是她親自做的,但是她是主謀,這罪也不輕呢,到時候也說不定就和她前男友一塊兒進來了。現在這個案子還沒有向法院提出訴訟,但也快了,所以……”我笑了笑,站起身,示意獄警把他手裡的手機還給我。
他抓着手機死死地不放,惡狠狠地盯着我說:“什麼?你說的都是什麼?”獄警呵斥了一聲從他手裡奪出手機,交還給我。
我笑了笑,放好手機轉身離開,聽到他在身後憤怒地吼道:“什麼前男友?葉紫嵐,你給我說清楚!!”
身後的鐵門已經被獄警彭地一聲關上了。
夏夢瑩,魏天昊,你們以後會怎麼樣呢?還會口口聲聲相愛而在一起嗎?
我,拭目以待!
隨着魏氏集團由魏天翔出任總裁,魏天昊坐牢,夏夢瑩被盧蓓蓓起訴,這一年也接近了尾聲,回看這一年的是是非非,我感慨良多,從元旦開始,就是我新生活的開始。
我坐在地上打包行李,多多咬着我的襪子走來走去,坤哥坐在我牀邊,把衣服疊好遞給我,問:“山上冷,你多帶點衣服,不要生病了!”
我點點頭。
他看着我,說:“不要忘記把暖寶寶帶上!”
我低頭賽衣服,嗯了一記。
“還有,要每天給我打電話!知道嗎?”他說。
我嘆了一口氣,這男人在我耳邊已經碎碎唸了好幾天了。我擡頭,說:“我只是去一個多月而已,過年就回來了,不要那麼擔心好不好!?”
他摸摸我的頭,無奈地說:“山區的生活要是不適應就趕緊回來!你非得去山區支教,我也不攔你,當然要擔心那邊的條件了,如果你是去別的地方旅行,我會那麼擔心嗎?”
我擡頭望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膝蓋,說:“好了,我會小心的,你說的我一定記住,ok?”
他沉默地看着我。
我爬起來坐到他身邊,討好得摸摸他的臉頰,說:“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嗯?”
他轉眼凝視我,驀地抓住我的手低頭吻了下來,這一個吻相當狂暴與強烈,帶着他一腔的憤懣與擔憂。
多多汪汪地叫起來。
坤哥結束了這個吻,轉頭看了眼多多,說:“門外有人?”
我看向門,說:“嗯,有可能。”說着站起身向門走去,可是奇怪的是,並沒有人來敲門,多多還是起勁得叫。
我索性打開門,一愣,門口站着癡情暴力男。
他看到我開了門似乎吃了一驚,旋即有些吶吶地說:“啊,你在家!”
我看他的神色似乎有話要說,於是問:“怎麼?”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我許久,說:“葉紫嵐,我要走了!”
我挑眉,看着他。
他注視着我,說:“明天,我會帶着多多離開H市。”
離開?大多多前幾天和老爺子玩的時候也沒提起過這事,怎麼就那麼突然說要離開了呢?我說:“你真的要離開?”
他點頭,說:“是的,我說過我會走的。”
我也點頭,說:“啊,是的,你說過。”
坤哥走到我身邊,扶着我的肩膀,看着癡情暴力男說:“杜總準備去哪個城市?”
癡情暴力男隨意地笑笑,說:“S市。分公司在那裡。”
坤哥說:“那就祝你一路順風了!”
癡情暴力男凝視了我,說:“葉紫嵐,再見!”
我微微一笑,說:“好,再見!”
他看向坤哥,說:“再見!”說完轉身推開他家的門走了進去。
坤哥不待他關上門,就把我往懷裡一扯,動作迅速地關上了大門。
我朝他看看,他一臉無辜地說:“快點打包,早點睡覺!很晚了!你明天不是還要趕早集合去?”
我笑,這個男人,有時候醋勁還挺大!不過,我喜歡!
一個月後,P鄉希望小學。
我在這所希望小學已經待了一個月了,這裡四面環山,鄉民們沒有地可以耕種,大多隻能在山上種竹子,然後把竹子拖出去賣,使得整個鄉的鄉民都很窮,一年賣竹子賣的最好的也就賺個一兩千塊。
在希望小學裡有很多孩子父母因爲太窮而離婚,只有爸爸或者媽媽,但是,也沒在身邊,只留了祖父祖母相依爲命,甚至還有父母在外打工出了意外傷殘死亡的孩子。
原本我報名跟着網上的志願者來這裡支教,純屬於是一種散心的方式,但是和這些孩子們在一起越久,知道他們的情況越多,心就越來越軟,於是,我靜下心來好好的輔導他們功課,教他們唱歌,教他們畫畫,和他們一起玩耍,吃住在一起。
我帶着一年級的孩子們在教室裡出黑板報,我輔導的一年級班上最小的那個小姑娘跑進來大叫:“嵐嵐姐姐,嵐嵐姐姐!”
我轉頭,問:“怎麼了?”
她笑嘻嘻地揮了揮手裡的棒棒糖,說:“外面有個哥哥在發這個!”
我挑眉,又是我們支教的哪位同志麼?“哪個哥哥啊?”我問。
小姑娘搖搖頭,說:“不知道啊,不過他說他來找你!”
我一愣,放下手裡的粉筆往教室外走去,身後簇擁着一堆孩子。等到我們走到學校簡陋的操場上一看,我不由得又好氣又笑,只見坤哥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絨衣,背上揹着一個大大的登山包,頭上戴着一頂黑色的毛線帽子,手裡拿着一桶棒棒糖,被二三十個孩子圍住,忙不迭地在發棒棒糖,一邊發一邊說:“拿到棒棒糖的同學去找你們葉紫嵐老師去啊!”
小孩子笑嘻嘻地圍着他,伸着手叫道:“哥哥,哥哥,再給我一根好不好?”
我插着腰看着這貨發光了棒棒糖之後,孩子們一鬨而散,就那麼立在那裡看着他不說話。
他鬱悶地拿着空空如也的棒棒糖桶,向我看過來,頓時一掃鬱悶的神情,大步向我走來。等他走到面前,我問:“你怎麼來了?”
他笑了笑,說:“我來接你!”
“還沒到時間呢!”我說。
“那我來陪你!”
我笑了,說:“這裡很冷的,你會不習慣的!”
他打了個響指,從背上卸下他那巨大的登山包,蹲在地上扒開登山包說:“這個我已經考慮過了,我什麼東西都帶齊了!電熱毯,暖水袋,衣服,燒飯的鍋,小型煤油燈,多功能瑞士軍刀,睡袋,帳篷……”一邊說一邊往外掏東西。
我撲哧一聲笑了,這貨!真是……“哎,你太誇張了,這裡雖然是山區,也沒你想的那麼艱苦啊,最起碼上網還是能上的,電還是有的,房子也是有的,你還帶了帳篷……這真是太那個了!”
他擡眼看我,十分憨厚地笑了笑,說:“啊,那些東西其實只是順便帶的,最關鍵是”他從包裡摸出一個東西,遞給我。
我看也沒看,不假思索地就接了過來,說:“什麼東西啊?”拿過來一看,是一個指環,指環的上面鑲嵌了一顆鑽石,鑽石的兩邊則是兩組英文字母,左邊是YZL右邊是HK.
他站起身,收起了笑,認真地看着我說:“你接受了我的戒指,所以你就是我老婆了!”
我挑眉,這個魂淡~~他是在求婚還是在騙婚啊?有這樣說的嗎?我笑了笑,上去一步拉住他的手,把戒指放進他手裡,鄭重其事地說:“黃先生,有什麼事等我們回H市再,另外,我可沒有接受你的戒指哦!”
“嵐嵐!”他苦着臉看着我,說:“你別這樣嘛!”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說:“你想和我結婚啊”
他乖乖地點頭,說:“是啊,想瘋了!”
我指指我身後站着的一堆孩子,說:“你問問他們答不答應啊!”轉身對着孩子們說:“同學們,這位哥哥呢,說要請大家吃很多很多棒棒糖,還有很大很大的蛋糕哦!”
孩子們聞言歡呼起來。
我笑着,繼續說:“如果他這麼做了,你們說,嵐嵐姐姐要不要嫁給他呢?”
孩子們一致的說:“沒有棒棒糖和蛋糕面談!”
好,免談哦!我看向他,他的臉瞬時面癱了,眼神可憐兮兮地看着我許久,說:“我沒帶那麼多棒棒糖,另外,這鄉下旮旯裡的哪裡有蛋糕賣啊?”
就在這時,上課鈴響了,我挑眉,招呼着孩子們轉身進了教室,再出來的時候,這傢伙已經不見了。
傍晚放學的時候,坤哥再次出現,他大包小包的站在操場中間,大聲招呼孩子們過來領棒棒糖,全校50多個孩子擁了過去,一下就把他圍了個嚴嚴實實。
我靜靜地看着他耐心地給孩子們分棒棒糖,然後和他們說話,接着孩子們按照他的指揮站成了一圈,他蹲在地上打開了那個巨大的蛋糕盒子,孩子們爆發出一陣歡呼。我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翹,含笑看着他叫出每個年級的班長。(ps:因爲學生少,一個年級最多也就十幾個孩子,所以就沒有分班了。)班長們圍着他,幫他把切下來的蛋糕分到每個孩子的手裡,有個小男孩吃着吃着就哭了,說:“真好吃!我第一次吃到蛋糕,原來蛋糕的味道是這樣的啊!”
坤哥楞了楞,看着那個男孩,接着又有好多孩子哭了起來,我嘆了一口氣,走到他們中間,說:“好了,不哭哦!我們叫坤哥哥多買幾次蛋糕吃還不好?”
結果孩子們是不哭了,幾個大孩子說:“蛋糕吃一次就好了,不能讓哥哥浪費錢,嵐嵐姐姐,這個哥哥好好,你就嫁給他!那樣你就可以天天吃到棒棒糖和蛋糕了!”
我聞言,一怔,看到坤哥蹲在地上切蛋糕,可憐兮兮地看着我,我嘆了一口氣,說:“好!爲了能天天吃到棒棒糖和蛋糕,就便宜你了!”
坤哥驀地站起身,把手裡切蛋糕的塑料刀交給一個班長,大步走了過來,在我面前站定以後,從口袋裡摸出了戒指。
那幾個六年級的大孩子不知是打哪裡學來的,起鬨着叫道:“哥哥要跪着求婚呀!”
於是幾個低年級的孩子就跟着叫:“跪着跪着!”
坤哥看了看他們,又看看我,忽然臉上一紅,慢慢地在我面前跪了下來,吞吞吐吐地說:“嫁給我!嵐嵐。那個……你老爸,爺爺都已經答應了!”
我聞言,超級無語地看着他,心裡卻是感動不已,這個腹黑的坤哥,原來已經提前把我的家人搞定了啊!我從他手裡接過戒指套進了手指裡,說:“這個態度還差不多!我答應你了啦!”
他高興地站起來,一把抱住我。
孩子們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我們幫了你的忙,哥哥,你答應要再給我們買個大蛋糕不要忘哦!”
我推了推他,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別教壞我的學生!”
他笑而不語。
(本文完)
2012年4月29日杭州
秦伊
作者有話要說:後記
終於把女二號寫完了,感謝各位從開始便追文到現在的親們。
老實說,這並不是一篇很成熟的小說,開初是因爲看不慣某些言情小說裡的小白花才動了寫的念頭,但想法是簡單的,過程真的是不簡單,相反還很艱難。艱難在於,自從06年寫完胭脂淚以後,就沒有再好好的寫文,我的專欄裡更是遍地是坑,曾經一度被朋友稱爲坑王。
這樣的狀態,要完成一部完整的小說,對我來說真的很艱難啊。
不說期間碰到的卡文,思路混亂,更不說文章行文中出現的種種弊病和語言乾澀等等問題,光是對於角色的塑造,就足以證明我對於人物塑造的缺陷是十分巨大滴。
但是,我竟然寫完了,我居然寫完了誒。真是,神奇。
還是要謝謝大家,沒有你們默默地支持,我也堅持不到今天。
也許這部文不是很好看哦,但下一部《重生之小人物》我會更努力的。
謝謝大家,真的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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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熱烈的掌聲與呼喊聲中,他如一隻飛鳥墜落在屬於他的舞臺上,帶着他的恨與絕望。
重生後的他,心灰意冷,自甘墮落在社會底層,靠揀垃圾,收破爛爲生。
直到那個整天對他拳腳相向的女人說:“你唱歌的時候,很像林克帆。在我心裡他就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歌手。”
她的話,讓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夢想,也終於明白,活着,不應該只有絕望與憂傷,也應該有夢想與快樂。
爲了夢想,重頭再來。
小人物,也能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舞臺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