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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是不是如當初一樣柔美呢?是不是會暗含着綿綿情意,又滿是哀怨呢?會不會驚喜激動得顫抖呢?

但是我沒等到,電話沒人接聽。

我納悶,明明是她近幾天一直在給我打電話,怎麼現在我給她打過去,她反倒不接了?

她是生氣了,還是那什麼需要給我說的急事已過,抑或是正越來越急,她根本騰不出時間來接我的電話?

但我不甘,我又打了好幾次過去,依舊只有那首《白狐》哀婉憂傷的唱,沒有她接聽的聲音。

夕陽已在樓角外隱約可見的遠山西沉。城市還沒來得及黑暗,萬家燈火又把它照得通明。

而我的心,卻在陰沉沉呢。

懷着別樣的滋味,回到2046。

我沒看到胡總,我以爲胡總會還在2046假惺惺的安尉柔娜的。

我疑惑的問:“胡總走了?”

柔娜沒理我,別過臉去跟雪兒吃飯。

雪兒仰起臉,睜着可愛的小眼睛問:“爸,你又惹媽媽生氣了?”

我對雪兒笑,坐上餐桌。

我夾了點菜放到柔娜碗裡,道:“多吃點吧,養顏的。”

她沒吃,她把手裡的筷子放下,道:“要吃你自己吃。我用不着養顏。我又沒人偷偷跟我約會,養那麼好乾嘛?”

她本來是要很兇的,但看看雪兒,怕把雪兒嚇着,又不得不說得很輕柔,只把滿腔的怨恨化着了一汪悄然而至的淚水,她別過臉去。

雪兒望着媽媽道:“媽媽哭了?”

柔娜道:“沒有,雪兒,媽媽沒有哭,只是被湯水濺到了眼睛裡。”

說完便起身,急急的去廚房,假裝去洗眼睛的樣子。

至始至終她都沒對我和雪兒別過臉來。

我放下手裡的碗筷,也起身去廚房。

我心裡很難過,也很幸福。柔娜這樣明顯的對我生氣,說明她真的很愛我。如果是很久以前,即使有氣,她也只會藏在心裡。

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這段時間的美好日子,已讓她恍惚間覺得我真是她丈夫了。

而我又何嘗沒有覺得我和她,還有雪兒,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三口。

然而,別人卻不讓我們過得幸福。

胡總剛要居心叵測的將我逼上去南充的路,那另一個不知是誰的撿到我手機的人,又別有用心的製造了事端。

柔娜背對着我,站在水籠頭前,望着窗外燈火如幻的夜色。

廚房沒有開燈,我只能依稀看到她的半張臉,有晶瑩剔透的東西無聲的沿着臉頰滑落。

我沒有過去,我站在廚房的門邊,忍不住一聲輕嘆。

要是我當初就給柔娜解釋該多好,就不會被那撿到手機的什麼人,鑽了空子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了。

柔娜聽到我的聲音,大概這時才感覺到我就在身後,臉頰上無聲的淚水更加氾濫成災了。

我道:“柔娜……”

聲音很輕,很痛,很憐惜。

她沒有回答我,只拿手背去拭淚。

我向她走過去,我想一邊輕輕的爲她拭淚,一邊給她解釋。

她聽到了我向她靠近的聲音,她沒有生氣的轉身離開,她只是傷心的在窗前等待。

戀愛中的女人,就這麼奇怪,總喜歡在誤會裡淚流滿面,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等着自己心愛的男子去哄她安慰她。

我輕輕的伸出手。

她沒對我轉過身來,只是用力的把我手推開,不讓我的手觸摸到她的臉。

我又伸出手,這次,她依舊用手推我,但卻沒那麼用力。

我卻比先前用力。

我一下子捧過她的臉。

窗外燈火朦朧,幽暗的映照着她淚眼迷離的眼睛。

我道:“柔娜……”

更輕柔憐惜,還帶着一絲顫抖。

我沒有爲她拭淚,我明明是要爲她拭淚的,我卻不自覺的將自己的脣俯下去俯下去……

她竟沒有迴避,明明有滿腹委屈和誤會,卻不要聽我解釋和安慰,只是悄悄的閉上眼睛,默默等待,等待我一點點向她靠近……

這就是愛,沒有理由,也說不清楚。

靜,幸福又憂傷的靜。

只有我們略微激動的心跳和呼吸。

她那滿是淚水的臉,美麗得讓我心痛讓我窒息,梨花一枝春帶雨。

我也不自覺的閉上眼睛。

我彷彿已感到那兩片紅脣的溫潤,柔膩,似乎還夾雜着鹹鹹的淚水……

她似乎踮了踮腳,忍不住要把手溫柔的搭在我的肩上……

“把我的悲傷留給自己,你的美麗讓你帶走……”

我的手機,忽然在衣袋裡,一邊劇烈振動,一邊異常響亮的唱。

其實,我們的脣並沒有真正貼在一起,我們之間還有那麼一絲距離。

她吐氣如蘭的呼吸還在我臉上輕輕的吹。

我的心還在她高挺的豐ru前略微激動的跳。

然而一切將要到來的美好都嘎然而止。

我的脣不再動。

她的手也沒搭上我的肩。

沉默,只有手機鈴聲一個勁的悲傷的唱。

好一會兒,大概手機鈴聲就要自動掛斷,她輕輕的推開我捧着她的臉的手,轉身,卻並沒離開,只是輕輕的走到門口,又背對我站住。

我把手伸進衣袋,掏出手機,看來電顯示,竟是池豔打來的。

我看了看柔娜,猶豫了下,還是在手機就要自動掛斷那一瞬,按下了接聽鍵,假裝很平靜的把手機放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