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在你們醫院參加過白血病移植的手術?”不知什麼時候,李悠的手中多了一把青銅色的鑰匙,阿金看了他一眼,神色凜然。
“聽說?”
“要不然呢,你和我的距離,不僅僅是此時的一米之隔,而H市和G城好像也挺遠的。”鑰匙被插進有些陳舊的鎖孔裡,隨着兩聲沉悶的轉動聲,眼前的鐵門打開了。
果然,即使逃離的再遠,有心嚼你舌根的人,定會將你以往的事蹟傳遍天涯海角,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阿金已無心應答,她極其敷衍的笑了笑,從打開的門裡走過去。
“我說的話讓你無言以對呢,還是恰好戳中了你某個敏感而又神秘的地帶?”李悠緊隨其後,並將那扇鐵門從到達的這邊鎖上。
他背對着阿金,語氣非常平靜,沒有半點打趣或者開玩笑的意思,但他的話題讓阿金完全沒有說話的慾望,一個裝滿了心事的人,在面對沒有什麼聯繫的事物時,是提不起半分興趣的。
“沒有,你說的很好,我只是在想,這些東西,跟我們現在要去做的事情有什麼重要的關係嗎?”
李悠鎖好門,將鑰匙重新裝回衣兜,並將外面的扣子繫好,然後看了一眼阿金,露出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而這是他第一次笑。
“當然有。”
阿金看着他的臉,心裡有一些發毛。
李悠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阿金便跟在他身後,快步的往前走。穿過一個花園,眼前出現好多棟白色的大樓,樓面有些破損,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建築,有些牆體甚至潮溼到往外滲水。
“千萬別小看這些樓,雖然破是破了點,但是地震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倒的,抗震能力8級以上,不要覺得它殘破就不行了,以貌取人可是很膚淺的行爲哦。”李悠像個導遊,饒有興趣的向阿金介紹着所經的一切。
阿金心裡雖然不爽,但她實在是懶的說話,因爲像李悠這種男人,你永遠不會知道他下一句在哪裡等着,太有城府。
從進入那扇門開始,周圍的氣氛讓阿金壓抑,即使李悠沒有說明,她也清楚的知道,這裡是H市最大的瘋人院,裡面關着的都是各種各樣的精神病人,只不過,她沒想到,從培訓中心到這裡,居然是相通的,而且只有一門之隔。
“怕不怕?”
阿金正沉浸在自己不太美好的情緒裡,突然被李悠攬住肩膀,禁不住打了個激靈。她低頭,看到右臂上一隻陌生的男人手,心裡涌出些許反感。
“有什麼好怕的,都是醫務工作者。”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躲掉那隻礙眼的手。
“很好。”李悠彎了彎嘴角,將雙手插進褲兜裡,率先朝前面走去。
當阿金反應過來時,才明白這個男人所謂的“怕”是什麼意思。
一條悠長的走廊上,佈滿了身着白色衣服的人,他們極其認真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彷彿與這世界沒有了干係,眼神空洞而無神,有的人雙手一直在空中比劃,有的人嘴巴里不停的唸叨,好像在說着什麼來自古希臘的預言,又或者是中世紀的某種巫術。
所有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專心的演繹着,只屬於自己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