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門口,一身紅衣的楊曉穗快步走了出來,就看到了姨奶奶。
姨奶奶是楊曉穗奶奶的妹妹,當初嫁給了一個貧窮的小公務員,誰知道小公務員一路飛黃騰達居然當了大官,姨奶奶也跟跟着雞犬升天,利用老公的權勢,進了一家銀行當高管,過得風生水起。
“姨奶奶,你怎麼來了?”楊曉穗的口氣客氣又疏遠,並沒有因爲她的權勢而恭維討好她。
姨奶奶怒視着一身紅衣的楊曉穗,一雙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了。
“這就是季家的待客之道,來了客人,就讓我在太陽底下站着?”
因爲官太太的身份,這些年恭維討好她的人不少,偏偏楊曉穗是個硬骨頭,整天一副棺材臉。
楊曉穗耐心的解釋道,“姨奶奶,不是我不讓你進去,而是這邊的風俗就是這個樣子的,我這還沒有回門呢,不方便接待孃家人。”
“你少糊弄我了,我可沒有聽說過這個風俗。”
楊曉穗不卑不亢的說道,“姨奶奶,你沒在殷汌市生活過,自然不知道這邊的風土人情。”
“……”
“姨奶奶,今天太陽毒,你別再太陽底下站着了,附近有一家茶館,我帶你過去喝喝茶,聽聽戲。”
姨奶奶說道,“我進來不是和你喝茶聽戲的。”
季恆走了出來,看到一個身材略胖,卻畫着濃妝的女人,她的妝容和她的年紀真的很不搭,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莊重。
“她是誰?”
楊曉穗介紹道,“季恆,她是我姨奶奶,姨奶奶,他叫季恆,我老公。”
姨奶奶目光落到了一表人才的季恆身上,季恆不說話的時候,氣質很好,往哪裡一站,也是翩翩公子哥。
“楊曉穗,你倒是本事,居然嫁了這麼一個男人。”姨奶奶陰陽怪氣的說道。
楊曉穗和父親那邊的親戚關係一向不好,平時也很少走動,雖然沒有撕破臉,卻並沒有多少的情誼在裡面。
楊曉穗見她“樂意”在在大太陽底下站着,也沒有阻止她,她問道,“姨奶奶,不知道你來找我什麼事情?”
“楊曉穗,你真是好樣的,結個婚,不但不給我發請柬,連你奶奶和小叔也不請。
怎麼?嫌我們這些窮親戚給你丟人了?”
楊曉穗解釋道,“姨奶奶,我結婚的事情,爸爸通知過你,你當時在電腦話裡說,你們銀行要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來不了,我這纔沒有給你寄請柬。
我奶奶沒有來,是因爲我奶奶中風了,臥牀不起,身體狀況不允許來參加婚禮。
至於小叔爲什麼沒有參加,這你就要去問奶奶了。”
楊曉穗有理有據的,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季恆不是個好脾氣的,說道,“你和她廢話做什麼?她這麼醜,攝影師把他拍進去,不是影響畫面美感嗎?她向來,我也不讓她來。”
季恆嘴巴毒,楊曉穗以前經常被他氣的想要殺人,但現在楊曉穗突然覺得季恆這麼毒舌也沒有什麼不好。
“你說誰醜?”
季恆一臉無語的看着這個妖里妖氣的老太太,他說道,“姨奶奶,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要帶着我老婆回去了,今天天氣熱,你不嫌曬得慌,我們還嫌曬呢。”
季恆絲毫沒有請姨奶奶進去的意思。別說殷汌市有這麼一個風俗,就是沒有這個風俗,季恆也不想她進來。
姨奶奶說道,“楊曉穗,你奶奶出車禍了,你知不知道?”
楊曉穗一臉的驚訝,她確實不知道老太太出車禍的事情,“怎麼可能出車禍呢?奶奶不是一直呆在……”
“要不是你不讓你奶奶去參加婚禮,你奶奶怎麼會出車禍?楊曉穗,你從小就是個掃把星……”
季恆不悅,打斷了她的話問道,“老太婆死了嗎?”
姨奶奶:……
“死了,我就送她一口好棺材,既然你來了,我也提前給你送一口棺材,你走得時候順便帶着,不用謝我,大家都是親戚。”
姨奶奶在太陽底下曬了太久,本來就有些頭暈,被季恆這麼一氣,一口氣沒有喘上來,直接倒了下去。
兩個人看到倒在地上的姨奶奶,都沒有動。
楊曉穗看着季恆,豎起了大拇指,“季恆,你真是牛,居然把她氣昏過去了。”
“你這個姨奶奶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的妹妹,嫁了一個潛力股,如今是我奶奶孃家混得最好的。”楊曉穗點到爲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楊曉穗打了救護車電話,告訴她們有人昏倒了,然後就站在廊下的陰涼裡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她對這個女人沒有任何的好感。
如果可以,楊曉穗真的很想和父親那邊親戚斷個一乾二淨。
“你把她拖到陰涼裡來。”楊曉穗覺得讓姨奶奶這麼躺在太陽底下,不像話,便對季恆說道。
“怎麼?又心軟了?”
楊曉穗在商場上廝殺了這麼多年,早就不是一個心軟的小女人了,她現實的說道,
“不管我喜不喜歡她,她都算是我的親戚,若是讓人看到我們兩個把她扔到太燙低下暴曬,對我們兩個的影響不好。
總不能爲了這麼一個人,讓我們兩個的名譽受損。”
“我不去!”
楊曉穗哄着,“乖,去啦,你就把她擡過來就是了。”
季恆說道,“曬死她算了,反正我都打算送她一口棺材了。”
“去!”楊曉穗突然兇了起來,季恆瞪了她一眼,還是乖乖的聽老婆話,去把那個女人給弄到陰涼下。
只是,季恆完全沒有明白楊曉穗的意思,楊曉穗的本意是讓他把姨奶奶抱到陰涼下,可是季恆抓着她的腳踝,把她拖到了陰涼下。
季恆動作十分的粗魯,拖過來的時候,姨奶奶的頭還撞到了門口的石獅子的爪子,楊曉穗就聽到砰的一聲,好在沒有把頭給撞破了。
季恆看到老太太不在太陽底下了,把那條大肥腿一扔,拍了拍說,說道,“好,拖過來了。”
楊曉穗:……
“你這麼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楊曉穗說道,“季恆……”
“什麼?”
“沒什麼?”
季恆說道,“走了,回家了,外面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