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鬱峰猶豫不絕,急的團團轉,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卻突然聽見小院裡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啊~~~~”
鬱峰大驚,這聲音,不是美嬌的聲音麼?難道說,餘仁杰對她。。。
鬱峰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了,不顧一切的,一頭衝了進去。
血!
滿地都是血!
鬱峰這輩子,也從沒見過這麼多的血。
而倒在血泊中的,不是林美嬌,而是餘仁杰。
不,地上躺着的,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只能說是。。。一攤血肉模糊的。。。肉。
餘仁杰的身上,被用刀子砍了上百刀,整個人已經被砍成了一攤爛肉。
該是怎樣一種仇恨啊,可以讓一個女人,把一個男人,用刀,剁成這樣。
旁邊,林美嬌呆呆的坐在地上,失魂落魂般的看着餘仁杰的屍體,身體在不斷的顫抖,腳邊放着一把菜刀,上面已經被砍缺了刀刃。
滿屋子都瀰漫着一股血腥,濃烈的血腥。
鬱峰看呆了,愣愣的站在那裡發呆。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殺的,我,我怎麼會殺了人,我殺人了,哈哈哈哈,我殺人了,哈哈哈,誰,誰殺的?不,不是我,不是我~~~”
林美嬌像是瘋子一樣,自言自語的說,頭髮散亂,手上,身上,衣服上,到處都沾滿了血跡。看樣子,已經神志不清了。
正在鬱峰愣在傻呆呆的時候,他聽到了警笛聲,警察來了。
“警察同志,快,快,殺人兇手就在上面,天吶,太可怕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能有這麼恐怖的,像剁肉餡一樣把一個大活人給砍成了這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鬱峰聽出來了,是那個看門老頭的聲音。
一幫警察迅速來到餘仁杰的臥室,一進門,幾個警察一看見地上那攤爛肉,有一個年輕的警察當場就吐了。兩個年紀大點的警察上前將林美嬌銬上了手銬。林美嬌身體依然在不停的顫抖,但是,並未做出任何的反抗,就束手就擒了。
“咦,你怎麼在這?我剛纔不是看見你出去了嗎?”
看門老頭看到鬱峰也站在這裡,很是意外。
一副冰冷的手銬銬在了鬱峰的手上,鬱峰直到現在,還沒有從恐懼中回過神來,手銬銬在手上,都沒有半點反應。
“警察同志,這個小夥子不是殺人犯,我可以證明,剛纔我在報案時,他並未在現場,他可能是後來才進來的。”
看得出,看門老頭還是個很正直的人,要知道,這種時候,哪怕只是嫌疑人,那都是相當麻煩的。
“他有沒有參與殺人,我們的法醫會對現場做進一步的取證工作,但是現在,他也出現在案發現場,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我們必須對他實施24小時拘捕。帶走!”
鬱峰與林美嬌,就這麼被拖上了警車,只留下一個法醫和現場勘測取證的刑警,留在現場取證與收拾屍體。
“我殺人了。哈哈哈,我殺人了。我殺了他了,他該殺,哈哈哈哈。可是,不是我殺的,真的,人不是我殺的,人不是我殺的。”
林美嬌還在不停的自言自語。
“安靜點!你這女人,心也夠黑的,我當了刑警十幾年了,還第一次看見一個人居然被砍成了這樣,這這這,這簡直就不是個人能幹出來的事嘛,瘋狂,真是瘋狂。”
一箇中年警察看來是被林美嬌神精質的話給吵煩了,回頭給了她這麼一句話。
鬱峰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呆呆的,看着車窗外。
“說吧,你都做了什麼。”
一位青年警察坐在審訊室裡,對着鬱峰咄咄逼人的問道,
“血,滿屋子都是血,到處都是血。”
啪的一聲,那個警察拍了一下桌子,
“少跟我繞彎子,說重點。”
鬱峰擡起了佈滿血絲的眼睛,盯着那個警察,
“你想讓我說什麼?”
“爲什麼你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我都說了很多遍了,我在院子外面聽到一聲慘叫,然後我就衝了進去,進到屋子裡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你們還要我怎麼解釋?”
“小子,事情怕不是這麼簡單吧?”
那位警察很得意的笑着,似乎爲自己的發現而沾沾自喜,鬱峰從心底對這個警察感到一種深深的厭惡。
“看看,這是什麼!”
一張光碟被丟在了審訊臺子上,鬱峰認得這張碟,正是他跟林美嬌**的全程錄像。
“在死者的房間裡,我們找到了這個,說吧,這個怎麼解釋!”
鬱峰突然笑了,一種極具嘲笑的冷笑,到最後,仰天大笑,那個警察的臉上,開始一陣紅一陣白,
“老實點!!!我們國家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別在這裡跟我裝瘋賣傻。沒用。”
鬱峰收起了笑,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個警察的眼睛,
“大哥,如果我把你跟你情人**的過程錄下來,然後再拿着光碟找你要一個解釋,你會怎麼回答?”
“你~~~”一句話把那個年青警察給激怒了,正想動手,被旁邊一箇中年警察給攔住了,
“鬱峰,不要轉移話題,你應該知道我們問你的意思,不是讓你解釋光碟裡的內容,而是認爲,你跟這起案件的兇手林美嬌,有着非同尋常的關係,而且你當時也在事發現場,我們只想瞭解事情的真相。”
中年警察比那個年青警察成熟多了,至少審問方式上面來看,就老練許多。
鬱峰重新坐回椅子上,找中年警察要了根菸,吸了兩口,
“我承認,我跟林美嬌是有過那種關係,不過,我不認爲偷拍人家**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而且,就算我跟林美嬌有那種關係,並不能就認定我跟這起兇殺案有關,在你們沒有獲得足夠證據的情況下,把我關押在這裡,這本身就是個嚴重的失職,我有權對你們提出控訴!”
“我想你還沒有弄清楚,做爲刑警,我們有24小時關押權!”
“我想你們也還沒有搞清楚,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我有權保持沉默。”
中年警察一愣,他沒有想到,會遇上這麼一個異常冷靜的犯罪嫌疑人。
愣了幾秒鐘以後,中年警察揮了揮手,意示看管人員,將鬱峰帶下去。
鬱峰至始至終,臉上都是冷漠的笑,
在路過年青警察的身旁時,那個年青警察咬牙切齒的對鬱峰一字一句的講,
“我們會找到證據的,我看你到時還怎麼囂張!”
鬱峰報以一陣大笑,隨後,又被重新押進了看守間。
整整一晚上,鬱峰都沒有睡覺,腦海中不斷重複着那一幕場景,他在心底不斷的問,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林美嬌一個弱女人,爲何會一下子變成如此兇殘的殺人兇手?而且手段是這般的恐怖,將一個活人,一刀刀剁成了肉泥。
第二天上午,鬱峰被放了出來,因爲據現場勘測人員的取證,案發現場雖然有三個人的痕跡,但是,警察發現了一個重要的證據,足以說明,殺死餘仁杰的,只有林美嬌,並沒有鬱峰。
看管人員將手銬從鬱峰的手上摘掉之後,鬱峰並沒有走,而是提出,要見昨天那位中年警察。
不一會兒,鬱峰被帶到了昨天審訊自己的那位中年警察的辦公室裡,那個中年警察很客氣的幫鬱峰倒了杯茶,然後很真誠的說,
“對於昨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在沒有得到足夠的證據之前,我們會認真審訊每一個嫌疑人,這是我們的工作,還希望你能諒解,不過很慶幸的是,你已經被證明了並沒參與整個兇殺事件。”
“警察先生,我想問問,是什麼證據證明了我的清白?因爲我知道,雖然我並沒有參與案件本身,但案件發生之前,我是在現場的,如果沒有充足的證據,你們是不會這麼放我出來了。”
“嗯,的確,我們掌握了很充分的證據,證明你沒有參與整件事件。至於那個證據是什麼,我想你還是不要知道的爲好。”
“我想,我對這個證據,有知情權。”
中年警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樣子,這個人,真的是很難纏。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對鬱峰說,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只是,這個證據,我想你知道了,對你並無好處,所以我還是堅持認爲,不告訴你是正確的決定。”
“警察先生,我說過了,我有知情權,我一定要知道!”
中年警察輕唉了一口氣,他知道他無法說服鬱峰,看來如果不讓鬱峰知道,他就會一直坐在他辦公室不走了。
“在死者的房間,我們發現了一臺針孔攝像機,它拍攝下了所有案發的過程,我們看到,在兇殺案發生之前,你就已經離開了現場,直到案件發生之後,你才又再次回到案發現場,所以,這足以證明你的清白了。好了,我已經告訴你了,你現在可以滿意了吧?”
“警察先生,我要看那段錄像。”
“什麼?你瘋了麼?”中年警察一下子從坐椅上站了起來。
“不,我沒瘋,我很清醒,我要看那段錄像。”
“你。。。唉,那段錄像太血腥了,噩夢啊,真是噩夢,若不是因爲職業的需要,我打死也不會去看它,太可怕了。”
“我再重申一次,我要求看那段錄像,現在!”
中年警察盯着鬱峰看了好一會,最後搖搖頭,拍拍鬱峰的肩膀,
“唉,小夥子,既然你這麼堅持,那走吧,我帶你去放映室看,不過,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哦。”
中年警察把鬱峰帶到了放映室,然後留下鬱峰一個人,就關上門出去了,看他臉上的表情,是絕對沒興趣再看第二次了。
電視屏幕上出現了餘仁杰的臥室,正好是他們三人走進來的時候,鬱峰按下了快進,屏幕上的人迅速的動着,這一段鬱峰不想再多看,一直快進到鬱峰離開的時候,他按下了正常播放鍵。
畫面中,餘仁杰正在兇狠的抽打着林美嬌,林美嬌像一隻受傷的小羊羔一樣,左避右閃,可是餘仁杰似乎並沒有罷手的意思,對林美嬌的拳打腳踢越來越厲害,照這樣下去,林美嬌會被活活的打死,鬱峰知道餘仁杰的,他天天練太極拳,就這麼打,打死人也並不奇怪。
一道白色的影子飛快的閃了一下,鬱峰沒看清那到底是什麼,可是,戲劇性的變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林美嬌緩緩的站了起來,餘仁杰看樣子是動怒了,因爲在他看來,林美嬌這樣子,就是對他的反抗,餘仁杰看見桌子上有一把刀,便抓過來,對着林美嬌比劃着,錄像裡聽不到聲音,只有圖像,但是可以看得出來,是餘仁杰在威脅林美嬌。
林美嬌緩緩的走近了餘仁杰,突然一下子搶過了他手中的刀,對着餘仁杰,就是兇狠的一刀,動作迅速的就在一眨眼之間,整個形勢就發生了根本的扭轉。
餘仁杰下意識的擡起胳膊擋了一下,他大概還沒有回過神來,更不會想到,平時這個任自己**任自己爲所欲爲的女人,竟然會對着他,砍下了刀子。
接着,是第二刀,又一刀,再是一刀。
林美嬌動作緩緩的擡手,再迅速的落刀,一下子工夫,餘仁杰的身上,已經有好幾道深深的傷痕,整個手臂都快被砍掉了。
林美嬌並沒有停止她的攻擊,仍然一刀一刀的這麼砍下去,鬱峰心底一陣發寒。
但是很奇怪的是,林美嬌此時看上去,神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歇斯底里的衝動,反倒是相當的平靜,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很空洞,很迷茫。砍下去的動作根本不像是正常的殺人,倒像是無意識的,不斷不斷的砍着,彷彿她在砍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木頭。
餘仁杰倒下了,鮮血四濺,躺在血泊裡,痛苦的抽搐着。
林美嬌依然沒有停止,還在繼續對着餘仁杰已經漸漸不動的身體,一下一下的砍着,一樣直愣愣的眼神,一樣呆板的表情,似乎根本不知道她此刻在幹着什麼。
足足砍了一百多刀,鬱峰就這麼看着餘仁杰由一個完整的人,變成了一攤爛肉。
林美嬌停止了動作,過了半分鐘,她像回過神來一樣,低頭看了看自己拿着刀的雙手,還有地上的餘仁杰,突然把刀往旁邊一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頭驚恐的大叫,過了幾分鐘,鬱峰就看見自己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關掉了DVD,鬱峰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坐在那裡,微微的顫抖。
過了很久,很久,鬱峰才重新站了起來。打開放映室的門,往中年警察辦公室走去。
中年警察看見鬱峰走了進來,不用問,光看鬱峰一臉慘白,就知道他現在的感覺很難過。他輕唉了口氣,拍拍鬱峰的肩膀,
“小夥子,沒事吧。”
鬱峰機械的搖搖頭,對着他,語氣近似哀求的說,
“有關的這一切,請不要讓我的妻子知道,我們纔剛結婚幾天,我怕她知道了,受不了刺激。”
中年警察重重的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鬱峰所說的,是與林美嬌的那個關係,也是,要是把這一切告訴了他纔剛結婚幾天的妻子,沒有哪個女人能受得了的了。
鬱峰感激的對中年警察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林美嬌,她,她現在怎麼樣了?”
中年警察又是一聲輕唉,
“唉,她瘋了,徹底的瘋了,口中不斷重複那麼幾句話,可能是承受不了極大的刺激,我們對她做過測試,她現在已經是一個重度精神病人了,對於她的審判結果,還在等上面的討論結果,不過無論如何,人是她殺的,她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警察先生,我想,她也是忍無可忍了,纔會做出這樣的瘋狂舉動來的,之前,她一直受到餘仁杰百般**,餘仁杰,死有餘辜。”
“我很同情林美嬌的命運,她受到這些非人的虐待,我們已從她身上的傷痕累累知道了,但是,她可以尋求法律的武器來保護自己,來反抗,怎麼說,也不能採取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奪取另一個人的性命吧。”
鬱峰很悽慘的笑了笑,
“她憑什麼來反抗,來保護自己呢?餘仁杰是什麼身份?受國家和地方重視的臺商,有錢,有勢,有地位,林美嬌她一個外地來的大學生,拿什麼來抗爭?法律?哈哈,法律不過是那些有錢人的保護傘,又有多少可以保護到她?”
中年警察被鬱峰說的啞口無言,但是對於一個從事了法律工作大半輩子的人來說,有人這樣踐踏法律,還是很不情願的,
“嗯,我承認,目前法律上還有很多的不完善,也可能有些法律並沒有起到它應該起到的作用,但是,國家正在不斷完善它,不斷彌補這些漏洞,我們還是要相信法律。。。”
“一定要用鮮活的生命來讓它完善麼?”
“鬱峰,你不要這樣偏激好不好?”
“好好,我不想跟你爭論這個問題,我能不能,嗯,能不能見一見林美嬌?”
“這個,這個嘛,原則上應該是可以的,不過,她現在已經瘋了,你認爲你見了她,會有用麼?”
“我也不知道,至少,我的良心上會好過一點吧。”
鬱峰心裡面說不出什麼感覺,雖說他不知道林美嬌爲何會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來,但是,他一想起林美嬌在餘仁杰面前說的那些話,心頭就一陣陣的痛,尤其是最後,林美嬌死死拖住了餘仁杰,才讓鬱峰得以逃脫,從這一切看的出來,林美嬌雖說是個拜金主義的女人,但對自己,她是深愛着的,一個女人爲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可以爲他抵擋一切,這份大情大義,又豈能如此輕易的抹掉呢?
縱使她現在變成了這樣,淪爲階下囚,精神失常,鬱峰在心底還是無法就這樣忘記,他不允許自己這麼做,一定要再見林美嬌一面,也算是對她的一點報答吧。
看着鬱峰臉上堅定的表情,中年警察知道,再說什麼,也是沒用的了。於是他拿起桌上的電話,安排了一輛車,因爲林美嬌已經被移送至浦東女子看守所了。
鬱峰見到林美嬌了,隔着鐵柵欄。
林美嬌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頭髮散亂,一會哈哈大笑,一會又低頭自言自語,看着幾天前還那麼冷豔的一個絕色女子變成了現在這樣,鬱峰心裡一陣酸楚和難過。
“美嬌,是我,我是鬱峰,我來看你了,你還好麼?”
林美嬌盯着鬱峰,好像不認識一樣,看了幾眼,又繼續低下頭來自言自語,
“我殺人了,哈哈,我殺人了,不不不,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相信我,我沒有殺他,可是,他該殺,哈哈哈,該殺,該殺。。。”
鬱峰唉了一口氣,他對着林美嬌以一種很溫柔的語調說,
“美嬌,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我一切的努力,來幫你減輕罪行的,一定要相信我,好好的呆在裡面,知道麼?”
林美嬌似乎並沒聽到,依然瘋瘋癲癲,鬱峰搖了搖頭,出去了。
鬱峰掏出了手機,開機,撥通了王一泯的電話,
“天吶,鬱峰,你還好吧?到底怎麼了?你怎麼會進局子?你知不知道,我和盈盈擔心了你一夜,我現在就在盈盈旁邊,盈盈嚇的直哭,到底怎麼了?”
“我沒事,一泯,你是當地人,我想問問你,你認不認識好點的律師,不管花多少錢,我都要請。”
“你,你到底怎麼了?聲音這麼有氣無力的?律師?我的媽呀,你該不會真的是。。。”
“唉,沒工夫跟你開玩笑,我沒事,我現在在街上跟你打電話呢,你看我像有事的人麼?快點幫我想想,這事很急。”
“嗯,你先別急,你在哪?我們來接你,你先回來再說吧,你不知道,要再見不到你,你的盈盈可真的就要跳樓了。”
“不行,你趕緊幫我想想,我現在立即就要去見律師。”
“行,我一個同學的哥哥就是做律師的,我可以找他,我馬上聯繫他,你等我一下,聯繫好後我打你電話,我陪你一塊去。”
“嗯,好的,讓白婷婷幫忙照顧一下盈盈,你聯繫好了馬上過來,一分鐘都不能耽誤。”
一個小時以後,光輝律師事務所。
“楊律師,具體情況就是這些,你覺得,林美嬌有多大的把握不會被判死刑?”
“小鬱,根據你剛纔所講的情況,我們要分清幾點,首先,林美嬌是在殺死餘仁杰之後才瘋的,而並非一開始就是個精神病人,所以,在案發時,她屬於完全有刑事責任的正常人,因此這一點,無法爲她的罪行辯護。不過呢,也並不是沒有可能,如你所說,林美嬌長期以來,一直受到餘仁杰的虐待,她身上的傷也證明了這一點,而且,案發當時的情況是餘仁杰先拿刀威脅林美嬌,就這兩點,我有把握可以讓林美嬌的死刑改爲死緩,這樣一來,就能保住林美嬌的命,至於能否減刑,我就說不好了。除非可以有證據證明在動手殺餘仁杰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個有精神病的人了,不過我想,這恐怕比較困難。”
鬱峰心裡明白,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沒法證明的了,因爲至少在鬱峰離開的那個時候來看,林美嬌都是個正常人,又如何來證明她在殺人時,是精神病呢。
不過不管怎麼說,至少能保住林美嬌的命,以後,再想辦法來給她減刑吧,這種事,要走司法流程,急也是急不來的。
“楊律師,非常感謝你,你替我的朋友保住了一條命,大恩不言謝。”
“唉,跟我還客氣什麼,你是王一泯的好兄弟嘛,我能幫的,自然會盡全力去幫,只是,唉,這個女人也真的是夠可憐的了,要是她能早點用法律來保護自己,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鬱峰笑了笑,沒再說話,站起身來,跟楊律師道別了,現在,林美嬌的命是保住了,接下來,他該考慮考慮,怎麼跟盈盈解釋這件事了。唉,夠頭疼的。
回到家,盈盈哭的眼睛都腫了,白婷婷在一旁安慰她,一見鬱峰進來,盈盈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哭的更厲害了。
“鬱峰,你擔心死我了你知道不?我昨天晚上見你很晚都沒回,我整整一晚上都沒睡,打你的手機也關機了,今天一大早,我就打電話給王一泯,一起去了邁德萊公司,才從看門的老頭那知道你被關起來了,鬱峰,都是我不好,我昨天就不應該讓你去的,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鬱峰,你再不回來,我真的要發瘋了,嗚嗚~~~~”
鬱峰不由心中一陣酸楚,唉,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一個女人爲了自己,舉刀殺人,另一個女人擔心自己擔心到快發瘋,他還不敢將實情告訴盈盈,這感覺,真比死還難受。
“沒事了盈盈,你看我不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嘛,沒事啦,乖,別哭了啊。”
鬱峰輕輕的扶着盈盈坐下來,盈盈還在那抽泣,整整一天,她都在又驚又怕中渡過,也不知道鬱峰到底什麼情況,這對於剛剛新婚三天的她來說,無疑於最殘忍的折磨。
這時鬱峰的手機又響了,一看,是個陌生人的電話,
“是鬱峰麼?我是朱警官。”鬱峰一聽,原來是那個中年警察。
“朱警官,你好,有事麼?”
“嗯,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消息,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林美嬌她,她,她在半小時前,突然死了,就死在看守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