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姐,你先不用擔心,憑着皇上對娘娘的情意,皇上一定不會立他人爲後的。”葉晟睿頓了頓,又說:“加上娘娘生性聰明,又比較樂觀,也許沒有殷小姐想的這麼糟糕。”
寧兒見殷落雪心裡難受,也趕着勸說。“小姐,大小姐是深明大義之人,以前就曾經勸過皇上納妃,現在必然不會因爲這樣的事情而感到悲傷,小姐可千萬不要太傷心了,您的身子骨不好,換些日子,姑爺回來,該心疼了。”
“是啊!秦夫人,如果秦盛回來,是該心疼了。”葉晟睿說,他的稱呼不斷改變就是想讓殷落雪放棄去宮中的念頭,殷落雪聽大家都這樣說,又想到自己已經是有了小家的人,自不必要事事爲殷落晚操心,心裡竟一下子豁然了。
四方館,緹麗莎在跳舞,樂師們在一旁敲鑼打鼓,各種樂器應有盡有,一曲畢,緹麗莎問衆人:“可還行?”
“公主的舞姿世無雙,豈止是還行,簡直就是隻應天上有。”婢女小七稱讚說。
“就你嘴會說,難道這南宸女子就不會跳舞嗎?”緹麗莎披上外套,一揮手,衆人便依次序走了出去。
“公主,聽說這南宸不比我們鈷藍,說是女子只能學習琴棋書畫,武功和跳舞,唱歌都是不能學的。”小七解釋說。
“爲什麼?女子學武不是可以保護自己嗎?爲什麼非要人跟着貼身保護?還有,唱歌,跳舞有何不可?”緹麗莎不解的問,這些東西對於她來說都是最喜歡的,要說她最煩的便是下棋。
看着那黑白棋子繞來繞去,有時候一個時辰也下不完一盤棋,簡直是讓人煩惱。只聽小七說:“他們認爲歌舞是青樓女子爲了取悅客人才學的,大家閨秀是學習繡工,琴棋書畫。”
“什麼規定?真是可惡。”緹麗莎有些不高興的說,隨後又問:“這麼說皇上的女人殷落晚什麼都不會了?”
“不知道,聽說這殷落晚是殷相爺的長女,想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是不知道怎麼就成了前朝逆黨,還真是唏噓。”小七說着突然笑了起來:“公主,您不會是還沒進宮,就打算嫁給蕭玄燁了吧?”
“胡說。”緹麗莎白了小七一眼,隨後說:“這樣的話也是能胡說的?”
“奴婢知錯。”小七立馬道歉。
“算了,以後不要再犯就行。”緹麗莎若有所思的說,蕭玄燁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殷落晚又如何?自己會不會比不上殷落晚呢?女人向來是愛攀比的,尤其是在另一個跟自己勢均力敵的女人面前。
終於,秦盛和殷落晚三人徒步走到了驛站,一向身體還算健碩的殷落晚也實在走不動了,殷落晚看着秦盛說:“不是我亂說,腳絕對起泡了。”
“那有什麼?我們這裡不是有大夫嗎?”秦盛大大咧咧的說着,雀晏冷冷的看了殷落晚一眼,殷落晚想對方直到現在還是把自己當成敵人的,真是尷尬。
進了驛館,秦盛對小二說:“有馬沒有?”
“兩匹?三匹?”對方問。
殷落晚上前,伸出兩個手指,秦盛伸出三個手指。那人便笑着說:“這位姑娘怎能單獨騎馬呢?這是會摔下來的,我們這裡的馬可都是千里馬,日行千里,馬術不好的人可不能單獨騎。”
“你說什麼?我是說我一匹,他一匹,至於他,你看他那樣,像是能騎馬的嗎?”殷落晚不屑的說,畢竟雀晏看起來實在太柔弱了,秦盛對於寂寞的旅途中有這樣兩位動不動就吵嘴的朋友,心裡是既高興又擔憂。
高興的是兩人的鬥嘴能給寂寞的旅途增添一些樂趣,擔憂的是雀晏本來就對殷落晚有所芥蒂,到時候恐怕會對殷落晚下狠手也說不定,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就要時刻監視着兩人的一舉一動。
果然,雀晏聽到殷落晚的說法,簡直是忍無可忍,最後竟然上前來找殷落晚理論。“你以爲你算什麼東西?瞧不起我,我告訴你,要是讓我知道我師父是你所害,我絕不饒你。”
“你有能力就去找真正的兇手,不要冤枉好人。”殷落晚說,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秦盛覺得頭都要炸裂了,最後說了句:“兩位,兩位,求你們了,吃了飯,休息兩個時辰就出發。”
“哼!”兩人冷哼一聲,背對揹走開,秦盛在前面帶路,殷落晚緊隨其後,雀晏也跟着上了樓。
本來秦盛是想在房間裡吃飯的,但又擔心兩個人會因爲其他原因又要吵架,只好敲了兩人的門,讓兩人一起下樓吃飯,說到吃的,兩人倒是不吵了,畢竟走了這麼久,就是鐵打的也餓了。
秦盛一瞬間覺得自己就像大了二十歲,而身邊的兩個人都是自己需要管教的孩子,當然,他不敢管教,他只能管,管吃管住,管調和。
三個人在桌子上吃飯,這時候只見幾個人走了進來,看樣子是從外地來的,幾個人有些傲慢的問小二:“你們這裡有什麼好吃的?”
“客官,我們這裡都是給過路的人提供一餐飽飯,這周圍什麼都沒有,也不過自家菜園子裡種點菜,有些饅頭罷了。”小二解釋說。
“什麼都沒有?酒都沒有嗎?”一個人氣勢洶洶的問。
“有,有,自己家用玉米打的。”小二戰戰兢兢的回答。
“什麼都沒有,趕緊關門大吉算了,開什麼店哪?”另一個人說。
“兩位客官,這可是衙門讓開的,就是給客人們行個方便,也沒說要有什麼大魚大肉,好酒好菜的。”小二很強勢的爭辯說,殷落晚心裡給了一個大大讚,只是這膽子也太大了,要是對方動手殺人怎麼辦?
許是太餓了,秦盛自顧自的吃着,殷落晚因爲坐在側面,只聽得見說話,卻看不見人,雀晏坐在秦盛的對方,剛好能看的清楚櫃檯那邊發生的事情,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瞪着,嘴裡咒罵道:“兩頭自以爲是的豬。”
那兩人自然聽出雀晏是說他們,轉過頭盯着這張桌子,要說好巧不巧的,偏偏這麼大的驛館竟只有他們這三個人吃飯。
“剛纔是誰說的?”其中一個男子問。
“不說就三個都殺了。”其中一個又說,殷落晚朝秦盛踢了一腳,意思是告訴他大事不好,秦盛理都懶得理,這兩個粗魯的漢子還不是自己的對手。
“喲!還有個小娘子,長得還不錯。”其中一個人看見了殷落晚,殷落晚有些怒了,還沒等她發作,雀晏便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