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了。”馬伕對江子熠說。
“告辭!”江子熠抱拳。
“慢走!”殷落晚微笑着低頭行禮。
江子熠的馬車慢慢遠去,殷落雪站在那裡看了一會,總覺得自己好像見過這個人似的。
馬車中,江子熠喃喃道:“數十年前的恩終算是還了,此後,無債一身輕。”從最開始的一心想要娶那個救自己的人爲妻,到後來因爲殷落晚造反,再到悔悟,再到現在,其實他並非喜歡這個人,只是因爲感激。
感激當年在自己一無所有,窮困潦倒,遇到困難時有那麼一張臉對自己笑了,笑得很美,感激她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不在意自己是否窮髒,都願意和自己做朋友,並賞自己一碗飯吃。
殷落雪先去拜見了蕭玄燁,蕭玄燁見到已爲人母的殷落雪,心中不禁有些內疚,總覺得對不起殷落晚,妹妹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姐姐的肚子卻沒有半點反應,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太忙了。
“落雪,最近可好?”蕭玄燁問殷落雪,耀武已經被一個小太監帶出去玩了,要說着孩子的性格跟秦盛很像,雖然見到秦盛會怕生,但見到別人卻是一點也不怕。也許是因爲秦盛是孩子父親的緣故。
而且這孩子是呆不住的主,剛坐一會,就開始到處亂動,弄得殷落雪頭疼不已,只好讓人先帶他出去玩。
“挺好的。”殷落雪垂着頭,以前一直知道蕭玄燁喜歡自己,現在難免尷尬,儘管現在自己已經有了孩子,但對於殷落雪來說,過往還是無法忘懷的。
“那就好,那就好!”蕭玄燁一時無話。
“那我去看姐姐了。”殷落雪道。
“去吧!”蕭玄燁揮了揮手,殷落雪站起來微微屈身,退了出去。
殷落晚正睡得香,一個轉身,手一巴掌拍到了什麼,睜眼一看,自己竟然拍了殷落雪的胳膊一巴掌,殷落晚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做夢後,趕緊坐了起來,和殷落雪又是擁抱,又是貼面。
“你來看我了?”
“是啊!姐姐,打擾您休息了?”殷落雪有些內疚的說,早知道當初就聽秦盛的了,自己應該明天再來的。
“不打擾,不打擾,我都睡了一天的,本來我想着隨便睡一會就去找你和小耀武的,沒想到一睡睡過頭了,孩子呢?沒來啊?”殷落晚四處打量了一番。
“來了。”殷落雪說着走了出去,不一會就將耀武領了進來。
“叫姨母。”殷落雪教導孩子說。
那小孩似乎看呆了,久久才說:“姨母真好看,跟孃親一樣好看。”
“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跟你孃親一樣好看嗎?”殷落晚有些興奮,畢竟在所有孩子的眼裡,自己的母親都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更何況殷落雪本來就好看,殷落晚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好看是大氣一些,但她喜歡殷落雪。
鵝蛋臉,小酒窩長睫毛,溫潤如玉的性格,就連談吐都是溫柔如水。自己是眼睛大,眉毛長,鼻子挺,嘴巴也不小,所以殷落晚最後發現自己和殷落雪並非同款美人,她更加喜歡殷落雪這樣的柔弱女子。
如果有人說她跟殷落雪一樣好看,那她自然是很欣喜的。“恩!”秦耀武點了點頭,非常肯定的看着殷落晚。
“哎呀!大外甥,你簡直太會說話了,長大以後姨母給你找女朋友。”殷落晚將小孩攬到自己懷裡,耀武則一點也不認生。
“姨母,你餓了沒有啊?”耀武問。
殷落晚擡起眼睛看着殷落雪,對殷落雪說:“你們家這個可是人精,可比秦盛要強多了。”隨即轉頭對耀武說:“餓了,姨母早就餓了,你和姨母一起吃飯好不好?”
“孃親也一起。”耀武說。
“好,都一起。”殷落晚無比慈祥的將耀武抱了起來,殷落雪因爲從秦盛口中知道殷落晚的病情,不敢讓殷落晚太勞累,便將耀武從殷落晚手裡接了過來。
“姨母累了,你可不要調皮,孃親抱你。”殷落雪說,殷落晚也覺得有些體力不支,而且自己剛纔抱孩子的瞬間,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軟,還好殷落雪及時接了過去,不然孩子可能會掉在地上。
兩人也不管蕭玄燁,便徑自去吃飯去了,雖說財政情況不容樂觀,但作爲皇妃,自然不可能讓她跟以前一樣隨便吃,殷落晚看已經上了三菜一湯,覺得兩個大人一個孩子也夠了,正準備開吃,沒想到又有人輪番端着菜上來上菜。
殷落晚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心想,果然是古代有錢人啊!一張桌子這麼大,所有的菜都很好看,簡直就是高大上,本想問一問,這些是什麼菜,但自己作爲殷家大小姐,作爲太子妃,要是這點見識都沒有,那太丟人了。
“這是什麼啊?”殷落晚不好意思問,倒有人替他問了。
“回稟小主子,這是紅梅朱香。”小太監回答。
“那這個呢?”小傢伙指着一道湯。
“這是龍井竹蓀。”太監回答。
“龍井?西湖龍井?”殷落晚差點說出來,但還是忍住不說。
“還有多少啊?姨母都餓了。”耀武看着殷落晚,殷落晚心裡直說:“你懂我,你懂我。”
“還有十八道菜就上齊了。”小太監說。
“十八道?不必了,就這些足夠了,御膳房還沒做的就別做了,如今國家危難之際,作爲皇妃,節儉從我做起,以後做菜前半時辰,把菜譜交給我,我來告訴你們要做哪些菜。”殷落晚有些不悅的說。
十八道菜,等到上齊了,桌子上的都涼了,而且皇宮有規矩,主子吃不完的飯菜是下人不可以吃的,到時候可不全喂狗了嗎?
雖說開源節流這種事自己可能做不到,但自己也不是爲了省,而是真的餓得受不了了。
“這……”小太監似乎有些爲難,不知所措。
“有什麼需要我親自去說的嗎?”殷落晚問。
“不,不,奴才去問,奴才去問。”小太監說。
“不是問,是說,你就告訴他們不要做了,如果廚房裡的菜已經做了的,那就你們大家去吃,不用管我們,我們三人相聚,不用人服侍,都下去吧!”殷落晚說,宮女和太監們都不知所措。
“去吧!外面守着總行了吧!吃好了我會喊你們的,行了吧?”殷落晚說,自己吃個飯被一羣人圍着,到時候有些話也不好說,雖然她還沒想好自己要說點什麼,但總歸吃飯的時候,身邊圍着十來個人那可不是滋味。
一兩個站在那兒倒無所謂。但是一羣人看着,這也太殘忍了,更何況,她這個皇妃的吃相一向不太雅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