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問對這幾個女兒不薄,可老五和老二卻對她就像敵人似的,而白鏹呢!哪怕讓她穿一次女孩子的衣服,讓她和女孩子們一起玩,她就心滿意足了。
“鏹兒,鏹兒,娘對不起你,老大,老三,老四,六兒,你們坐下,都坐下,娘有件事要告訴你們。”白夫人招呼自己的女兒們坐下。
老大握着白夫人的手說:“娘,就算弟弟出事了,還有我們照顧你。”
“是我害死她的,是娘害死他的,我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兒。”白夫人說,衆女兒驚訝不已,女兒?
“娘,您在說什麼?”老三吃驚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是啊!娘,不是女兒,是兒子。”老四說。
“娘,七弟難道是女孩?”老六問,白夫人點了點頭。
“二十年前,六兒,你那時候才一歲,你不記得,但姐姐們記得,孃親懷孕了,肚子很大,人家都說裡面裝了個大西瓜,定然是個公子,那時候我已經生了六個女兒了,你們的奶奶說要是再生不了男孩,就要你們的父親納妾。”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白夫人的眼淚不斷的流:“我怕你們被人欺負,我不得不說鏹兒是兒子,給你們父親看的是你們舅舅家的鋼兒,後來你們的父親去鎮守邊關,一去就是五年,鏹兒就被我接回來了。”
“從小我就告訴她她是兒子,不能跟女孩玩,告訴她要習文練武,爲白家爭氣,在她四歲那年,她跑來問我爲什麼不讓她跟女孩玩也不讓她跟男孩玩,我便告訴她她是個女孩,她的使命是保護母親和姐姐們,她必須要把自己當做男孩。”
“娘,你,你好殘忍。”小六的眼淚落了下來,那個比自己小一歲,自己最疼愛的不是弟弟,是妹妹,從小她就很驕傲的告訴別人,她的弟弟很了不起,她的弟弟很酷,她的弟弟爲了練武吃了很多苦。
在冬天她的雙手開了裂口是,她說男子漢就應該這樣,可那時候的妹妹不過才六七歲。
“娘,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老大問,衆姐妹的眼眶全都紅了,小時候的事情歷歷在目,她們摔倒會哭,父親就過來抱他們起來,鏹兒摔倒,父親責令她自己爬起來,說像一個男人一樣爬起來。
她看到比她大的姐姐們有人愛,有人護,有人寵,而自己,從小就要面對一切,他們記得,她被罰不許吃飯,老六偷偷送了一個饅頭過去,鏹兒沒有要,她說她沒有資格吃,父親在門外點了點頭。
衆姐妹哭得稀里嘩啦,所有令他們驕傲的回憶,那個令他們驕傲的弟弟讓他們心疼,讓她們的心裡堵着一道牆。
“鏹兒十四歲隨父親出征,戰功赫赫,我本想讓你父親接受她的身份後就公開,可是你們的父親總說自己養了個好兒子,所有人都知道白家有個好兒子,鏹兒做了將軍,做了禁衛軍統領,做到皇帝最相信的臣子,她就不能是女兒。”
“如果揭穿身份,就是欺君。”老四說,白夫人點了點頭。
“前些日子,她回來,偶爾會流露出女子的形態,我就告訴她不可以,不可以那樣,她這輩子是爲了我和你們而生的,現在是爲白家而生的,她問我是否把她當過自己的孩子,還是隻是一直都只是把她當工具,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娘。”老六看着自己的母親,這有什麼難回答的,她就是母親的孩子,這有什麼難回答的?
“我對不起她,我是一直都將她當工具,保護我和你們的工具。”白夫人哭,幾個女孩子緩緩的搖着頭,衆人哭做一團。
“她跑了出去,那天晚上就出事了,副統領楊陽告訴我,那天晚上她心不在焉,被歹徒砍了很多刀,每一刀都有毒,是我對不起鏹兒,鏹兒,娘對不起你,娘不配做你的娘……”白夫人的每一句話都讓人心痛。
母女五人抱頭痛哭,小六不斷的搖頭:“太殘忍了,太殘忍了,爲什麼要這樣對她?爲什麼?娘,你好狠心啊?我要去找她,她是我妹妹,我不能讓她流落在外,就算是屍體,也得回家。”
小六說完就跑了,纔剛跑到院子,就見老二和老五在那裡議論,老五說:“我就說白鏹一定死得早,到時候家裡的一切都是我們的,是兒子又怎樣,要麼早點成親留下子嗣,禁衛軍統領又怎樣,那是玩命的,還是我們做生意的好。”
“可不是,五妹,不過你剛纔不該當着娘那樣說的,要是娘不高興,告訴爹,以後分家,也許你什麼都得不到呢!”老二說,老六走了過來,將兩人拉過來,對着兩人一人一個打耳光打了過去。
“你們兩的良心被狗吃了嗎?小時候你們犯了錯,別忘了是誰替你們承擔的。”
“老六,眼睛紅成這樣?要不是大家都是親的,我還以爲你喜歡白鏹,想要嫁給他呢!”老五口不擇言,老二推了老五,老五繼續說:“反正你嫁的那個人也是個廢物,這麼多年,也沒讓你生下一兒半女,早晚要休了你的。”
“你要是現在嫁進來,弄個冥婚,那我們白家的財產可都是你的了。”老五繼續說,老六咬牙切齒的看着她,伸出手又是一耳光。
老六從就跟這老七一起練武,不過因爲白鏹被當做兒子,所以強度要大得多,不過要對付好吃懶做,只會嚼舌根的老五還是綽綽有餘。
見老六將老五騎着打,老五的嘴巴都被撕爛了,老二則趕緊跑了去找人來拉架。
“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割了你的舌頭,我讓你再胡說八道,我讓你說,讓你說。”老六左一耳光又一耳光的打,老五的臉又紅又腫,嘴角溢出了血液。
“老五,住手,住手啊!你快住手。”老大等人扶着白夫人衝了出來。
“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老六心裡正是滿腔怒火和悲傷無處可瀉,現在找到老五這個該打的主,哪裡肯放手,老五剛開始還掙扎。到了後來,完全軟綿綿動不了了,只能任由老六打。
“娘,老五,你快住手,娘暈倒了。”老三走過來拉住老六,老六聽說母親暈倒,這才站起來。
衆人送老夫人回到房間,請了大夫治療,又請人給老五治療,老夫人是急火攻心,悲傷過度,沒有大礙,老五則是皮外傷,不過腫得太厲害了,估計要十來天才能消腫。
衆人問老二:“這是怎麼回事?”
“老六早就看老五不順眼了,老五說話又沒遮攔,所以,不過老六真的太過分了,打姐姐,這算怎麼回事?”老二在那裡抱怨,老五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