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真是沒眼力勁兒,看不出來她現在正在氣頭上嗎?還來表白,說一些沒營養的廢話有什麼用?能挽回她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嗎?以後她還怎麼上街啊?
這般想着,上官雅涵突然委屈了起來,淚水忽的就奪眶而出,然後她仰頭,哇哇大哭出來。
賢聖燁一急,連忙上去,用吮掉她臉頰上的淚水,又一邊溫柔地安慰她,“雅涵兒不哭,是燁哥哥不好,燁哥哥向你道歉,明天燁哥哥就和他們解釋清楚,我的小雅涵兒最善解人意了,好不好?”
上官雅涵哭聲震天響,根本就聽不到賢聖燁的話,張大,嗓子都嚎幹了才停下來,抽泣地看着賢聖燁,漉漉的大眼睛無辜得像小鹿一般,星星點點的淚滴仍舊往下掉。
賢聖燁的心都被她的淚水泡軟了,翻身側躺在牀上,將她摟緊懷裡,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溫柔地哄着她,“雅涵兒不哭了,那你想要燁哥哥怎麼做,燁哥哥都聽你的好不好?”
上官雅涵也不說話,窩在賢聖燁的懷裡一個勁兒地抽泣,最後眼淚都流乾了,拉過他口的衣衫將臉上粘粘的液體擦乾,眼皮越來越沉,沒多大會就睡着了。
賢聖燁重重地嘆了口氣,輕輕笑了出來。
上官雅涵真的一連好幾天都沒上街,就算濟善堂有事找她她都給推脫了。
其實她不是在乎自己是不是被萬衆敬仰,但是名聲對她來說還是很重要的,雖然善妒沒什麼,但架不住大傢伙都說她呀。
一人一句,吐沫星子都能將她淹死。
賢聖燁倒是覺得上官雅涵不上街乖乖呆在府裡挺好的,省得他一天到晚提心吊膽的,就擔心她跑了。
可上官雅涵根本和這個“乖”字不沾邊,大門不出幾天就忍不下去了,一顆心像被上千只老鼠在抓一樣,急得跟什麼似的。
終於,她決定豁出去了,就算大街上有人拿雞蛋西紅柿扔她,她今天也要上街。
下定了決心之後,她立刻付諸了行動,帶着蓮香居三隻出了大門。
“主子,你快看,百姓們都在跟你打招呼呢,也不像你說的那樣呀。”小金子扯着上官雅涵的衣袖讓她看,可上官雅涵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到呢?
“流言止於智者,這些都是智者呀。”上官雅涵心一下子就敞亮了,眉眼彎彎的,露出了連日來的第一記笑容。
“太好了,主子,以後咱們就可以天天逛街了。”冰夏也開心,拉着上官雅涵的手激動地晃了晃,嘻嘻一笑,和初蝶一起進一邊的胭脂鋪去挑胭脂去了。
“小金子,你要買什麼就去吧,中午的時候咱們在醉月樓集合,帶你們吃頓好的。”上官雅涵拍了拍小金子的肩膀,邁着四方步,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一家糕點鋪,買了一包芙蓉糕,邊走邊吃。
“王妃好些日子沒出來了,這兩天濟善堂很忙呀?”糕點鋪的服務生一邊幫上官雅涵包裝一邊與她閒聊。
上官雅涵重重地嘆了口氣,“你還說呢,前兩天不是流傳什麼我善妒嗎?我還哪好意思出來呀?真是冤死我了。”
“那些小人,他們沒事就喜歡嚼舌根子,王妃不用在意的,咱們老百姓都知道王妃是什麼樣的人,纔不會相信他們胡說八道呢。”服務生將包得鼓鼓的紙袋遞給了上官雅涵,眉開眼笑的。
“對吧?我就知道,日久見人心嘛。”上官雅涵接過紙袋,嘻嘻一笑,跟服務生告了別離開。
出去一邊吃一邊逛,又買了好多好多的東西,最後她實在是拿不下了,僱了輛馬車,將東西都放進了馬車裡,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去醉月樓了,上官雅涵也逛累了,上了馬車往醉月樓出發。
一路顛簸了好久,最後連熙熙嚷嚷的人聲都沒有了。
上官雅涵覺得不對,掀開窗簾一看,媽呀,這裡是哪裡呀?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停車……啊。”上官雅涵掀開車廂門簾,拉住前面車伕的後衣領晃了兩下,話都沒來得及說完,那人轉身一手刀砍到了她的脖子上,她立刻便沒了知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圍了一大圈的人,然後上官雅涵才意識到,自己是躺在地上的,周圍的人還對她指指點點的。
這是神馬情況?
她看了眼天,立刻起身,手一鬆,什麼東西掉到了地面上,她低頭一看,是一把刀。
這又是神馬情況?
“呃……那個。”上官雅涵撿起了地上的刀,舉起,剛想繼續開口,人羣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緊接着人羣散開,進來的是六扇門的捕快,走在最前面的是王遠。
“王妃?”王遠一驚,看着上官雅涵手裡的刀,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上官雅涵也知道事有蹊蹺,前前後後串聯了起來,又看了眼手中的那把刀,轉過身,身後的是一座府宅,已經燒成灰燼了。
殺人?放火?
她腦海裡立刻閃現出這兩個詞,隨後又立即意識到,她很有可能變成了殺人兇手了。
當然,她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
六扇門的捕快也知道,可是萬事講求證據,現在的一切都指向王妃,正所謂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他們也着實爲難呀。
“王妃,這。”王遠蹙了蹙眉,命令身後的捕快將圍觀羣衆遣散,又留下了報案人下來調查一下事情的經過。
被殺的一家正是周員外一家,全府上上下下九十多口人無一生還,這真是滔天大罪呀。
只是周員外家地處城邊,來回路過的人實在是少,沒人親眼看到案發的全過程,所以就沒了人證。
可是物證就在上官雅涵的手裡,也就是說,要是找不到兇手的話,周家九十口人命都要算到她的頭上。
“王大哥,不是我,我的清白,就交給你了。”上官雅涵黛眉輕蹙,語氣倒是很平靜。
現在着急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而她又變成了嫌疑犯,按照規定是不能插手此案子的,所以,她只能將自己的清白,甚至是自己的未來,都交給六扇門的衆兄弟了。
“雅涵,你放心,我們一定會還你清白的。”王遠字句有力地保證,身後的捕快也紛紛上前,安慰的安慰,保證的保證。
上官雅涵點點頭,將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地講給了王遠聽。
賢聖燁是在六扇門的天牢內見到上官雅涵的,按照規定,她已經被收押審查了。
同來的還有司徒越和文昊磊。
牢門被打開,賢聖燁第一個閃身進去,來到了上官雅涵的身邊,緊緊地扣着她的肩膀,急切地問道,“雅涵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哪受傷了?”
上官雅涵搖搖頭,“我沒事,就是被人給打暈了,他沒傷害我,可是我現在。”
“沒事了,燁哥哥現在就帶你回家。”賢聖燁鬆開了上官雅涵的肩膀,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小燁子,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受苦,可是不管怎麼說我現在也是嫌疑犯……你放心吧,不是我做的,六扇門的兄弟一定會還我清白的,我相信他們,我不會有事的,所以我不怕。”上官雅涵攔住了賢聖燁,義正言辭。
她當然也不想被關在這天牢裡,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她相信上天是公道的,一定不會讓她蒙受不白之冤。
“雅涵兒,留你在這裡對他們也沒什麼幫助,你跟我會王府裡等消息。”賢聖燁聲音低沉,渾身上下霸氣天成,一點不容上官雅涵反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一陣天旋地轉,上官雅涵尖叫一聲掙扎,“小燁子。”
“微臣參見攝政王殿下。”說話的人正是六扇門的老大賀雲飛,幾步上前攔住了賢聖燁的去路。
“大膽,你敢阻止本王?”賢聖燁歷喝一聲,四周的空氣突然凝滯了一般。
上官雅涵感受到了賢聖燁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冰冷危險的氣息,目光在他和賀雲飛之間來回遊移了幾圈,掙扎着跳出了賢聖燁的懷抱,“我也在六扇門做過事,他們也是秉公處理,你就不要再爲難他們了。”
賢聖燁的眸子“唰”的一下陰冷了下來,憤憤地握起了雙拳。
他是爲了她好,反倒成了她口中的爲難他人了,真是沒心肝的,將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上官雅涵也看出他生氣了,邁了一小步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起他的大掌晃了兩下,軟綿綿地說道,“小燁子,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我很感激你,真的,你身爲攝政王,我也不想給你丟臉,等他們將真相查出來,我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去了嗎?你別生氣了。”
她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給了他一記甜如蜜的笑容。
賢聖燁大腦漸漸變成了真空狀態,定定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上官雅涵,被她親過的地方,還火辣辣的呢。
“爺。”司徒越上前,輕輕地撞了賢聖燁一下,提醒般地輕咳了一聲。
賢聖燁這纔回過神來,上前攥住了上官雅涵的小手,絕世美顏春光滿面的,激動地喚着上官雅涵,“雅涵兒。”
上官雅涵覺得賢聖燁沒出息,不就是一個嘛,又不是第一次他,他激動個什麼勁兒啊?
“好啦,你們快走吧,別在這耽誤人家了,他們還要查案呢,快出去吧,沒事多給我送點好吃的過來。”上官雅涵嫌他丟臉,用力把他往外推。
賢聖燁還有些沒緩過勁兒來,被她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弄得迷迷糊糊的,順着上官雅涵的力道往外走,被她推出了牢房。
“請攝政王殿下放心,微臣絕對不會讓王妃受一點委屈的。”賀雲飛躬身說道。
賢聖燁並未看他一眼,一轉身,上官雅涵正對他擺手呢,臉上的笑容雖然很甜很燦爛,但卻很勉強。
他的心疼得跟針扎的似的,一揪一揪的,寬大的袖子裡,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沉聲說道,“三天,本王只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賀雲飛驚了一下,這個期限對他們來說實屬爲難,卻也不敢再說些什麼,點點頭,“是。”
一直到賢聖燁的背影消失,上官雅涵的眉頭才蹙了起來,轉身回到了小牀上坐下,委屈地哼哼了兩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