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不着急嗎?”她問得迷茫。
這些日子,他們都在爲了這件事煩惱,她是看得出來的呀,爲什麼此刻看上去反倒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難道是她的辦法太小兒科了?
她也有想過,就算那個女人真的願意將事實說出來,番邦大王也未必會相信,可是這也總歸是個辦法呀,試一試也許就行了呢。
還有啊,她都已經想好了,現在要逃出去是不太可能了,至少最近不可能,但觀看眼下,賢聖燁和小皇帝之間的戰爭明顯就要爆發了,這個時候她要是再不選邊站的話,就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屎的了。
可她總不能幫着小皇帝對付賢聖燁吧,所以,就只能站在賢聖燁這邊了。
至於她能幫上什麼忙,那就要看看具體的情況了,單憑現在,賢聖燁是什麼計劃她根本不知道,要她自己想出一個造反的計劃來,不是不可能,可是時間有限呀。
再說了,她不認爲賢聖燁能在這麼大的事情上聽她的,也不光是他,古代的男人都是一個樣的。
“那個女人醒了?子墨呢?”賢聖燁收回了臉上的笑容,也認真了下來。
上官雅涵搖了搖頭,“不知道啊,沒跟上來應該就是走了吧,說真的,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辦呀?”
賢聖燁突然冷笑了一聲,“小皇帝也就那麼點本事,我現在只是還不想拿他怎樣,不然他豈會留命到今日?小雅涵兒,你放心吧,燁哥哥不會有事的,燁哥哥還要保護你呢,不過,如果你想快一點做皇后的話。”
“我纔不想做皇后呢。”她連王妃都不想做,更何況是皇后了,只是比做王妃更威風一點,籠子更豪華一點,她還是那隻金絲雀,到時候想離開就更加變成難事了。
不過賢聖燁這麼有成竹,她也就放心了,希望他不是自負,目中無人而已。
但話說回來,這麼大的事,他應該也有分寸的,容不得他自負,應該萬事小心才行啊。
“你這麼有信心我就放心了,那你們兩個繼續談吧,還有啊,那女人醒了,但是不說話,你自己過去看看她吧。”她起身離開,纔不想攙和這些事呢,當她願意操這份心啊。
離開主院,走到前面的花園,司徒妙萱正在湖邊的亭子裡餵魚呢,見她過來,立刻笑眯眯地招了招手,將手中的魚食遞給了從雯。
“你怎麼了?有心事啊?”司徒妙萱見上官雅涵臉上沒了平日熠熠生輝的笑容和活力,自己也收回了笑容。
從雯收了魚食,立刻爲上官雅涵斟茶。
上官雅涵看了眼杯子裡的茶水,心血來潮,端起來喝了一小口,挺清香的,可她還是不喜歡喝,放下了杯子,嘆了口氣,“我剛纔去見那個殺手了,她醒過來了,可是什麼都不肯說。”
“她醒了?”司徒妙萱眉梢微微挑了起來,又迅速放下,隨意地一笑,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用蓋子抹掉了上面的茶末子,喝了一小口。
“對啊,已經醒過來了,不過跟沒醒一樣,好像啞巴一樣,我都沒聽她說過什麼,該不會真的是啞巴吧?”上官雅涵想想,也有這個可能,畢竟又沒人規定啞巴不可以做殺手。
司徒妙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嘴角彎起微笑的弧度,“男人的事,我們還是不要管了,看給你愁得。”
上官雅涵乾笑了兩聲,“也是哈,你說得對。”
不過話雖這麼說,司徒妙萱的話她還是不敢苟同,男人女人的事,現在都是攝政王府的事,而如今她們就在這攝政王府裡,要是出來什麼事,就算是女人,自然也是逃不掉的。
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詩: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
這和司徒妙萱現在的狀況雖然不同,但意思都差不多啦,外面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她還有心情在這餵魚,說什麼男人的事女人的事,果然是女人,古代女人。
兩個人又坐在亭子裡面聊了一會,正好賢聖燁和司徒越從主院出來,看到了她們兩個,賢聖燁立刻在司徒越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司徒越聽完,點點頭,辦事去了。
“見過王爺。”司徒妙萱走上前去,福身向賢聖燁行禮,從雯也跟着福了福身。
“都起來吧。”賢聖燁將目光落到了上官雅涵的身上,又看了眼司徒妙萱。
他在想,是時候該讓她知道司徒妙萱的真面目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賢聖燁突然問道,“雅涵兒,你和司徒妙萱的感情很好嗎?比跟年又蕊還要好?”
上官雅涵口中的食物嚼到了一半,直接嚥了下去,“怎麼了?突然問這個幹嘛?”
賢聖燁眸色漸深,認真了起來,說話的聲音聽上去沉沉的,但是很溫柔,“要是她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而是個壞人,你會不會傷心?”
上官雅涵知道賢聖燁的話是什麼意思,垂眸沉思了一下,“會不會傷心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很討厭背叛,很討厭別人利用我的感情欺騙我,如果她真的一直都在利用我對我陽奉陰違的話,我應該不會原諒她的,至於傷心……也會事後會傷心吧,但肯定是生氣更多一些。怎麼?你還在懷疑她?”
聽上官雅涵這麼一說,賢聖燁也就放心了。
只要她不傷心就好,爲了司徒妙萱那樣的人傷心也不值得,他相信他的小雅涵兒不會那麼愚蠢的。
“前幾日,連子墨都不敢保證那女人會不會醒過來,所以小皇帝的人一直在等,怕貿然行動會打草驚蛇,但是現在那人已經醒了,你認爲他們不會讓府裡的細作去殺了她嗎?我只是懷疑,萬一今晚動手的人是司徒妙萱,雅涵兒,我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你還有我,有那麼對關心你的朋友,不要傷心,知道嗎?”他大掌一伸,將她的小手緊緊地包在了他溫暖的掌心裡。
上官雅涵覺得那股從他的掌心散發出的溫度,正一點點地滲進她的皮膚裡,隨着她的血液,留下一路的暖意,一直暖到她的心底。
她彎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我知道,我祈禱不是她,但如果妙萱真的就是那個細作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只是,畢竟是她真心以待的好朋友,她怎麼可能不傷心呢?就算當時再氣憤,心裡又怎麼會一點都不難受呢?她又不是沒心沒肺的人。
但是,就像以前說的,若真的有那一天,她不會幫司徒妙萱說任何話。
她不在乎司徒妙萱是爲了什麼來到王府的,但相處了這麼久,她要是還繼續陽奉陰違,爲了完成自己的任務,不惜捨棄她們這段友誼,那就真的無話可說了。
但是如果司徒妙萱是真心將她當成朋友的,她會求情的,就讓賢聖燁手下留情,然後讓司徒妙萱離開,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她們以後,再也不會見面。
一切,都等今晚作抉擇吧。
“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賢聖燁握着上官雅涵的大掌緊了緊,生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上官雅涵也感覺到了,點點頭,低低地說道,“你問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殺了你的父親,你會不會離開我?會不會恨我?”賢聖燁的目光灼灼,幽深的眸子深深沉沉的,視線緊鎖她的小臉,彷彿答案就在她的臉上一般。
上官雅涵突然笑了出來,她還以爲是什麼問題呢。
上官爵對於她,根本就什麼都不是,她雖然佔着上官爵女兒的身子,但這麼久了,這具身子早就已經是她的了,和原來的上官雅涵沒什麼關係,和上官爵更沒關係。
“我只知道,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那老頭一心只想利用我,根本不顧我的死活,我又何必在乎他的生死……其實,我這樣並不是狠心腸啦,而是……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我不是原來的那個上官雅涵,我跟上官爵一點關係都沒有。”上官雅涵是真的不想再跟上官爵有任何的瓜葛了。
之前,那老頭給了她一萬輛的銀票,之後她倒是又回去看過他幾回,但他仍舊是明裡暗裡讓她做細作,她就知道,他哪裡會真的變成慈父?
這樣的人,就算這具身體是他造出來的又怎樣?要是沒有她,這具身體早就爛了,所以,第二次生命,是她自己爭取的,和那老頭沒有任何關係,她也不欠他的。
賢聖燁突然鬆開了上官雅涵的小手,擡起大掌在她的臉上一頓揉捏,又嘖嘖道,“這易容術真好,連天越都看不出來。”
“神經病呀,痛啦。”上官雅涵一把打開了賢聖燁兩隻討人厭的大掌,蹙着眉撅着揉了揉自己的臉。
這個人真是的,下手沒輕沒重的,她臉嫩着呢好伐?哪受得了他這麼蹂躪啊?
“我什麼時候說我是易容的啦?那我易容成別人好不好?”她沒好氣地甩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要是有的選擇的話,她就選一個普通老百姓了,就不用像現在這樣,想要個自由都沒有。
賢聖燁一直好奇着呢,今天她自己提出來了,那他就真的要問問了,“雅涵兒,燁哥哥一直都很好奇,你總說你不是原來的你,可是長相卻一點都沒變,還有,你是怎麼掉包進來的呀?你是不是故意想要接近我,然後讓我愛上你,你是不是早就喜歡上我了?”
“我呸!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哈,你也好意思,我早就喜歡上你,我都要討厭死你了,我還早就喜歡上你,切。”她輕蔑地嗤笑了一聲。
見過臉皮厚的,就沒見過這麼厚的,賢聖燁的臉皮也算是厚到家了。
“我啊,說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也不想跟你說的,因爲這件事我也講不明白……我啊,原來是一個孤魂野鬼,後來上官雅涵被你打死了,我就附到她的身上了,我這麼說,你信嗎?”她身子向前傾了傾,故意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賢聖燁想了想,好像也只有這麼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她突然的變化了,那就是,她的靈魂換了另一個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