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瑤回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籌辦商經天的喪禮。不過因爲天氣原因,商經天在東京便已經火化了。而所謂的喪禮,也只是請商經天生前的親朋好友吃個飯,做一個答謝禮。
作爲罪魁禍首的蕭正,顯然是不會去吃這頓飯的。他怕被噎死。
但蕭正只有在回國後,才真正體會到商經天在華夏商界的恐怖影響力。其盤根錯節的人脈關係網,更是連商瑤某次與他通話,都感嘆不已。
連作爲女兒的她都不知道,何況外人?
據商瑤統計,光是中層人脈力量。哪怕現在的商經天一無所有,也能在三五年內積累百億財富。也就是說,到了商經天這級別,他根本沒有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機會。手裡的人脈,關係,後臺,都是他迅速斂財的保證。
反之,這些人在商經天死後,也並沒有完全脫離與商瑤的聯繫。畢竟,這位新上位的掌門人可是掌握了顏商兩家的巨大財富和資源。和這樣的人打好關係,只能是百害無一利。
而衆所周知,商瑤與蕭正關係密切。取得了商瑤的好感,也就側面獲得了蕭正乃至於新奧的好感。這幾位年輕人的商界影響力,可是非同小可啊。
商瑤那邊在辦完了後事之後,一切都將進入正常軌道。而蕭正本身,卻無時不刻地等待着暴風雨的到來。
他知道,不論是林氏還是趙家,都在蠢蠢欲動,都在等待衝鋒的號角。
這天傍晚,蕭正用過晚餐之後,本約好了幾家公司老總喝茶談合作。一個緊急電話卻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電話是索菲亞打來的。
電話內容卻是,甘多夫和賈斯汀打起來了。
商場上的打,自然不可能是小混混的打架鬥毆。而是拿錢打仗。
“他們不是一直保持着某種默契嗎?怎麼突然就打起來了?”蕭正微微蹙眉道。
“還不就是你們搞的大文娛項目?”索菲亞無可奈何地說道。“令狐竹之前來紐約和感甘多夫面談過。雙方對此都很有興趣。而根據我打聽到的小道消息。賈斯汀也秘密和令狐竹見過一面。至於談了什麼,我也不清楚。”
“還有這種事兒?”蕭正心中頗爲不快。
大文娛雖說是令狐竹一手操辦的,可在渠道資源甚至是資金上,蕭正和商瑤都出了很大的力氣。
若沒這兩大強援的支持,令狐竹根本不可能把這個項目做起來。反之,哪怕是甘多夫,也通過兒子唐尼支持了不小的一筆資金。算是股東之一。他們見面,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
可賈斯汀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而且,和賈斯汀這樣的大佬會談,令狐竹再怎麼說也應該和自己通氣吧?難不成令狐竹想搞一言堂?
蕭正搖搖頭,抿脣問道:“先和我說說那兩位大佬具體怎麼打起來的?”
“甘多夫不是已經與你們大文娛項目達成合作了嗎?”索菲亞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聽說賈斯汀也有這方面的想法,甚至已經開始做前期籌備了。後來他們兩邊就在一次商業會議上就此事爭論起來。甘多夫自然是傾向於你們的大文娛。而賈斯汀呢,則要自己做大文娛。本來嘛。這也沒什麼,自己有自己的投資策略,誰也管不着誰。可後來賈斯汀居然給甘多夫扣了一個大帽子——”
“什麼帽子?”蕭正眯眼問道。
“賈斯汀說甘多夫這是協助令狐大文娛搞文化侵略。”索菲亞緩緩說道。“還說會找國會議員談談這件事。”
“這賈斯汀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蕭正皺眉說道。
以賈斯汀的消息渠道,不可能不知道令狐大文娛背後有自己撐腰吧?可他還要這麼搞,是不是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其實也談不上小題大做。”索菲亞解釋道。“其他的先不提,單單是你們華夏,也在很大程度限制美國的各種娛樂產品。就拿電影來說,你們的有關單位不就在這方面有很多政策保護,並儘可能把美國造推到冷門檔期嗎?”
蕭正聞言卻是忍不住笑了笑,說道:“的確,國與國之間還是有所提防的。”
“所以啊,賈斯汀這麼做,也不會太過分。更何況,這本身就是賈斯汀鬥爭的一種手段。大文娛是塊肥肉啊,他看着甘多夫搶先一步,哪裡能不着急?”索菲亞說道。“現在既然晚了一步,那肯定會噁心大文娛項目在北美的發展。而他這麼做,還有點向白宮投誠的意思。一舉兩得。”
蕭正點點頭,表示理解。又囑咐了索菲亞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生意人嘛,在商言商就好。即便是最好的交情,在面對巨大利益時,也有把持不住的可能。何況他與賈斯汀本就只談過幾次買賣,連朋友都算不上。他又如何去指望賈斯汀凡事向着自己?
哪怕是甘多夫所做的這一切,也只是站隊問題。並非將蕭正的友情視作不可褻瀆之物。
掛斷電話之後,蕭正的眼中也微微閃過一縷寒光。
上一次因爲商瑤決定撤資,令狐竹的表現就頗讓人失望。沒有君子之風。這一次,他希望令狐竹能給自己一個好的解釋。
否則的話,他以後不可能再把令狐竹當自己人,而是純粹的利益夥伴。
叮叮。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電話那邊響起令狐竹爽朗的聲音:“蕭老闆,是不是又要喝酒啊?”
蕭正笑了笑,問道:“還在忙呢?”
“忙完了。剛下班準備去赴約。”令狐竹似乎在車上,能聽見比較吵雜的路況。
“能推就推了吧。我找你談點事兒。”不自覺的,蕭正用上了新奧掌門人的口吻。
也許是聽出蕭正口吻中的不善,令狐竹忙小意道:“什麼事兒?行,我一會就過來找你。”
掛斷電話,坐在家裡的令狐竹關掉了調大了音量的電視,臉色頗爲譏諷:“真當自己是老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