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可能縮短採訪時間,才能儘可能保證陸琪兒的安全。這就是蕭正的法子。同樣,他先出來接受採訪,也是爲了適應這裡的環境,並觀察臺下的媒體,看是否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直至他確定暫時還算安全,才通知工作人員請陸琪兒上臺。
陸琪兒剛出現在臺上,臺下的鎂光燈便咔咔閃爍起來。而作爲國際巨星,陸琪兒面對這樣的場合反而不像蕭正那麼拘謹,她很落落大方的和臺下的媒體打了招呼,這才面帶微笑的坐在蕭正旁邊。等待着媒體記者的提問。
“陸小姐,經過這幾天的調查。警方已經可以確認上次的電視臺事件牽涉到了恐怖份子。我們想知道,他們爲什麼會找您的麻煩。是因爲你和他們有什麼過節嗎。”有媒體記者不懷好意的問道。
“你看我像恐怖份子嗎。”陸琪兒氣定神閒的問道。
“額。。”那名提問記者略顯尷尬的搖搖頭。
“麻煩提問之前先想想這個問題會不會出賣自己的智商。”陸琪兒一臉從容的笑道。“我們是開新聞發佈會,不是滿足某些心胸險惡的人的惡趣味。”
陸琪兒這般說,臺下的媒體非但沒有反感,反而紛紛鼓掌。對陸琪兒的態度十分讚賞。
接下來,又有許多記者諮詢了一些關於電視臺的問題。然後,所有媒體的火力都對準了陸琪兒和蕭正的關係。
“蕭先生,據我們所知,您此次前來紐約是爲了談生意,進行業務考察,而不是遊玩。所以我想請問您,爲什麼您會出現在電視臺採訪現場。您是出於什麼原因陪同陸小姐前往電視臺的。”記者好奇的問道。
“首先。我想你們大家都很清楚。我和陸小姐本來就是朋友。而此次我前來紐約考察,恰巧趕上了陸小姐錄節目。作爲朋友,來現場給陸小姐打氣,我想這不存在任何問題吧。”蕭正笑着說道。“當然,如果你們認爲我和陸小姐有什麼曖昧關係的話。我不會解釋,也不想解釋。畢竟陸小姐是圈中人,你們想在她身上找些新聞八卦,我是可以理解的。”
臺下記者一片譁然,萬萬沒想到沒等他們先開炮,蕭正就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竟是一下子就把這羣記者琢磨了很久的問題給捅破了。
“蕭先生。您這麼說,是在肯定和陸小姐的關係嗎。”有記者狡猾的問道。
蕭正笑了笑,問道:“你愛怎麼想,我是沒有能力也沒辦法控制的。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如果你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胡亂寫新聞的話,我肯定會告你。”
誰也不知道蕭正的背景到底有多複雜,但可以肯定的是,蕭正既然敢在電視上殺人。那麼告一個胡說八道的記者,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那名記者被殺過人的蕭正這麼一說,當即就老實了起來。新聞誠然重要,但和工作比起來,少一個火爆新聞,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陸琪兒見蕭正態度強硬,當下也減少了許多解釋的工作。事實上,她雖然很樂意和蕭正有什麼關係,但作爲公衆人物,她也清楚的知道一旦讓記者抓到什麼把柄的話,肯定會鋪天蓋地的報告,非但會影響她的工作,也會影響到她的生活。更加會讓公司無法正常運作。
於私,她很希望坦白二人的關係。哪怕並沒發生過任何事。但於公,她是絕對不希望的。起碼不是現在。
記者們見這場採訪似乎很難得到想要的新聞,低頭竊竊私語了一陣之後,正要再問些什麼的時候。一道十分蒼勁的聲音在人羣中響起,驚得衆人俱是一驚。
“很遺憾問不出好的新聞。”
“那麼我來給你們製造新聞吧。”
說話間。始終隱藏在蕭正無法看到的角落的夜君緩緩走了出來。挺拔的身軀之下,隱藏着一顆陰寒刺骨的心臟。雙目如龍,渾身都散發出令人發毛的寒冷。
他一出現,蕭正迅速站了起來,目光冰冷的望向夜君:“你終於來了。”
“看來你一點也不意外。”夜君雙手揹負,踱步走向舞臺。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衆目睽睽之下,蕭正的眼神鋒利而冷漠。彷彿在說:來了,就別想走了。
“但你一定不知道我來做什麼。”夜君微微眯起眸子。
“重要嗎。”蕭正反問道。
“當然。”夜君淡漠道。“起碼對我而言,重要。”
啪啪。
在記者們一臉迷惑之時,夜君忽然拍了拍手掌。現場在四處巡邏的警員忽然齊刷刷站了出來,拔出手槍,對準了臺上的蕭正。然後,也不知道是誰朝天空開了一槍,現場的媒體登時驚叫起來。紛紛想衝出採訪現場。可門口那數名握着手槍的警員,卻虎視眈眈的將那羣記者給生生逼了回去。
“抱歉。大家應該是走不掉了。”夜君氣定神閒的說道。
走不掉了。
那羣警察爲什麼要攔住自己的去路。
他們是一夥的嗎。
可爲什麼恐怖份子會和警方是一夥的呢。
結果只有一個。這羣警察,根本就是恐怖份子僞裝的。
在夜君出現的那一刻,蕭正就知道了答案。並暗暗悔恨與自己的大意。
查了工作人員,審覈了媒體記者,也檢查了那羣保安的來源。卻偏偏沒有想到,夜君的人居然隱藏在警員之中。。
既然這羣警員是假裝的,那麼真的警員呢。
恐怕在來的路上,就全部陣亡了吧。。
爲了把陸琪兒弄到手,夜君果然是下了狠功夫的啊。
蕭正渾身肌肉緊繃,一瞬不瞬的盯着臺下的夜君,眼神冷酷道:“你認爲可以順利離開。”
“你認爲誰能攔我。”夜君反問,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
是的。
根本沒人可以攔住夜君。除非蕭正把這羣隨時可以充當爲人質的記者全部擊殺。外面的警員纔可以毫無顧慮的動手。可即便動手,又是否有把握攔住夜君呢。
蕭正沒有把握。
當然,他也不會拿這羣記者的生命當成賭注。
轟。
一陣轟隆的爆破聲響起,整棟樓都彷彿被這激烈的爆炸聲震盪搖晃起來。不少媒體記者摔在了地上,負責現場秩序的保安也臉色大變,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樓梯已經斷裂了。”夜君平靜的說道。“每個電梯口都有人看守。你說,誰還能救他們。”
蕭正眉頭一蹙,抿脣道:“你做了這麼多,只是爲了幫你的兒子搶一個女人。”
“是完成一個心願。”夜君淡淡道。
“代價太大了。”蕭正搖頭說道。
“那是你的看法。”夜君說道。“那是因爲你不是我。”
“就算我是你。也不會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去做這種愚蠢的事情。”蕭正反脣相譏。“更何況,你也有了自己的兒子。你憑什麼拿着自己的那點感情來傷害別人。”
“我想不明白你現在拖延時間能有什麼用。”夜君淡淡道。“援兵。還是等警方的救援。”
“我只是沒想到我遇到的第一個真正的強者,會是你這樣一個愚蠢的男人。真是讓人失望。”蕭正淡淡道。
“不用失望。”夜君淡淡道。“我是你遇到的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沒有對比,何來失望。”
蕭正笑了笑,餘光卻掃視着那羣早已經被嚇破膽的媒體記者:“你打算把他們全都殺了。”
“我只是想借他們手中的攝影機來見證一個偉大的時刻。”夜君淡淡道。“當然,如果有你做見證人,那就更好了。”
原來如此。
蕭正終於明白夜君爲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場合了。
就像電視臺一樣,他操控了威爾和攝影師,只是爲了把兒子的名字和陸琪兒死死的綁在一起。用什麼方法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二人的關係呢。電視臺當然是最好的。
而這一次,夜君也選擇了同樣的方式。讓紐約所有媒體見證兒子和陸琪兒的。。婚禮。
是的。
夜君口中的偉大時刻,實際上就是陸琪兒和丹尼的婚禮。
在全世界人的面前,見證兒子和陸琪兒的婚禮。豈非是對陸大山最好的報復。
“我可能沒這個興趣。”蕭正微微眯起眸子。“而他們,也應該沒有這個勇氣了吧。看看他們,早已經嚇成了軟腳蝦。”
砰。
警員打爆了一名記者的腦袋,現場登時尖叫連連。卻沒人敢亂動,只是抱着頭,蜷縮在角落。
“在死亡面前,我相信所有人都可以化身成勇士。”夜君平靜的說道。
蕭正眼睜睜看着夜君的部下擊斃了一名記者,臉色雖然難看,卻也無能爲力。
“陸琪兒小姐。”
說話間,英俊的丹尼從後臺走了出來,緩步走上了舞臺,十分紳士的向陸琪兒鞠躬,然後微笑道:“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陸琪兒眉頭一蹙,不快道:“你是誰。”
“我就是丹尼。威爾口中的男人,。”丹尼微笑道。
“滾。”陸琪兒眼神冷酷道。“有多遠滾多遠。”
“現在恐怕由不得你了。”丹尼笑道。“如果你不能在全世界面前嫁給我。那就必須在全世界面前被我殺死。”
“是嗎。”
一道幽冷而殘忍的聲音忽然從後臺傳來,緊接着,一道快若閃電,肉眼難辨的身影落在了舞臺之上。不等丹尼作出任何反應,一把鋒利的匕首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刀鋒森冷,吹毛斷髮。
“你是誰。”丹尼身軀一緊,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可能不認識她。”蕭正仍然死死盯着舞臺下不足五米的夜君。抿脣笑道。“但你的父親,一定不會不認識。”
就在剛纔那一瞬間,夜君已然有了動作。他的右腳微微向前挪動了一步。但僅僅一步之後,他就放棄了營救。夜君知道,在蕭正的嚴防死守之下,他根本不可能成功營救。更何況,挾制兒子的女人,也並非普通人。而是被業內評價爲師妹的繼承人的蒂娜。
“你敢殺我兒子。”夜君氣定神閒的問道。
“當然不敢。”蕭正微笑道。“但起碼我也有了一個籌碼。你說呢。”
“是嗎。”夜君聞言,脣角泛起一抹詭譎的寒意。緊接着,他忽然一掌拍在腳下的一名記者的頭顱上。
咔嚓。
雄渾的掌力當即將記者頭顱拍碎。血漿迸裂。可見這一掌力量之大,宛若千斤巨石。
“我殺一人。你敢嗎。”夜君表情冷漠的盯着蕭正。
他有一百個人質。但蕭正,卻只有一個。
除非夜君把人質殺乾淨,否則,蕭正仍然不敢殺丹尼。這就是兩者之間的絕對優勢和絕對劣勢。
籌碼。
在夜君看來,這無非是蕭正的負隅頑抗。
撲哧。
沒等蕭正回答,面無表情的蒂娜動手了。
只見她揚起匕首,寒光閃過,蒂娜生生從蒂娜的左臂上削下一塊血肉。連帶着衣服,觸目驚心的落在了舞臺上。
“啊。。”
劇痛之下,丹尼慘叫出聲。捂住那冒出鮮血的手臂,大汗淋漓。
“我敢切肉。”蒂娜低沉到宛若地獄魔音的聲音響起。目不斜視的說道。
夜君的眉宇間瞬間溢出恐怖的戾氣。但此刻,當兒子被殺人女魔頭蒂娜挾制,他實在沒有任何辦法來營救。
事實上,縱使蕭正和蒂娜聯手,夜君也未必會輸。可要從他們二人手中把兒子完好無缺的救出來,卻又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務。一時間,雙方陷入了僵局。時間也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酒店頂樓的空氣,彷彿被人抽掉了一般,令人窒息。
“你應該知道她是性格。”蕭正點了一支菸,似笑非笑的說道。“在我眼裡,他們只是一羣唯利是圖的記者。但在你眼中,丹尼卻是你唯一的兒子。論籌碼,我們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劣勢。對嗎。”
夜君微微擡眸,目光沉凝道:“在我決定來到這裡的那一刻,這裡的所有人都會死。包括你。”
蕭正咧嘴一笑,目光不經意間掃了蒂娜一眼,口吻清冷而決絕,淡然道:“切肉。”
撲哧。
蒂娜手起刀落,又在丹尼的手臂上切下一塊血肉。
剎那間,頂樓血腥味濃郁得令人作嘔。毛骨悚然。
氣氛,也頃刻間陷入了冰點。
隨時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