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幫張嵐要了一杯濃茶，溫熱的，吩咐她一口氣喝完之後。這才拉着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輕聲問道：“好些沒有？”
張嵐輕輕點頭，眼神仍有些迷離：“好多了。”
“你沒我號碼？”蕭正點了一支菸，臉色雖然溫和，眼神卻異常沉穩。
“我喝多了——”張嵐咬脣說道。
“這不是理由。”蕭正搖搖頭。
能一口氣跑出休息室，還拼命和四個身強力壯的服務員掙扎。豈能連打一個電話的理智和力氣都沒有？
原因只有一個，張嵐不想麻煩蕭正。
即便到了這份上，她也不願讓蕭正知道她的處境。
爲什麼？
因爲她不想讓蕭正看不起。即便她所遭遇的一切，都屬於被迫。但她來這個飯局，卻是自願的。也屬於官場交際的一種。
捱打就站穩。想在官場上努力往上爬，哪能一點虧都不吃？只是她沒想到，今晚這個坑會這麼深。
張嵐沉默了。
蕭正的眼神很鋒利，彷彿看穿了她的靈魂。令她無處可躲。她只是微微避開視線，手裡捧着第二杯熱茶，抿着紅脣，目光迷離。
“我們是老同學。”蕭正的眼神漸漸變得輕柔，動作老練的點了一支菸，用極舒緩的口吻說道。“你也是我少有的還在聯繫的老同學。高中時期，你對我就不差。當年在明珠，你甚至陪我進局子。等了我一夜。我不知道你怎麼看待這份情誼，但至少在我眼裡，誰要傷害你。我肯定不會原諒他。”
蕭正深吸一口香菸，目光沉穩的說道：“你明白嗎？”
“我——明白。”張嵐輕輕點頭。
“把手機給我。”蕭正伸出粗糙的大手。
“嗯？”張嵐微微擡眸，有些費解。
“給我。”蕭正重複了一遍。
張嵐一愣，終是將手機遞給蕭正。
滑開手機，蕭正把自己的號碼設爲張嵐的緊急電話。只需要按一個按鍵就能迅速打通。設置完畢，蕭正把手機還給張嵐：“下次再遇到同樣的麻煩，記得打給我。”
張嵐心中暖暖的。卻又特別不是滋味。
她來四九城已經有幾年了。卻從來沒有人如此關心過她。哪怕是遠在明珠的父母，也異常憤怒她結束了上一場婚姻。不奇怪。離開有能力有前途的丈夫，從少奶奶變成離異婦-女，換做任何父母，恐怕都會將怒火發泄在女兒身上。而事實上，至少在張嵐父母看來，這個女婿並不差。除了傲一點，待人處事冷淡點。但至少沒有做什麼太出格的事兒。
可偏偏，女兒與之離婚，獨自前往燕京工作。
這幾年，相互之間的聯繫也少了。除了節假日會通電話之外，張嵐甚至找不到一個可以聊天的對象。
蕭正？
別開玩笑了。
人家事業成功，早已經與自己不在同一個檔次。張嵐可不會自討沒趣的去打擾蕭正的生活。
所以蕭正此刻的表現，令張嵐異常感動，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聊天時，胡一山終於姍姍來遲。
他身後跟着數名工作人員，一個個如臨大敵，滿臉緊張。看向蕭正的眼神也充滿畏懼。那些被蕭正驅趕開來的服務員，也沒誰有膽子在得不到蕭正的允許之前貿然離開。
就連率衆而來的胡一山，臉上也充滿了抱歉。
“老弟，這回真是老哥的不對。這件事我肯定嚴肅處理。誰惹事，我就開除誰。絕不姑息！”胡一山走到蕭正面前，連坐也不坐，站着就開始打包票。試圖澆滅蕭正的怒焰。
蕭正頭也不擡的抽了一口煙，抿脣說道：“胡哥你口氣可真不小啊。連正廳級幹部也能說開就開？你是紀檢委啊？”
這話帶刺。但更大的暗示是，蕭正不僅僅要追究工作人員的責任。還有整件事的幕後指使者。
胡一山聞言，暗忖唐青山說的沒錯。這小子可沒打算善罷甘休。看來是真要把王廳給揪出來，大鬧特鬧一番。
略一遲疑，胡一山便避開蕭正的火力。轉頭向張嵐解釋道：“張處長。這件事的確是我們會所的問題。我向您道歉，並且一定會嚴肅處理。大家都在一個單位上班，實在犯不着鬧得臉紅脖子粗不是？”
蕭正這邊是行不通了。但胡一山也實在捨不得王廳這根線。他仍然試圖曲線救國，保住正在休息室急得上躥下跳的王廳。
張嵐聞言，心中哪裡還有什麼主意。
她當然痛恨霸王硬上弓的王廳。但王廳終究是她的領導。直接上司。她又哪裡有什麼底氣把對方幹趴下？
但正如胡一山所言，都在一個系統工作，她也不希望把事兒鬧得太大，鬧得不可收場。要不然，她也很難在系統裡待下去。
可沒等張嵐開口說些什麼，蕭正卻是面無表情的掐滅了菸蒂。拉着張嵐的手臂站起身來：“明白鬍總的意思了。”
說罷，便要往門外走。
胡一山見狀，疾步跟上去解釋道：“老弟，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蕭正眯眼盯着胡一山，寒光閃爍。“如果胡總實在不方便，我可以自己處理這件事。放心，我不會亂了胡總的場子。人嘛，我在外面等着也行。直接上他的單位也可以。肯定不會讓胡總爲難。”
胡一山一聽，登時就急了。
現如今巨峰網絡大難在即，他哪能和蕭正鬧掰？雖說一個王廳的資源，他多少有些不捨。但和蕭正比起來，王廳那點資源實在不值一提。而且，現如今這場硬戰，莫說是一個王廳，就算一個王部長，也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這可是實打實的商戰啊。拼的是硬實力，來不得半點虛假。
“阿正。你坐下！”
胡一山心一沉，將蕭正按在一旁的沙發上。而後眼神一冷，鏗鏘有力道：“這件事不用你出馬，胡哥我幫你鏟了！”
說罷，他回頭對身後部下道：“去，把王廳喊過來！”
寫完前2章覺得時間還早，所以整理了一下後續大綱。這一折騰就忘了時間。不過還好，捋順大綱後，又設計了好幾個爆炸性的好情節。也不枉費熬夜整理。稍後還有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