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比我好聽。。
蕭正有點懵了。
雖然二人的關係非比尋常,可蕭正還是得公平的說一句,莫說林畫音這種臉蛋美如畫,聲線如黃鶯的完美女人。就說白玉嬌這種女漢子,聲音也是你拍馬不及的。以前你話雖然不多,但也沒見你因爲對方的聲音好聽,而當啞巴啊。
這個理由會不會太牽強了。
蕭正心念至此,腦海中又猛然竄出一個念頭:蒂娜只有在殺人的時候,話才格外的少,甚至不說。難道。。
蕭正有如芒刺在背般說道:“你可別亂來。傷了她,我可賠不起。”
蒂娜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拿起筷子,吃了一片生菜。爲了及時趕往明珠,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甚至連水,也沒喝上一口。
至於爲什麼不願說話,站在女性的角度,她不想告訴蕭正。
爲什麼。
因爲經過剛纔的一個照面,蒂娜見識到了蕭正的妻子是個怎樣的女人。
美麗。美得驚豔。
大方。即便身穿便服,也雍容優雅。
賢惠。臨時做的火鍋,也不比她吃過的最好吃的火鍋差。
蒂娜不在任何方面佔據優勢,所以她不想把自己的短板,和林畫音有極大差距的弱點暴露出來。
而這個弱點,就是她曾因喝了烈性毒藥而嚴重受損的嗓子。
林畫音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二人已經恢復了原狀,只是埋頭吃菜,全程沒有交流。
“沾醬料吃吧。”林畫音把兩碗調好的醬料推到二人面前,還算有幾分東道主的禮貌。
蕭正見氣氛頗爲尷尬、侷促,將一塊剛剛撈起的羊肉放進醬碗,讚美道:“畫音調的醬料堪稱一絕,蒂娜你可一定要嚐嚐。保管讓你流連忘返,捨不得離開。”
捨不得離開。
林畫音微微皺眉,暗忖:剛走了一個馬英俊,又來了個蒂娜。這是把家裡當成旅館了,還是準備長住下去。
女人在面臨威脅時,總是多疑又敏感。即便對方明確表示這只是普通朋友,但在女人眼裡,他們每說的一句話,每做出的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疑點。惹人遐想。
林畫音雖不至於淪落至此,但蕭正對蒂娜殷勤的態度和蒂娜本身的優越外貌,都不得不讓林畫音慎而又慎,心生戒備。
因爲蒂娜由始至終都不發一言,只是安靜的吃着火鍋,喝着飲料。所以這頓飯僅僅進行了二十分鐘,就意外的進入了尾聲。
蕭正因爲不餓,也沒吃多少,林畫音更是沒有吃宵夜的習慣。若非蕭正的要求,她這輩子也不會三更半夜做這麼麻煩又這麼重口味的宵夜。
“畫音,麻煩你把小馬的房間騰出來吧。那傢伙不怎麼愛衛生,平時睡覺連鞋都不脫。”蕭正眼中帶着哀求的眼神,臉上卻十分輕鬆的說道。生怕讓蒂娜看出自己卑微的家庭地位。
“嗯。你們慢慢吃。我去收拾一下。”
收到蕭正哀求的信號,林畫音索性做戲做全套,也沒拂了蕭正的面子,起身去收拾客房。
可沒等林畫音走出兩步,蒂娜就毫無徵兆地站了起來,攔在林畫音的面前說道:“謝謝。我自己來。”
蒂娜如鬼魅般的動作嚇了林畫音一跳。而蒂娜那宛若朽木的聲音,更是讓林畫音頭皮發麻,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聽。
剛纔那把令人發毛的聲音,真的是從眼前這個美到纖毫的女人嘴裡說出來的。
明明擁有完美的五官,窈窕而勻稱的體態,爲什麼嗓音會如此的不協調,令人驚懼。
出於禮貌,林畫音已經竭盡全力去掩飾臉上的表情了。可眼中那一抹一閃即逝的驚愕,仍然毫無保留的落入了蒂娜的眼中。但她沒有出聲,只是向林畫音輕輕點頭,轉身進了馬英俊小住了幾日的客房。
“你怎麼了。”
蕭正來到林畫音身後,輕聲問道。
“沒什麼。”林畫音表情微妙的轉過身,極力掩飾着心中的激盪,問道。“吃完了。”
“嗯。”蕭正點了點頭。
“那我收拾餐桌了。”林畫音走向餐廳。
“讓我來吧。”蕭正拉住林畫音纖細的玉手,感激道。“我沒你那麼會做飯,但收拾碗筷還是可以勝任的。”
“鬆手。”林畫音眉頭微蹙,用力掙脫了蕭正的大手。然後轉身遠離蕭正,淡漠道。“我回房了。”
說罷把蕭正晾在了餐廳。
苦笑不迭的蕭正眼見一個進了客房,一個回了臥室。不由搖搖頭,任勞任怨的收拾碗筷。擦桌拖地。
在林家住了兩個月的阿正哥深刻的明白,在林家過日子可沒那麼容易,講究多得着。
首先,進門要換鞋。這是常態。阿正哥也可以理解。但進出浴室廚房也要換鞋,阿正哥就不太理解了。先不說麻煩,光是拖鞋,就得準備多少雙。
然後,林畫音見不得屋子裡有任何細微的灰塵或者不乾淨的地方。比如吃完宵夜,她一定會第一時間收拾碗筷。把家裡清理得乾乾淨淨。決不允許這些油漬在家裡過夜。
無數高壓政策下,蕭正和林小築都養成了進門之前先抖衣服拍褲子的習慣。生怕把外面的灰塵泥土帶回家。不然免不了遭受林畫音的冷暴力對待。
但這不就是生活嗎。有拘束,有衝突,以及相互妥協的磨合。
就算是純愛偶像劇裡的男女主角,也不可能一輩子卿卿我我,毫無矛盾隔閡吧。
童話故事爲什麼永遠不詳細描述王子與公主婚後的生活。爲什麼永遠以一句二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結束。
因爲王子和公主也會因爲柴米油鹽拌嘴,爲穿哪件衣服參加宴會而吵得面紅脖子粗。
這就是生活。蕭正想要的生活。充斥着酸甜苦辣,讓人滿足。
收拾完畢。解開圍裙的蕭正拉開窗戶抽了一根菸,一小口一小口的抽。好像很怕香菸焚燒到盡頭。
可一根香菸再長,一旦點燃了,就必定有熄滅的一刻。終於,蕭正抽完了指間的香菸,心情沉重又矛盾的走上了二樓,來到剛剛不再忌憚和恐懼的房門前。
他知道,門內的林畫音一定沒有睡覺。而今晚,他也不可能美美睡上一覺。
爲什麼。
因爲樓下客房中住了一個不是林小築也不是葉玉華。蕭正要擔最大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