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盛夏的餘輝灑滿小區,翠綠的林蔭繞滿小路,景色宜人,意境悠長。
足有一月沒回家,要說心裡一點也不牽掛那肯定是撒謊。生平頭一次有家,有羈絆的滋味。蕭正可不像那些父母健在的傢伙天天不歸家,就願意往外跑,還美其名曰嚮往自由。
只要人在明珠,蕭正就基本上很少不歸家。哪怕再晚,他也得回家睡覺。就算天快亮了,他也得回家吃個早餐,坐下喝杯熱茶。
什麼是家?
就是有事沒事都念着盼着永遠不能割捨的地方。未必多大,未必多好。但只要回來了,就能吃上熱飯,睡上暖牀。最舒心的地方。
蕭正推開門,廚房迅速傳來一陣陣的香味。光是聞,蕭正就猜到了林畫音起碼做了三道自己愛吃的菜餚。
換上鞋,把滿身的疲憊丟在門外,蕭正笑着朝廚房喊道:“我回來啦。”
正在廚房忙活的林畫音也沒出門迎接,只是停下了鍋鏟撞擊炒鍋的聲音,道:“上去洗個澡,馬上就能吃了。”
沒有所謂的小別勝新婚。林畫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幹不了林小築又摟又抱的親暱動作。但她會爲蕭正準備好換洗的睡衣,在牙刷上擠好牙膏,讓風塵僕僕回家的蕭正可以洗個熱水澡,然後美美的吃上一頓晚餐。
樸實,不浪漫,也沒有激-情。好似老夫老妻的生活,卻瀰漫着絲絲溫情。
但這大概也是經歷了潮起潮落,滿身看見的看不見的傷痕的蕭正最嚮往的生活。
洗了個舒服的溫水澡,蕭正沒直接下樓,而是在一個月沒有寵幸過的大牀上躺了一會。還是那熟悉的味道,舒適的觸感。哪怕是總統套房的大牀,也無法帶給蕭正這般柔軟,舒心。
本想稍作休息的蕭正一躺就有些迷糊了。似乎東京一行折騰得夠嗆。精神兼身體都有些疲倦。
也不知躺了多久,蕭正睜眼時,一張漂亮到驚豔,又不帶任何情感的臉龐迅速映入眼簾。
不是林畫音是誰?
她已經在牀邊坐了半個鐘頭。看着蕭正熟睡的模樣,聆聽着他輕微的鼾聲。她知道,爲了魅影系列在日本的推廣,蕭正也許真的太累了。連吃飯都顧不上,洗完澡就躺下了。
“我睡了多久?”蕭正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
“不到一個鐘頭。”林畫音說道。“反正菜已經涼了。你再休息一會。”
“睡夠了。”蕭正翻身坐起來,眨着眼,盯着林畫音那張精緻到毫無瑕疵的漂亮臉蛋,久久不語。
“看什麼?”林畫音清淡的問道。眼中有異色閃過。
“一個月沒看了。多看幾眼都不行?”蕭正壞笑道。
林畫音沒有吱聲,只是端坐在蕭正的面前,任由他看個夠。
她是第一眼美女,更是耐看型美女。老天的寵愛不止體現在林畫音的頭腦和智慧上,同樣不遺餘力的展露在她的容顏上。好像有點炫耀的嫌疑,把方方面面都做到了極致。否則無法顯現老天無所不能的本領。
蕭正看夠了,又忽地翻身撲在牀上,嘟囔道:“坐了一整天的飛機,腰有點酸。給我按按。”
擱在平時,林畫音肯定不會給蕭正按摩。雖然她已經習慣了蕭正的專業推拿,但要她主動去觸碰蕭正的身體,心理上過不去那道坎。說她自私也好,假正經也罷。林畫音不願做的事兒,林朝天也沒辦法脅迫。
但今天,看着蕭正那滿臉的倦意,林畫音並沒破壞這還算美好的氣氛。只是伸出那雙纖細蔥白的素手,輕輕在蕭正的腰上揉捏。
她沒學過推拿,力道也不夠大。但蕭正身上除了一些舊疾,倒也沒有林畫音那些久坐成疾的毛病。輕輕揉一揉,捏一捏,就能讓蕭正由內到外得到滿足。
“好幾次從按摩院門口經過,都想進去找幾個專業的小妞錘錘腿,揉揉肩。鶯鶯燕燕的,多開心。”蕭正把頭埋進枕頭,似乎怕被林畫音打臉。但說着這些話到時候,也還算大氣。
“你可以教我。”林畫音沒對蕭正的話語發表意見,只是口吻清淡的說道。
“堂堂新奧老總學推拿,太不像話了。”蕭正嘟囔道。
林畫音脣角勾了勾,也接茬。
“公司近期沒什麼大事兒吧?”蕭正隨口問道。和林畫音拉着家常。
“沒事。”林畫音隨口說道。
“聽說你調了幾個主管去燕京?打算提前遷移總部嗎?”蕭正問道。
“不會。”林畫音道。“雖然馬克前陣打得好,但總部結構太龐大,需要一步步移動。一口氣搬過去太興師動衆,容易傷了根基。”
“那倒也是。”蕭正點點頭。說道。“不過現在這種法子,也容易引起下面人的擔憂。”
“只有對自己沒信心的纔會擔心。”林畫音不留情面道。“有能力,有核心競爭力的員工反而會認爲這是一個機會。”
“那你會順勢改變一下內部結構嗎?”蕭正問道。
“會。”林畫音說道。“市場不一樣,應對策略就不同。大遷移傷元氣,所以需要機會激發鬥志。那些試圖倚老賣老的老員工如果適應不了新環境,必然被淘汰。”
“你還真夠心狠手辣啊。”享受着林畫音舒適按摩的蕭正感慨道。
“夠辣嗎?”林畫音手上用力,掐了掐蕭正腰部的嫩肉。
“辣——”
蕭正一陣齜牙咧嘴,翻身坐起身來:“下樓吃飯!”
和林畫音在餐廳吃了一頓溫馨的晚餐,又陪着她吃了些水果,看完了財經新聞。不知不覺已經是夜間十點。
蕭正舒展了一個懶腰,起身道:“不早了。回房睡覺吧。”
“不急。”林畫音說道。“這裡有一份合同,你拿去籤一下。”
說罷,她從抽屜取出一份嶄新的合同遞給蕭正。
“什麼東西?”蕭正心驚肉跳的問道。
自打初次見面就簽了那種完全不合理的霸王條款之後,蕭正對籤合同已經產生了恐懼心理。
“自己看。”林畫音說道。
蕭正戰戰兢兢的翻開合同,猛一瞅就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乍舌道:“你要和我平攤股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