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築和唐尼一眼，甚至沒看清蕭正是如何出腿的，唐尼就已經被制服了。
這就是蕭正的快麼？
“我教你，不是教你怎麼打敗一個比你慢的。如果這就是你的追求，讓小築陪你聊聊天，給你提供一個裝比的機會就可以了。”蕭正抽了一口電子煙，平靜道。“我教你，是教你如何變強。如何打敗和你實力相等的人。如何面對比你更強大的人，而不敗。”
“明白！”唐尼重重點頭。
“你要搞清楚，在生死對決中，即便我明知道比你快，也絕對不會託大到用腿去攻擊你的腦袋。起碼不會在兩人站立的情況下這麼做。”蕭正平靜的說道。“歷史上，很多強者敗給弱者，死在弱者的手上，都是因爲自大。華夏有個龜兔賽跑的故事。就是嘲笑那些自以爲是的自大狂。”
“勝負是一回事。生死，往往是另一回事。”蕭正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能明白嗎？”
“勉強能。”唐尼點點頭。
“勝負不就意味着生死嗎？”林小築問道。
“原則上來說，我能把唐尼打得滿地找牙。但如果他藏了一把刀，或者乾脆一把槍。一旦他趁我不注意，就有可能捅死我，開槍打死我。”蕭正用最極端的例子進行說明，就是要唐尼深刻地明白這個道理。“就算只是一根牙籤，唐尼也有可能刺死我。”
“勝負，只是驗證正常狀態下的真實水平。但生死，卻往往只在一念之間。和勝負有關係，但不大。”蕭正頗有深意的說道。
唐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師傅，你這次教我的，比上次深奧多了。”
“因爲你長大了。”蕭正微笑道。“當初你才十三歲。連一把槍有幾顆子彈都不知道。我講那麼複雜，不是對牛彈琴嗎？”
唐尼撓了撓頭，笑道：“那我現在應該從哪裡學起？”
“把你自創的花哨招式統統忘掉。記住我教你的。然後攻我。”蕭正說道。
唐尼聞言，不由得深吸一口氣，而後肌肉緊繃地盯着蕭正，在一次呼吸之間，猛地往前一竄，右手化作拳頭，倏然朝蕭正面門砸去。
啪！
蕭正隨手一拍，卸掉了唐尼的攻擊。
一擊未得逞的唐尼右腿微擡，朝蕭正小腹撞去。蕭正左手忽地發力，往唐尼大腿處一壓。身軀則是微微往後一挪。卻只見失去重心的唐尼右腿前跨，險些劈出一個一字馬。
“姐夫，你好像打太極的！”站在一旁欣賞的林小築興奮的叫道。
“我好想耍雜技的——”起身的唐尼苦惱道。“師傅，我發現我不管怎麼攻擊你，你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我的攻擊卸掉。”
蕭正笑着搖搖頭，抿脣道：“傻小子，你會的都是我教的。我能不知道怎麼破解？”
“那你教教唐尼你不能破解的唄。”林小築慫恿道。
蕭正回頭白了林小築一眼：“一個人最難打敗的，就是自己。但在武學上，一個人最容易打敗的，還是自己。我要是會我不能破解的招式，我就不是現在的我了。還有可能神經錯亂。”
林小築滿臉迷惑道：“完全聽不明白。”
唐尼撓頭道：“我也聽不明白。”
蕭正笑道：“你用左手打你自己，你能用右手擋住嗎？”
“當然能！”林小築用左手抽自己一耳刮子，右手迅速擋住了。聳肩道。“這還不簡單？”
“所以我會的，我都能破。這也是爲什麼徒弟很難打得過師傅的原因。”蕭正微笑道。
唐尼聞言，不由氣餒道：“那我豈不是這一輩子都超過不了師傅？”
“這麼想超過我？”蕭正幽幽道。
唐尼尷尬道：“師傅你放心，就算將來我超過了你，也不會打你的——”
“華夏還有句話，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蕭正微笑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是我們的諺語。大部分徒弟很難打得過師傅。但少部分有天賦的，最終還是會超過師傅的。”
唐尼重新拾起信心，握拳道：“就算不能超過師傅，也得和師傅一樣強大。”
“準備好。”蕭正微笑道。“現在換我來攻你。”
唐尼見狀，忙不迭扎穩腰馬，仔細的盯着蕭正的一舉一動。反觀蕭正，卻是很隨意的，用唐尼剛剛攻擊自己的招式反攻回去。
啪！
唐尼有樣學樣，竟也輕鬆卸掉了蕭正的拳頭。但隨即，蕭正卻並沒像唐尼那樣換膝蓋攻擊。而是順勢曲臂，以胳膊肘撞擊。
砰！
雖然蕭正控制住了力道，卻仍是撞得唐尼側腦一陣發麻。
“嗷——”唐尼抱頭痛叫。
一旁觀戰的林小築也覺得一陣頭疼。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人的身體上能用作攻擊的部位其實並不多。除了手腳，也就只剩下最脆弱的腦袋。不是豁出去了要和敵人拼命。誰也不會貿然用腦袋去砸。所有不管這世上有多少學科，最終都要靠雙手雙腳去完成。”蕭正看了唐尼一眼。“一條胳膊除了用拳頭，胳膊肘的力道其實更大。”
唐尼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點頭道：“明白了，師傅。”
“我再攻。你小心點。”蕭正說道。
“來吧！”唐尼鄭重其事的說道。
嗖！
蕭正依葫蘆畫瓢，仍是和剛纔相同的拳頭。
啪。
唐尼一掌卸掉。緊隨其後的便是蕭正的曲臂一擊。
啪！
唐尼眼見蕭正故技重施，不由伸出左臂，搶先卡住蕭正的攻勢。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洋洋得意之色。
啪！
沒等唐尼臉上的笑容露出來，蕭正緊握的拳頭猛然一鬆，整條手臂如靈蛇般往前一竄，五根手指拂過唐尼的臉龐。雖不重，卻仍得抽得唐尼一陣臉紅。
“師傅——”唐尼捂住臉龐，委屈道。
“漂亮！”林小築被蕭正出神入化的攻擊震住了。忍不住誇讚起來。
蕭正再次回過頭去，瞪了林小築一眼：“丫頭，考慮一下我徒弟的心情。他的自尊心很強的。當心他以後報復你。”
“不敢不敢。”唐尼忙不迭擺手，無語道。“師傅，您就別跟我開玩笑了。”
“哼！堂堂摩爾家第五代繼承人，居然被一個無名之輩打得連玩笑都不敢開。真是悲哀！”
忽地，一把蒼勁而雄渾的聲音自遠處飄來。人未至，一股瀰漫於天地間的強者氣息席捲而來。鋪天蓋地！
爆發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