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松武力驚人。卻頭腦不夠,至少沒有足夠的大局觀。連一個八歲小孩能想通的問題,他也無法想到。
或許從某種程度上證明了常逸山的妖孽智商,但反過來說,也是穆青松太過偏執。否則,以他的逆天本領,又豈會淪落爲衆矢之的?
蕭正理清頭緒,抿脣說道:“你出國後,一直在爲常逸山做鋪墊?”
穆青松輕輕點頭:“他比我們所有人想象中還要聰明。他甚至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男人。”
“這話聽着雖然有些刺耳。”蕭正搖搖頭,遂又點點頭。“但我不否認。他的確是個極聰明的男人。”
“他的對手,從沒人能贏他。”穆青松示意道。
“這話放在我的身上,也挺適合。”蕭正微笑道。“儘管我沒他那麼聰明。”
“你們各有千秋。”穆青松緩緩說道。“至少目前來看,我看不出你們誰更強。”
“也許很快你就知道了。”蕭正神色輕鬆道。“總有一天,我會和他走到最後那一步。”
“我會爲他殺了你。”穆青松毫無猶豫的說道。
蕭正表情先是一怔,遂又微笑道:“我真羨慕他。八歲就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這麼看來,我比他晚開竅近二十年。”
穆青松抿脣道:“好飯不怕晚,早起,也未必能圖利。”
二人邊走邊聊,很快便來到山腳。
因爲山上信號不好,二人也無法與外界聯繫。下山後,他們又走了一段路,才攔到計程車。
“你先上吧。”蕭正禮貌的謙讓。
穆青松倒也不客氣,徑直坐進了計程車。只是在司機開車之前,穆青松擡眸問道:“如果剛纔葉老闆不喊停。你會如何選擇?”
砍下去?
躲避?
又或者——變招?
蕭正聞言,脣角掠過一抹淡然的笑意:“再見。”
……
客廳內,郭振東如獲至寶般,上下打量站在面前的穆青松。
這是一個兩鬢略顯斑白的中年男子。身材修長、高挑,渾身流露出若隱若現的強者氣息。只需要看一眼,郭振東就知道此人絕非凡人。
所以當他從常逸山口中得知此人竟是當年名震天下的穆青松時,他雖然震驚得頭皮發麻,卻完全沒有懷疑。
此人,就是他神往已久的穆青松!
“鬆哥?”郭振東試探性的說道。
“嗯。”穆青松並不拒絕郭振東的稱呼。
論年紀,稱呼他一聲鬆哥並不過分。更何況,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與他稱兄道弟。
“我從小就聽說過你的事蹟!”郭振東搓手道。“你可是我的偶像!”
穆青松微微點頭:“我的榮幸。”
常逸山微笑道:“振東,別太失禮。”
郭振東聞言,這才緩緩坐回沙發。眼神卻一瞬不瞬地盯着穆青松,生怕他憑空消失。
“老常。你丫太不講究了!”郭振東惱羞成怒道。“爲什麼不早點介紹鬆哥給我認識?他可是當年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超級強者!”
常逸山微笑道:“時機不到。”
“什麼狗屁時機!?”郭振東罵道。“跟我你還裝神弄鬼?”
面對郭振東的粗鄙言語,常逸山只是含笑不語。
然後,他伸手示意穆青松入座,微笑問道:“辦完了?”
“嗯。”穆青松落座後說道。“辦完了。”
“沒遇到什麼阻礙?”常逸山微笑道。
“一切如你所料。李靜羞於出手。白無瑕不屑出手。”穆青松緩緩說道。“我和他打了一場。”
“如何?”常逸山直截了當的問道。
結局他可以猜到。但過程,尤其是穆青松與蕭正的打鬥細節,是常逸山無法預計的。
在武道方面,郭振東都要比他強大十倍。
“很強。”穆青松不加掩飾的稱讚道。
“生死之爭,你有幾成把握?”常逸山目光一凝,抿脣問道。
一直對答如流的穆青松忽然停下了。薄脣微微抿起,思量了片刻之後平靜說道:“不知道。”
生死之爭不是招式切磋。當一個絕世強者以性命相拼時,除非能穩穩佔據優勢。否則,任何結局都有可能出現。
穆青松不喜歡說謊,所以他說不知道。
常逸山聞言,臉上卻並無失望之色。
不知道。即證明雖然沒十足把握。但被蕭正打敗的可能性也很小。
一生堪稱傳奇的常逸山活到今日,穆青松是第一個說出類似話語的強者。
八絕締造者。果然名不虛傳。
“前輩,辛苦你了。”常逸山面帶歉意道。
“應該的。”穆青松說罷,緩緩起身道。“我先走了。”
“慢走。”常逸山起身相送。
送走穆青松,郭振東忽然竄到常逸山跟前:“你怎麼和他勾搭上的?”
“我救過他一條命。”常逸山並不隱瞞。
他也沒打算隱瞞郭振東任何事。
在這兩個男人之間,常逸山比郭振東更需要對方。
因爲郭振東是他唯一可以說實話的朋友、兄弟。
一個人從睜眼起牀到閉眼睡覺,若是身邊連一個說真話的人都沒有。該多麼可怕?
“什麼時候?”郭振東意外道。“你救他一命?他這麼強,居然需要你救?”
常逸山微笑道:“二十二年前。”
“靠——你耍我呢?”郭振東瞪眼道。“那時候你纔多大?”
“八歲。”常逸山精確地說道。“還差一百天滿八歲。”
“——”郭振東搖搖頭,用一種敬畏的眼神看向常逸山。“那時候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那時候我陪母親去舅舅家做客。聽舅舅說燕京每年有數以千計的人死於非命。失蹤人口更多。”常逸山微笑道。“許多人,正年輕有爲,卻意外身亡。”
“所以你害怕死亡?”郭振東問道。
“所以我知道要想實現心中的所有抱負。活着,有多麼重要。”常逸山微笑道。“而需要活着,身邊一定要有一個能抵擋所有意外的強者。”
“哪個小孩會想這麼多?”郭振東無法理解。
“普通小孩不會這麼想。即便是成年人,行將就木的老人。只要他足夠普通,也不用這麼想。”常逸山莞爾說道。眉宇間卻浮現一抹強大的自信。“但我並不普通。”
“一個不普通的人,一定會遇到不平凡的事。所以我十八歲出國。只留下名聲。去華爾街從零開始。”常逸山說道。
“就算你擔心在國內會受到排擠。毒害。但去華爾街從零開始,豈非更難?畢竟,在華爾街你少了光環,但與此同時,也沒有任何可利用的資源。”郭振東困惑道。
“你不記得了嗎?那一年,我十八。”常逸山眉宇間充盈着自信。
十八歲的我。已經積蓄了足夠的能量。只要無人阻擋,必定一飛沖天!
當華爾街大鱷意識到這個華夏奇才異軍突起時,再想圍困壓制,爲時已晚!
而常逸山放下一切榮耀與光環前往華爾街,需要的,就是被人忽視的那幾年!
現在,他已站在巔峰。如日中天!
郭振東怔怔地盯着常逸山,他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你真可怕!”
郭振東喃喃道:“你真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