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一位雞尾酒大師對於酒吧的環境給出了這樣的評論:“人生最糟糕的事莫過於坐在擁有精緻窗戶的酒吧裡飲酒聊天,這樣的環境糟蹋了美酒與美景。”
爲什麼這麼說?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爲,窗戶阻隔了人們對於美景的親密接觸,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它們在此刻卻是那麼礙眼,那麼突兀。
但在靜海之畔的半島酒店的天頂酒吧卻絕沒有如此的感覺。
酒吧顛覆了傳統智慧所能詮釋的關於天台酒吧的概念,它帶來的感覺甚至比魔法師的咒語還要犀利。
走出電梯便猶如踏入仙境一般。雖然感覺漫步街頭,但是你的雙眼甚至你敏銳的聽覺卻告訴你,此刻自己確實置身在位於海拔257米的空中樓閣之中。在這片一公頃見方的天頂之上,絕對可以讓周邊所有的屋頂酒吧感到羞愧。
這裡的一切給人一種活躍頑皮之感,卻絕沒有自負傲慢的情調。這個半圓形空間的金屬外觀和石板色的瓷磚,給這個黃色光線充足的酒吧帶來了少許的就是鮮明的主題風格。
整個酒吧只有低矮的欄杆環抱,舉杯漫步在觀景臺之上,榴蓮樹的清香沁人心脾。
坐在天台上便可以270度的視角領略東江的氣勢磅礴和想象靜海曾經的叱吒風雲。端一杯美酒,嘗一口點心,整個人都會融化在甜蜜中。
夜色撩人,譚耀宗正站在觀景臺上,望着江邊那艘壯闊的航母主題博物館,以及閃閃發光的天際線,感覺到整座城市都在凝視着自己。
可他此時的心情卻一點兒也不平靜,他已經不知喝了多少杯酒,但身體裡卻是空的。
“永遠記住:女人會讓你失去判斷力!”
父親的話彷彿又在耳邊響起,讓他不時陷入更深的掙扎之中。
就在這時,從背後伸出一隻纖若無骨的手拿過了他手中的酒杯,隨後一個綿綿的聲音響起:“譚先生,你再喝就醉了。”
譚耀宗皺了皺眉,回過頭就看到一張姿容嫵媚的臉,不禁眼前一陣恍惚,在酒精衝擊下讓他在那一秒鐘幾乎以爲是許夢琳,但定睛一看才認出對方,“你怎麼來了?”
李吟吟嬌憨的撅起小嘴:“譚先生好像不想看到我哦
。”
說着話,她把男人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李小姐,這個時候你最好不要打擾譚先生,他只有心情不好的時候纔會喝酒。”說話的正是坐在沙發上一身公子哥打扮的林紹謙。
李吟吟笑眯眯的道:“是嗎,男人喝悶酒多半是爲情所困。”
譚耀宗冷冷一笑:“你覺得我會缺少女人?”
“誰不知道譚先生是海天最有名的鑽石王老五,你怎麼可能缺少女人呢,可惜真正能入你法眼的恐怕只有一個。”
“誰?”
“誰不知道海天素有‘南譚北許’之說,譚自然指的是譚先生,許當然就是許夢琳,一個是鑽石王老五,一個是待嫁女總裁,所有人都覺得你們纔是天生一對。可是誰能想到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許夢琳正值青春韶華就突然要香消玉殞,譚先生心裡自然別有一番滋味吧。”
譚耀宗眼裡佈滿血絲,忽然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狠狠道:“我警告你,在我面前不要提她的名字,因爲你不配!”
李吟吟疼得呻吟一聲,用一對訴說無辜的大眼睛向林紹謙求助。
林紹謙端着兩杯酒過來,遞給他一杯:“耀宗,你對女人可從來沒這麼粗暴過,李小姐只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你又何必較真呢。”
譚耀宗接過酒杯一口喝乾,眺望着遠處道:“和平醫院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說出來你可別衝動。”
“說。”
“許夢琳恐怕撐不過這個晚上。”
聽了這話,譚耀宗身子一震,怔怔的回過身來看着對方,滿臉都是驚異之色,“消息……消息可靠嗎?”
“千真萬確,我的人一直在那裡。”
譚耀宗一聲不響的坐了下來,靜靜的看着遠方,許久都沒言語。
“永遠記住:女人會讓你失去判斷力!”
那個聲音突然再次在耳邊響起,彷彿一記響亮的耳光把他從沉寂中抽醒。
“耀宗,一個女人而已,何必這麼認真呢。再者說,你很快就要和陸小姐結婚了,要是讓她知道你還想着別的女人,估計以她的性子非殺了你不可。”林紹謙道。
譚耀宗呵呵冷
笑:“紹謙,你根本不瞭解,我和夢琳是同學,後來步入商界,只要有那麼一點點人性就不可能對這件事無動於衷吧,一個那麼年輕那麼出色的女人突然出了這種事,換誰都會惋嘆。”
“據我對你的瞭解,你可不是個多愁善感、兒女情長的人。”
譚耀宗仰面望着星空:“你說的太對了,一個女人而已何必認真,古往今來成大事者不糾結。但你真的瞭解那個女人的能量麼?”
“我發現你太高估她了,我承認她很厲害,但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譚耀宗搖了搖頭,“你錯了。”
“我錯在什麼地方?”
“你能不能在海天插一腳不是我說了算,而是她說了算。這麼說吧,她在,海天是一個樣子;她不在,海天是另一個樣子。”
林紹謙原本還在笑,可聽了譚耀宗的話立刻沒了笑容,“你是說我們林家要想在海天做生意還要看她許夢琳的臉色不成?”
“不光要看她的臉色,還要看她的心情。”
林紹謙忽然放聲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耀宗,你簡直把她誇成神了。”
“在我眼裡,她就是神。”
“就算她真的是神又怎麼樣,她已經快不成了。”
譚耀宗沉默許久,才道:“紹謙,你還是不瞭解她,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會不會是假的?”
林紹謙一愣,隨即笑道:“耀宗,我知道你喜歡她,不過你也真有點兒草木皆兵了。你不會不知道她以前有過病史,她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這次出事並不算奇怪。”
譚耀宗點了點頭,這時的他又恢復到平時的沉穩冷漠:“作爲一個商人,你必須隨時考慮到各種可能性,這是許夢琳教我的。”
林紹謙不耐煩道:“耀宗,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說什麼?”
譚耀宗看着遠處幽幽的道:“作爲商人,我希望這件事是真的,如果少了她,起碼我會少了一個最強勁的競爭對手。但作爲男人,我真希望這件事是假的,是她一手搞出來的商業手段……”
“爲什麼?”林紹謙無法理解的看着自己的夥伴。
譚耀宗慢慢擡起頭來:“因爲我喜歡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