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向是港片裡的明星產品。”
“在衆多地下造槍窩點的產品裡,54式仍然是主打商品。有的土槍即使是在內部結構上都模仿的是64式,但是外觀仍然是54式的樣子。原因一方面是54式容易加工,但是更重要的是54式遠比64式看着威猛,而且比之勃朗寧大威力之流的外國貨更加爲老百姓所喜聞樂見。你要是拿個暢頂式套筒的伯萊塔92F,他或許以爲你是用玩具嚇唬他,沒準會反抗;但是看見54式一定就老實了。”
“你怎麼知道槍和子彈來自雲城?”
“雲城在黑槍市場上聲名顯赫,被稱爲‘黑槍三角區’。雖說是個貧困縣,但那裡卻是大黑星的基地,所仿製的54式就被稱爲‘雲城造’,在黑市上也算是一個名牌。一個藏穀子的地窖,一些簡單的工具,一根有膛線的鋼管,一張照玩具手槍畫的圖紙,雲城的造槍師傅們憑藉這些就製造出了殺傷力強大的大黑星。”
“哦?有這麼誇張嗎?”
“原因很簡單,民國時期一個大軍閥的軍械師都是雲城人,後來這些軍械師被遣散了,他們把這些手藝都傳給了自己的兒子,就這樣造槍在雲城也算是一個特產,這便是所謂‘雲城造’的來由。”
葉衝一口把酒喝乾,“謝了。”
老鬼似乎看出他的心事,一把按住他的手背,“你要去雲城?”
葉衝沒有否認。
“你要查出買槍的人?”
“沒錯。”
“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黑市交易是沒有記錄的,就算賣家知道買家是誰也不會告訴你。”
“爲什麼?”
“這是黑市交易的規矩,如果他敢說出來不僅會丟了飯碗,還會丟了吃飯的傢伙。”
“如果我用槍指着他的頭,你覺得他會不會告訴我?”
老鬼微微變色,“我勸你最好不要衝動,雲城可不是海天,那裡遍地都是槍支,每天都會有人死。”
葉衝笑了:“不要說每天,這個世界每分鐘都有人死。”
“就算你查到了對手是誰又能怎麼樣?”
男人嘴角勾起一道冷漠的弧度:“你猜?”
“朋友,你根本
不知道海天的水有多深,就算你殺了你的對手又怎麼樣,很快又會有新的對手,江湖這麼大,你的對手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你就回不了頭了。”老鬼停頓了下,又道:“你忘了你當初來到海天時想要什麼,你說你可以沒有錢,可以沒有勢,可以被人看不起,只要能在這裡找到一份與世無爭的生活,你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他輕輕拿開老鬼的手,平靜的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人生本沒有絕對的平靜。”
“你從來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人。”
葉衝哈哈大笑:“如果一個人連一次意氣用事都不敢,一輩子夾着尾巴裝孫子,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老鬼苦笑了下:“既然你已經決定,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希望你還能活着來找我喝酒。”
“我不僅會活着找你喝酒,還要喝光你的好酒。哈哈……”葉衝大笑着剛要起身,就聽旁邊傳來一個女人甜潤的聲音:“先生,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葉衝一擡頭就看到一個戴墨鏡的女人站在身旁,臉上帶着恬靜的笑意。
那個女人正是那位每天來唱歌卻不要一分錢酬勞的盲歌女。
老鬼在笑,“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你們自便吧。”
他站起身湊到葉衝耳邊,“看來你今晚哪兒也去不了了。”
“爲什麼?”
“因爲我有種預感,今晚你會有一場豔遇。”
老鬼走了,歌女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葉衝手掌摩擦着酒杯邊緣靜靜的打量對方:“美女,想喝點兒什麼?”
“和你一樣。”
“我的酒很苦。”
“那就對了,我就喜歡喝苦酒。一個人的眼睛若是看不見,鼻子就會很靈,是你的酒味把我吸引來的。”
葉衝打了個響指,又叫了一打“沙漠毒藥”,“如果我告訴你這是一種毒藥,你敢喝嗎?”
歌女靜靜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火辣苦澀的酒味卻並沒有摧垮她的味蕾,相反的她顯得十分享受這種酒的味道。
她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她的相貌很精緻,皮膚很白嫩,身材很妖嬈,甚至還很性感。
葉衝不僅泡過很多女人,而且也被很多女
人泡過,但被一位相貌身材都不錯的盲歌女泡還真真是頭一回。
男人天生會對這樣的女人產生同情、好感、甚至遐想,葉衝也不例外,更重要的是他喜歡這個女人唱的歌,而且對她很有興趣。
“你是我見過唯一一個能喝得下這種酒的女人。”
“這麼說你一定有很多女人。”
葉衝笑了,“不算多也不算少。”
“你不僅有很多女人,也有很多故事。”
“哦?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喜歡喝這種酒的人一定有很多故事。”
葉衝並沒有否認:“這麼說你也一定有很多故事。”
盲歌女舉了舉酒杯,“謝謝你的酒。”
葉衝也舉起酒杯,得意的揚起眉毛:“不必謝我,反正老闆是我朋友,咱們喝的酒都是他埋單。”
女人笑了,葉衝也笑了,兩人雖然是第一次說話,卻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那種心意契合的感覺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最清楚。
女人沉吟道:“我知道你已經注意我好久了。”
“你怎麼知道?”
“我說了一個眼睛眼不見的人,別的感官都會異常敏銳,事實上每一個來這裡喝酒的人我都會注意,只不過你比較特別,所以我纔會主動來找你喝酒。”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沒有主動請我喝酒的男人只有你一個,但主動請我喝酒的人我不會奉陪,我反而會來陪一個沒有邀請過我的男人,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女人很奇怪?”
“不僅奇怪,而且還很有趣。”
“什麼地方有趣?”
“你每天來到酒吧只唱三首歌,而且從來不要一分錢酬勞。”
“你想聽原因嗎?”
“當然。”
“好,只要你肯把面前的酒都喝掉,我就告訴你。”
葉衝二話不說端起酒杯舌頭一卷一杯酒就沒了,他喝得很快很粗暴,統統都是舌頭一卷,不到十秒鐘桌上的酒就全都沒了。
“你是我見過唯一一個用舌頭喝酒的男人。”
“還有呢?”
“你也是唯一一個讓我感興趣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