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琳來到陳惜弱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聽到一聲“進來”便輕輕的走了進去。
正在翻閱資料的陳惜弱過了會兒才擡起頭來,當她認出來者是許夢琳時,露出幾分訝異之色。
而許夢琳看到案情分析的畫板上寫滿了“葉衝”的名字時,她也露出了同樣的神色。
“許總,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許夢琳把目光從畫板移到陳惜弱臉上,“陳隊長,沒想到你對他這麼關注。”
陳惜弱顯得有些不太自然,她拿起磁性板擦把畫板上的字跡抹去,“你找我有事嗎?”
“我來報案。”
“報案?”陳惜弱回過身來,神色更加凝重。
“今天我和葉衝遇到不明人士的暗殺,而且到現在他已經失去了聯繫。”
陳惜弱先是一怔,隨後便坦然的坐下來,拿起茶杯吹了吹茶葉喝了一口。
她不急,但許夢琳卻萬分焦急,“我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正面臨什麼樣的處境,但我懷疑他已經卷入了一場危機當中,所以我請求警方協助。”
陳惜弱不緊不慢的放下茶杯,慢慢擡起頭來:“許總,你好像搞錯了,我這裡不是報案的地方。”
女人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頓時眉宇緊蹙,“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報案我不受理。”
“你的職責是保護海天人民的安全,現在有一個人正在面臨生命威脅,你居然不受理?”
陳惜弱站起身來,往前探了探身子:“許夢琳,你真的瞭解你的老公嗎?”
一句話讓許夢琳頓時語塞,目光不斷閃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懷疑他和海天最近發生的幾起殺人案有關,更多的話由於保密條例恕我暫時不能透露。”
“我不管你在調查他什麼,我只知道他是我的老公,他現在正在面臨危險,我只是以一個普通市民的身份來請求警方協助。”
陳惜弱笑着搖了搖頭,來到飲水機前倒了杯水給許夢琳,“你說的沒錯,我的職責是保護海天人民的安全,但葉衝不是海天人民,因爲他只是一個沒有注
冊過的人。”
許夢琳忍無可忍,拍案而起,“陳惜弱,我不管你怎麼調查他,我只知道他是我老公,我現在請求你幫助,可你卻置之不理,你對得起你頭頂的警徽麼!”
陳惜弱毫不示弱:“許夢琳,我不管你們爲什麼要結婚,我只知道我現在這麼做就是履行職責的表現。我再說一遍,海天任何人都可以得到我的保護,除了那個叫葉衝的男人!”
“我勸你最好別逼我。”
“你想怎麼樣,動用別的勢力來打壓我?那好,我等着。”
“我只是一個商人,我從來不喜歡藉助任何勢力,因爲我知道那都是需要附加條件的。但我同時也是一名納稅人,我在最困難的時候想要得到你們的幫助,但我沒想到你覺得是這樣的態度。”
“我不管你是什麼納稅人還是商人,我只知道這個城市任何人都可以得到保護,但那個男人不行。”
許夢琳站起身來,“陳惜弱,你以爲你是什麼,你不過是被我們這些納稅人養着的公僕罷了,我希望你認清自己的位置。”
“呵,我並沒有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好,納稅人了不起麼,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
這才叫話不投機半句多,兩個女人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還有什麼可說下去的。
許夢琳起身就走,等她走到門口時,陳惜弱突然說了聲:“許夢琳,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你跟葉衝之間是不可能的,那個男人早晚會害了你。”
許夢琳慢慢回過身來,“陳惜弱,你最好爲自己想想吧,我覺得你是在嫉妒我,嫉妒我有一個那麼出色的老公。而你,除了空有一個刑警隊長的頭銜以外,簡直一無所有。”
許夢琳走了,陳惜弱拿起自己的茶杯摔個粉碎,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那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侮辱。
許夢琳開着車漫無目的的遊走在這個城市當中,氣憤之餘也讓她漸漸冷靜下來,陳惜弱的那句話一遍遍在她耳畔迴響“你真的瞭解你的老公嗎”。
是的,到現在爲止,她都不敢說真正瞭解那個男人,但所謂瞭解真的就那麼重要麼?
她以前一直
以爲自己的命運是自己決定的,但後來才發現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其實,人這一生好多人好多事都在推着你走,到最後你根本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是什麼。
她對葉衝抱有很複雜的感情,一方面那個男人奪走了自己最珍貴的第一次,一方面他也親手破碎了她最美好的希望。
當他那一晚把那張寫有字跡的鈔票送到她手中時,她的心已碎,整個世界都無可救藥的坍塌了。
葉衝沒有告訴她那張鈔票爲什麼會在他手裡,也沒有透露關於那個男人更多的消息,但短短的幾個字已經足夠:“他不會回來了”。
她也曾嘗試着接受這個男人,現如今不管她願不願接受,那個男人都必將成爲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女人一旦選定一個男人,她往往會表現出比男人更強的執行力,也許有的人會中途改變,但許夢琳顯然不是這種人。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無力,她從前可以在這個城市裡無所不能,但是沒想到到了這種時候她居然連報案的資格都沒有。
以她的蕙質蘭心,她不會沒想到葉衝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但是人生爲什麼非要搞那麼複雜呢,他願娶、她願嫁,這不就已經足夠了麼?
雨越下越大,整個城市都彷彿被清空了一般,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就連街邊的店鋪都已門窗緊閉。
正要穿過一個路口時,斜刺裡猛地竄出一輛車封堵了她前進的路線,她吃驚之餘想要倒車卻發現後面也插上一輛車,令她沒有半點兒轉圜的餘地。
兩輛車上下來幾個黑影,穿着雨衣戴着防風帽,根本看不清他們的面目。
車門一開,一個男人直接坐上副駕駛的位子,用沉沉的嗓音說道:“許小姐,我們老闆想請你喝茶。”
許夢琳強自鎮定,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你們老闆是誰?”
“見了面你自然知道。”
“我沒興趣見任何人,請你下車。”
“難道許小姐連你的未婚夫也不想見嗎?”
許夢琳頓時怔住了,再看那人時只見防風帽陰影下的半個嘴角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