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勇者無畏!
但對於一個想要安定生活的人怎麼可能談得上是勇者?
是的,從他來到海天的那一天起,他就沒打算做一個勇者,而是發誓要做一頭老實的駱駝,當沙塵暴來臨時,把自己的腦袋深深的埋在沙子裡。
他自以爲自己可以做到,可是當沙塵暴真正來臨時,他才發現一頭獅子永遠也不可能成爲一頭駱駝!
那麼接下來來他該怎麼做,是繼續僞裝駱駝將腦袋埋在沙子裡,還是露出獅子的本性用鋒利的爪牙去掏空一切?
經過這麼久的隱居後,他的確已經變得有些令自己不滿意的遲鈍和猶豫,就好像一部再好的車長時間不用也會生鏽。
那麼,可不可以有一種折中的方案,那就是在娶了女富豪的同時,還能繼續保持安定的狀態?
如果這樣真的可以的話,他從一開始也就不用費那麼多周折、殺那麼多人了。
對一個男人來說,尤其是對一個像葉衝這樣的男人來說,所謂責任根本就是一個僞命題。
那麼,他爲什麼會甘願幫許夢琳殺掉那麼多人、解除那麼多煩惱呢?
箇中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最明白不過。
正胡思亂想間,許夢琳去而復返,還推來了一臺設備和醫用工具,見他不僅沒休息居然還在抽菸喝酒,這傢伙簡直就是在玩命作死。
“你這是幹什麼?”
“給你檢測血型。”
“檢測血型幹什麼?”
“當然是爲你輸血。”
葉衝臉上閃過一絲奇妙的色彩,“你這裡還有血庫?”
“是的。”
“我沒事,還是留着那些血給別人用吧。”
“你到底怎麼回事,難道你真的想死?”
“你不是一直恨不得我死麼?”
女人氣得漲紅了臉,“葉衝,你夠了麼!”
葉衝站起身來,扶住女人的肩膀,認真的看着她道:“有些事你也許無法理解,你不要問我爲什麼,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女人慢慢拿開他的手,轉過身去,“我知道你有很多事在瞞着我,但請你不要當我是傻瓜,總有一天我都會明白的。”
“我希望那一天來的越晚越好。”
“爲什麼?”
“不爲什麼。”
許夢琳停了半晌突然道:“那一天有人想要綁架我,後來我們之間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其實你原本可以安然無事的,卻偏偏因爲我的緣故而捲入到一場荒唐的爭鬥中。”
聽到這兒,葉衝愣住了,他一直以爲許夢琳對這一切一無所知,沒想到她只是裝作不知罷了。
許夢琳繼續說道:“葉衝,你爲什麼會選擇留在我身邊?”
唉,這年頭做好事想不留名都這麼難。
他撓了撓頭,“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跟你混吃香喝辣還有面子,傻瓜纔不願意呢。”
“不!”許夢琳慢慢回過頭來,那雙如水的眼眸彷彿能看穿一切,“其實你是爲了保護我。”
葉衝笑不出來了,沒想到做好事被人看穿比做壞事被看穿還讓人尷尬。
他小聲嘟囔一句:“我還以爲你這人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呢,沒想到原來你也這麼八卦。”
“我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冷血,我可以不關心別人,但我一定會關心即將成爲我丈夫的人。”
葉衝點了點頭,“你還知道什麼?”
“那一天之後,你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釘,他們要想對付我就必須先要除掉你。所以,他們把矛頭對準了你,並且針對你發動了一系列暗殺行動,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你從我身邊徹底消失!”
到了這個份兒上,葉衝還能說什麼,人家許夢琳都像是親眼看到一樣,每句話都說準了,搞得他想翻案都翻不過去。
“海天接下來發生的一系列命案其實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他們想要殺你,但到頭來一個個都被你殺了。所以,陳惜弱纔會一直在調查你。事實上,你已經成爲了海天黑白勢力的眼中釘,而且你的處境越來越不好,今天的那個槍手就是證明。”
葉衝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其實,就算我不爲你擋那一槍,整件事也因我而起,所以那一槍理所應當由我來擋。”
沉默。
“其實,等我被他們帶到了大浪淘沙才真正明白,想要對付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雪癡,從頭到尾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之所以要針對我無非是因爲譚耀宗的緣故,無論是在感情上還是在生意場上
,她都把我視爲最大的敵人。”
葉衝面無表情的道:“千萬不要告訴我,你一直在派人跟蹤我。”
“你覺得我需要那麼做嗎?”
“那麼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只需要兩樣東西:眼睛和大腦。”
“看來你要是做偵探沒準比福爾摩斯還厲害。”
“你敢不敢看着我?”
葉衝轉過臉去看着女人的眼睛,許夢琳一字字道:“你以前認識我嗎?”
“你是堂堂總裁,我就是個民工,你覺得咱倆可能認識嗎?”
“你爲什麼寧願冒着生命危險保護我,卻始終都不肯告訴我?”
“還是那句話,跟你混吃香喝辣還有面子,你要是有事,我以後跟誰能混到這麼好的前途。”
許夢琳搖了搖頭,“你還是不肯告訴我。”
“女人有時候不該太聰明,知道的事情越少,你會越安全。”
“別再說你只是一個普通的民工,這種話我是不會相信的。”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你一定是一位隱形者。”
“這話怎麼講?”
“一個人想要隱藏得越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深藏在社會最底層,因爲越底層的人越不容易受到關注,所以你纔會選擇民工這樣的身份。你隱藏得這麼深,說明你一定有一個強大的目的和一個危險的身份,對於一個隱形者來說,身份一旦暴露就意味着死亡。也許我現在看到的你只是一個假象,你的名字、你現在的身份、你的一切一切都是假的,也許你偶爾會流露出一點點真實的側面,但我還是分辨不清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你。”
葉衝幽暗的雙眸看着對方:“既然你覺得我這麼危險,爲什麼還要嫁給我?”
“我不在乎你是誰,我不在乎你要幹什麼,你傷害過我,保護過我,從開始到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覺得我還有得選擇嗎?”
“當然,你隨時都有選擇,現在做出選擇一點兒都不晚。”
許夢琳突然用兩手抓住男人的衣領,紅潤的眼睛盯着他:“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你會殺了我嗎?”
葉衝冷冷的道:“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