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衝笑了,大笑:“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
收起笑聲後才道:“今天我捅了這麼大的簍子,你擔心我會被林沐風乾掉,所以纔要讓我離開海天。”
事到現在許夢琳並沒有否認:“你應該很清楚,林沐風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雖然今天你僥倖贏了,但你一個人的力量根本鬥不過他。”
“我只知道你正在各種危機當中,這個時候我說什麼也不能離開你。”
“我值得你這樣做嗎?”
“你說呢?”
許夢琳靜默半晌,“我覺得好累,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好吧,這是要趕我出去了,今晚我睡下面的客房,你要是需要暖牀就踩踩地板,我保證隨叫隨到。”葉衝踩着鞋子噼裡啪啦的走了,到了門口又回過身來,擠眉弄眼的道:“想我的話記着踩地板。”
白色的遊艇就那麼靜靜的飄在大海中央,一層甲板隔着兩個客房、兩個人、兩個世界。
這一夜,兩個客房的燈一直亮着,兩個人一直輾轉反側,許夢琳沒有踩過地板,葉衝也再也沒去打擾她。
他們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他們的心事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葉衝昏昏沉沉的一覺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遊艇不知什麼時候也已停靠在了私人碼頭,只是許夢琳已經走了。
在公館吃過了早飯,他本要開車帶童心一起去上班的,可童心生怕同事們說三道四,硬是要自己打車,最後沒法子只好依她。
他驅車剛到了東方大酒店門口,手機響了一聲,拿起來一看是老鬼發來的一條短信:“我剛進了一瓶好酒,要不要來嘗一嘗”。
他玩味的一笑,一打方向盤,車子原地掉頭又離開了東方大酒店。
沐浴着上午的陽光,一路來到王府大街,在時光走廊前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酒吧還在打烊,信步走進去一眼看到老鬼正坐在那個熟悉的位子上,叼着雪茄煙、端着一杯白水,靜靜的望着窗外的胭脂河。
他永遠都是那麼優雅,不光是他優雅的着裝、優雅的髮型、優雅的風度,就連脣上的兩撇小鬍子都是那麼優雅。
時間,在他的眼睛裡彷彿流得很慢很慢,他永遠都是那麼優雅的面對這個世界。
葉衝像往常那樣不打招呼便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慢條斯理的點上一支菸、翹起二郎腿。
與往常不同的是,他一口煙剛剛噴出來,眼睛便落在了桌上的那瓶酒上,那是一瓶沒有任何商標和廣告貼的威士忌。
看到兩樣東西的時候,他的心情總會愉快起來,那就是美女和美酒。
“這就是你說的那瓶好酒?”
老鬼點了點頭。
“問題是這瓶酒沒有商標,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好酒?”
“好酒是喝出來的,不是看出來的,不知道你能不能靠舌頭猜出這瓶酒的來歷。”
葉衝點了點頭,“賭什麼?”
“你要是能猜出來,我就告訴你小混蛋的下落。”
葉衝笑了:“好,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葉衝打開那瓶酒往威士忌酒杯裡倒了一點,頓時酒香四溢。
他慢慢品了一口,咂了咂舌頭又把杯子放了下去。
老鬼很有興趣的看着他的表情,“看樣子你的心裡已經有數了,說說吧。”
“很多人提起米國威士忌大多隻知道傑克丹尼,其實真正代表米國威士忌精髓的是另一個牌子:波旁威士忌。”
老鬼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嗯,說的沒錯。”
“怎麼說呢,波旁威士忌就像它的創始人派比·範溫克先生一樣充滿了優雅迷人的氣質。如今,派比的頭像印在公司出產的波旁酒的商標上,他渾身散發着肯塔基紳士的氣質:白西服,手杖,當然手裡還拿着雪茄和一杯波旁酒。你可以想象派比拖長聲調用濃重的米國南方口音唸叨着:我們釀造優質的波旁酒,能賺則賺,不惜虧本,但必須是優質的波旁酒。”
老鬼優雅的彈了彈雪茄煙灰,優雅的一笑:“沒想到你模仿得這麼像,派比先生要是活着,不知道會開心還是生氣。”
“上個世紀90年代中期,波旁公司推出了派比·範溫克品牌,開始銷售陳年威士忌,20年波旁酒獲得了‘99’的評級,這是頗具權威的芝加哥
品酒協會給出的最高評價。評審稱它‘餘味無窮,在口中逐漸變爲雪茄盒、甜菸葉、皮草和幹柑橘混合的味道’。”
“看來這一次你又贏了。”
“不,對我來說這還不夠。派比的秘方是用小麥替代傳統威士忌的釀造原料黑麥,你可以想象一下,其味道的差別就像黑麥麪包和小麥麪包。用黑麥釀造的波旁酒有一些辛辣和刺舌感,味道濃郁。小麥的則更甜,更爲柔和香醇。不止如此,派比的小麥配方能讓酒在橡木桶裡慢慢變醇,而不是快速變化,就像行內人士說的‘木頭和焦炭’,這會帶給酒很多的橡木和燒焦的味道。過去十年中,派比酒在波旁威士忌的愛好者的心中獲得了很高的地位,愛好者們爲了能摸一摸它的瓶子在Supreme商店中瘋狂的排隊。”
聽到這兒,老鬼微微嘆了口氣,“你總是像一個瘋狂的賭徒,不光要贏,還要把別人最後一塊遮羞布都要贏走。”
葉衝哈哈大笑,索性給自己的杯子裡倒滿了酒,“這是最好的98派比,神州很少人懂的這種酒的價值,在神州簡直比拉菲還要少見得多,你是怎麼搞到的?”
“上個月,在米國肯塔基州失竊了近30瓶珍貴的派比波旁威士忌,雖然已被警方追回,但這些酒將會面臨被銷燬的命運。我在那邊剛好有一個做警察的朋友,是他幫我搞來的。”
“看來你的耳朵已經伸到了大洋彼岸了。”
“你知道幹我這一行的最需要的就是朋友。”
“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但能夠真正讓我好奇的男人絕對不超過十個,你算其中一個。”
“你對我最大的好奇是什麼?”
“老鬼只是一個代號,我很想知道你的真名叫什麼?”
老鬼淡淡一笑,優雅的將手裡的雪茄煙碾滅,隨後十指插在一起,笑眯眯的注視着對面的男人,“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秘密,你有我也有,我能說的只有一句話。”
“什麼?”
“我有很多朋友,但只有我們兩個人五百年前是一家。”
聽了這話,葉衝笑了,“原來你也……”
老鬼篤定的點了點頭:“沒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