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是一條不歸路,這條路處處都是陷阱和荊棘,從來都不適合女人行走,一個女人一路走來肯定要付出百倍的代價,要執掌偌大一座洪山會談何容易。
自以爲已經站在了黑道的巔峰,可如今一看自己真正擁有的東西又是多少?
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將老六關鍵時刻倒向了譚天酬,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陸家榮和大頭被人斬首,自以爲自己已經手握江湖權杖,自以爲可以見佛殺佛、見鬼殺鬼,自以爲可以一手撐着這片江湖,可到頭來眼看着仇人就在面前,空有一腔怒火卻連殺父之仇也報不了。
想到這兒,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不禁遠遠的望了葉衝一眼,今天若不是那個男人挺身而出,說不定自己再也走不出譚家的大門。
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一面鏡子,讓她第一次發現自己並不是自己認爲的那個樣子,無論是哪個方面她都比她的仇人差得太多,她就像天上的風箏,哪怕飛得再高,那根線也始終攥在仇人手裡。
她不知道這條江湖復仇的道路還要走多遠,但今天的事讓她明白,她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人海茫茫,在海天這座人口上千萬的城市若想找個人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更何況天知道當年叱吒風雲的馬龍潭是否還在海天,是否還活着,就算真的找到了他,單憑他一個人的江湖威望真的就能改變整個局勢嗎?
今天既然已經跟譚家徹底鬧翻了,以她對譚天酬的瞭解,那個老傢伙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無論是資歷還是能力,她都遠遠不是譚天酬的對手,以譚家在海天黑白兩道的勢力,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要想翻盤實在太難了。
今天的事情讓她明白,別看她是洪山會的龍頭,別看譚天酬早已退出權位多年,但只要他站出來搖一下旗,誰也不知道洪山會會有多少人會倒向譚家,老六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這條江湖復仇之路上有太多不確定的東西,她並不知道以後還會面臨多少兇險,但她已經認定了這條路,就算跪着也要走完!
“美女,一個人出來
喝酒啊……”正胡思亂想之間,一個輕佻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不悅的擡起頭來,只見對面多了三個流裡流氣的年輕男人,一張嘴滿口酒氣,每個人都喝得滿臉通紅。
陸雪癡無心理會他們,默默的端起自己的酒杯繼續喝酒。
酒吧夜店永遠都是荷爾蒙最旺盛的地方,男女之間互相搭訕這種事太尋常不過了,只不過以往陸雪癡出入這種場所身邊都是一大幫小弟,自然沒人敢找不痛快,就算再色膽包天的人只能眼饞一下。
今天,她一個人坐在這裡,沒想到一杯血腥瑪麗還沒喝完便招來了三隻蒼蠅。
誰讓她是天生的美人坯子,哪怕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也能讓人一眼看到,獨一無二的氣質讓她在這種地方更顯得與衆不同。
關鍵是她的臉上又沒有貼着標籤,誰能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是名震海天的黑道老大!
是的,這三個男人在洪山會老大眼裡當然只不過就是蒼蠅而已,她甚至都懶得拿起蒼蠅拍拍死他們。
“美女,你好像不太開心啊,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啊,哥陪你喝幾杯。”中間那個穿花襯衫油頭粉面的男人一揮手打了個響指,“服務生,給這位小姐加六個最好的拼盤,開一瓶上好的紅酒!”
陸雪癡正自想着心事,這三個傢伙不住在耳邊聒噪,她蹙了蹙眉,默默的從包裡取出一疊鈔票往桌上一放,淡淡道:“拿錢,滾開!”
三人一看那疊錢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異口同聲道:“我草,好霸氣的姑娘!”
陸雪癡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甚至連跟他們發脾氣的情緒都沒有,本想隨便扔點兒錢打發他們滾蛋,沒想到這樣一來反倒讓那三個傢伙對她充滿了好奇。
那個穿花襯衫的男人擼起襯衫袖子,露出左腕上明晃晃的大金勞,“哥幾個,這妞是我先看到了,你們誰也別跟我爭,回頭咱們去澳門玩遊艇派對,我一條龍請你們。”
那兩人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那人開出了一個讓他們無法拒絕的條件,於
是隻好退了一步:“你小子可要說話算話。”
“屁話,我羅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過。”
“哥們兒,咱們把醜話先擺出來,咱們有個先來後到,你要是不成,兄弟們可要上了。”
“放你媽的屁!今天我把話撂到這兒,這妞兒我吃定了!誰要是跟我搶,就別怪哥們兒翻臉不認人!”
那兩人一看這傢伙聲色俱厲,這次顯然是玩真的,於是都笑着不再言語,卻幸災樂禍的等着看他的笑話。
這三個傢伙言談舉止十分跋扈,話裡話外陸雪癡好像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陸雪癡是什麼人,十六歲出道江湖,短短七年間不知殺過多少人、不知多少次差點兒被仇人做掉,江湖的狡詐險惡不知經歷了多少,眼前這三個男人雖然看上去年齡都比她大,但在她眼裡就像是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屁孩,在這個世界上恐怕都沒幾個男人能壓得住她。
“我心目中的男人,要喝世界上最烈的酒,騎最快的馬,睡最漂亮的女人,活着就是爲了改變世界。”這句話是她親口說的,是何等的霸氣!
這時,服務生推着餐車過來,分別送上了果盤,從冰桶裡捧出一瓶紅酒,“羅先生,現在真的要開麼?”
羅少瞪起眼珠子:“你第一天上班啊,怕我不給錢麼!”
服務生不安的道:“羅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您確定真的要開這瓶酒?”
“開,馬上開,必須開,你今天要是不開,我就用這瓶酒打爆你的腦袋!”
波!
紅酒打開,服務生小心翼翼的將紅酒倒在分酒器裡,頓時一股濃郁的果香漫散開來。
花襯衫親手倒了兩杯滿滿的酒,親手將一杯放到女人面前。
他慢慢把那疊錢又放到女人面前,“美女,家裡是做大買賣的吧,否則也不出手這麼闊綽。我來這間酒吧不知道多少次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特別的女孩。”
陸雪癡低眉瞧着那疊錢,“我給出的錢從來沒被人拒絕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