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人你一碗我一碗喝得不亦樂乎,蛇王那張死蛇皮的臉越喝越白,葉衝的眼睛越喝越亮,等餘老三上菜時,兩壇蛇酒已經空了,可兩個人還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裡高談闊論。
“兩位喝好了嗎?”
蛇王一瞪眼:“幹什麼,剛喝了你兩壇酒就捨不得了?”
餘老三呲了呲牙:“酒當然有的是,問題是我家沒有那麼多牀。”
蛇王和葉衝都笑了,“我們要的是酒,不是牀。”
酒當然有,只不過這菜又引起了葉衝的興趣,不多不少剛好三樣,“這是什麼菜?”
“黃金蟒三吃。”
“哦?有點兒意思,什麼說法?”
“一條黃金蟒剝了皮、抽了骨、分成三段,只取中間一段,因爲那一段的肉最肥最鮮。這一盤當然是清燉蛇肉,這是涼拌蛇皮,這是蛇羹,最鮮最美的就是它了。”
葉衝喝了一勺蛇羹,果然入口滑膩、鮮美絕倫,不小心都恨不得把舌頭吞進去。
兩個男人喝着蛇酒,吃着蛇菜,好不痛快。
蛇王眯着眼睛,端着酒碗,道:“葉先生,那天在‘夜色嗨吧’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那天你要是不殺魏滿堂,我總有一天也要殺他,那個沒人性的畜生,沒想到他居然找上了童心!唉,可惜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早知道是這樣,我絕不會帶人找你的麻煩。”
葉衝對此一笑而過:“你不用放在心上,她是我的學生,她要是出了事我的飯碗也就沒了。”
“話可以這麼說,但我可不能這麼想。在我眼裡,你就是我們父女的救命恩人,這輩子我都忘不了。”說到這兒,蛇王面色凝重起來,“不過……”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什麼話直說。”
“我知道你很厲害,我從不相信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師居然可以赤手空拳殺死二十個人,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不是一般人,但請你放心,有些規矩我還是懂的,不該過問的我絕對不會多嘴。不過,我今天還是必須要提醒你一聲,海天這個地方你已經呆不下去了。”
聽了這話,葉
衝微微皺眉:“爲什麼?”
“你永遠想象不到洪山會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在這個城市裡洪山會沒有對頭,因爲所有的對頭都已經死了。洪山會的老闆已經盯上你了,那麼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早晚有一天你非死不可。所以,我勸你趕緊離開這裡,走的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
葉衝目光閃動:“你一定知道洪山會的老闆是誰?”
蛇王一愣,剛纔臉上的酒意頃刻間一掃而光,整個人彷彿凝固了一般。
“就在不久前我還見過她一次,但說出來也許你不相信,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麼人,我只知道那是我見過最可怕最神秘的女人。”
“你是說洪山會的老闆是個女人?”
“沒錯。洪山會是個龐大的組織,就連我在社團多年到現在都不清楚這個組織究竟有多大,平時洪山會旗下的各個社團各自爲營,打出去的牌子都是自己社團的旗號,但很少有人知道這些社團的背後還有一個洪山會,也就更少有人知道關於洪山會老闆的信息,除了五大香堂的老大之外,見過她的人更是極少。我加入赤風堂多年,到現在爲止也只見過她三次。我只知道她是個年輕美貌的女人,大家都叫她老闆,至於她叫什麼名字、多大年齡、出身背景一概都不清楚,就連魏滿堂都從來沒有提起過,我猜他知道的事情並不比我多多少。更重要的是,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有人說出去。”
“爲什麼?”
“因爲哪怕說出一個字都肯定會被滅門,當初黑水堂老大於陽曾經有一段時間在江湖上隻手遮天,甚至連老闆都不放在眼裡,有一次他喝醉了跟他幾個朋友居然說了老闆很多不堪的話,至今都沒人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但我猜他的話裡一定泄漏了老闆的一些秘密。三天後,於陽和在場的那些人還有他們的家人全都神秘消失,從此江湖上再也沒有於陽的任何消息。當年江湖中所有人都以爲於陽將會成爲新一個扛鼎的人物,哼,誰想到他始終都是老闆手裡的一根草芥!”
葉衝喝了一口酒:“聽你這麼一說,我更想見識一下你們的老闆了。”
蛇王驀然變色,本以爲說
出這番話可以讓他知難而退,沒成想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難道世上竟真有不怕死的人?
“葉先生,你怎麼就聽不明白,你永遠鬥不過她,你的身手固然了得,可你面對的是一個無比龐大的地下組織,她只要說句話,不要說洪山會,光是赤風堂的幾百人你對付得了嗎?更何況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一對一,你也未必真有勝算。”
這句話激起了葉衝的傲氣,“哦?那個女人都快被你吹成無所不能的美少女戰士了。”
蛇王苦笑:“身爲洪山會一號人物難道她會親自出馬麼,據說她已經下令召回小馬!”
“小馬是誰?”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洪山會之所以可怕,一是因爲老闆,二是因爲小馬。洪山會一路走來不可能風雨無阻,冤家對頭層出不窮,但只要遇到了棘手的對手,只要小馬出現,那個人必死無疑!”
葉衝笑了,“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
蛇王緊緊盯着對方:“葉先生,你殺二十個人用多長時間?”
“上次你都看到了,差不多一支菸的時間吧。”
蛇王一字字道:“可是小馬只需要買包煙的時間!”
葉衝的笑容沒了,如果這個時候還能笑的出來,那他就真的是沒心沒肺了。
“蛇王,我知道你的心情,但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我能拿生死開玩笑麼,不要以爲我是危言聳聽,恐怕事實比我說的還要殘酷。”
“給我一把AK47,我也能那麼快。”
“你錯了,他殺人從來不用槍。”
“你的意思是我死定了。”
“不,只要你現在離開海天,一切還來得及。”
他殷切的注視着葉衝,希望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葉衝沉吟半晌,才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哪兒也不會去的。”
“葉先生,你……”
“好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該怎麼做我自己心裡有數。來,喝酒!”
兩人又喝了幾碗,葉衝道:“我的事不用你擔心,我們還是說說童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