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好人選

姜大橋看孔文面露難色, 笑道:“這樣吧!不管有沒有問題,吃飽肚子纔有力氣討論。你跟璇璇也是朋友,不如一起吃頓便飯, 我們可以邊吃邊說。”

孔文連忙推拒:“姜老, 你們一家人聚餐, 我就不過去了。我還有事, 先走一步吧。”姜大橋笑着拍拍他的肩, 說道:“小夥子,別推辭了。你看我們這一老一小邀請你半天了,你再這樣, 讓我這老臉往哪擱?剛做完講座,華大心理系的主任我都沒請, 你卻一點面子都不給我。我這也算很失敗啊!”

被姜大橋說完, 孔文只覺得臉一陣陣發紅,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只好勉強着說:“好, 好吧。”

那邊,王璇悄悄地給自家姨夫比了個大拇指,姜大橋則回了個得意的眼神。飯店距離很近。三個人走路過去。一路上,姜大橋問起孔文的身份職業。王璇搶着回答說:“您這可是在他的地盤上呢!孔文在華大上班,也是教授。”

孔文搖搖頭, 糾正道:“剛晉的副教授。”姜大橋笑了笑, 說道:“聽說你和璇璇同年, 那你晉副教授可是夠早的。在哪個學院工作?”孔文回答道:“計算機。”

姜大橋點點頭, 說道:“華大計算機我倒是不太熟, 不過荊大的計算機我倒是有幾個熟人。”孔文怔了怔,說道:“荊大?我在那裡讀的博士。”姜大橋眼睛一亮, 問道:“哦?那你導師是誰?”

孔文答:“宋子陽。”“宋子陽?”姜大橋重複了一句,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宋子陽啊!我們可認識十幾年了呢!”

說話間已經到了飯店,見到姜大橋的妻子,是一個非常溫婉的女人。看的出王璇和這對夫婦關係很好,親熱撒嬌毫無芥蒂。這種面貌是孔文從沒見過的。席間,大家聊的也很愉快。孔文並不善言談,不過其他三人都是個中老手,話題一個接着一個,孔文不知不覺的也就放鬆了下來。

閒談中孔文得知姜大橋和宋子陽是在M國留學時認識的。兩個人回國後也沒斷了聯繫,雖然不同學科,二人的關係卻極好。菜過五味,姜大橋笑眯眯的問王璇:“璇璇啊!你從本科就跟着我,剛纔卻問我那麼外行的問題,不是給自己問的吧?”

王璇笑眯眯的不說話,眼角卻瞟過孔文。孔文完全沒覺得怎麼樣,還正襟危坐的聽下文呢!姜大橋和夫人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心領神會的一笑,隨即姜夫人說道:“璇璇,前兩天你給我打電話,問你姨夫有沒有時間,說想帶個朋友跟他諮詢一些心理問題。怎麼樣?你那個朋友的問題解決了嗎?”

王璇笑笑,轉身問孔文:“喂,你那個\'朋友\'的問題解決了嗎?”孔文這才知道原來他們說的人是自己。他略思考了一下,說道:“我們很久沒聯繫了,他現在的狀況我也不太清楚。”

王璇挑挑眉,問道:“那就是說\'他\'現在沒事了?”孔文正色說:“王璇,我沒騙你。這件事真的是我朋友身上的事,真的不是我!”

王璇點頭認真的說:“嗯,我相信你。”姜大橋看出了端倪,他溫和的說:“璇璇,你小姨這兩天總覺得不太舒服。今天來華大,我也想讓她去華大附屬醫院看看。你陪她去吧,有些科室我去不方便。”

王璇馬上關心的問:“小姨,你哪裡不舒服,怎麼沒和我說呢?”姜夫人嗔怪地看了一眼姜大橋,拍拍王璇的手說:“沒什麼大事,年歲大了,可能有些更年期症狀。”姜大橋笑呵呵的說:“璇璇,你先陪你小姨去。我和孔文在這裡聊聊天,等你們回來。”

王璇眼睛轉了轉,說了聲“好”就扶着姜夫人一起出去了。等到他們一走,姜大橋馬上問孔文:“小夥子會喝酒嗎?”孔文愣了一下,說道:“會”。繼而又說:“姜老,你一會兒不用開車嗎?”姜大橋笑着說:“璇璇小姨也會開車,只是看着我找藉口不讓我喝酒罷了。我都饞死了,快,陪我喝點兒?”

孔文突然就覺得這姜老還挺可愛的。兩個人要了一斤裝的汾酒,推杯換盞的邊喝邊聊。

王璇和自家小姨走出飯店門外,朝附屬醫院的方向走去。走到華大校園裡,小姨指了指前面,說道:“璇璇,我們去體育場坐坐吧?”

王璇笑嘻嘻地回答:“好的。”兩個人沿着體育場的跑道慢慢的散着步。小姨溫和的對王璇說:“璇璇,你留長髮挺好看的。別再剪頭髮了。原來也好看,但是看着太強勢了,不招男人喜歡。”

王璇拂了拂頸邊的髮絲,說道:“嗯,等我留起來就不剪了。開玩笑,這個形象必須好看啊!八萬塊設計的呢!”小姨瞪大眼睛問:“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亂花錢?!”王璇撇撇嘴,說了聲:“唉!形勢逼人唄。”

然後她就把如何被人認作是孔文,如何遇見的呂楠,如何花了這八萬塊說了一遍。小姨一邊聽,一邊和她慢慢散步,末了,小姨歪着頭想了想,問道:“璇璇,這個孔文就這麼對你脾氣,值得你這麼費心的把我和你姨夫叫來幫你算計他?”

王璇馬上嬌嗔的說:“討厭!小姨說什麼呢?人家纔沒有算計!人家是想讓你和姨夫幫我參謀參謀!”小姨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你啊!就會撒嬌!不過,你不是說他心裡有人嗎?”

王璇嘆口氣,說道:“唉!我也是靠我那點可憐的心理學常識推斷出來的。不過他也沒否認。但我看他的樣子好像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女朋友。我也想讓姨夫幫我看看,我還有沒有機會。還有,他到底行不行。真要是姨夫也覺得合適,我就喝出我這保存了28年的臉不要了。倒追也要把他弄過來。實在是相親相煩了。”

小姨也嘆口氣,說道:“也是,你媽逼你也夠緊的。生生把我這無所謂的外甥女逼出恨嫁的心了!”王璇輕聲說:“也不是多恨嫁,沒遇到他之前,我就抱着多看看又不吃虧的心態在相親。也不是一定要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不過相來相去,現在的社會把適婚男人慣的,差不多點的眼高於頂,明明條件和我差不多卻還要提這個提那個。要不就是條件不如我,卻還擺出一副,我娶你是看的起你的樣子,神煩!”

小姨被她逗得“咯咯”一笑,又有些擔憂的說道:“是啊,女孩現在讀完書年歲就不小了,還要工作兩年攢點社會閱歷,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你這個年紀,女孩已經是青春的末期,卻是男人剛剛開始有魅力的時候,的確不太好找。“

她頓了一下,看看外甥女被秋風吹拂的臉龐,說道:“不過,我們璇璇很漂亮啊!”王璇回頭朝她燦爛的一笑,說道:“小姨,你也覺得我這樣貌還不錯吧?”姜夫人頷首笑笑,問道:“這小夥子長相倒是還不錯,就是有點不修邊幅。我們璇璇是看中他什麼了呢?”

王璇歪頭想了想,頭腦中出現的是孔文第一次給他泡茶時,認真的樣子。不花哨,不做作,不炫耀。但每一個步驟都很認真。王璇嘴角掛笑,說道:“我也說不出來。可能是覺得他沒所圖吧,和他在一起沒有壓力。他明明工作不錯,但是從沒有吹噓自己也沒有誇誇其談。我就覺得和他接觸,挺省心的。”

姜夫人和煦的笑了,溫柔的說:“好,既然我們璇璇能看上,這小夥子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她擡起手腕,看了看精緻的腕錶,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看看你姨夫怎麼說。”王璇笑嘻嘻的說道:“我們不去附屬醫院了?”

姜夫人笑着拍了她一下,說道:“壞丫頭!你還真盼着我身體不好啊!”

兩個人回到包房,一瓶汾酒已經見了底。姜夫人看見桌上的酒瓶,臉立刻就難看了:“大橋,誰讓你喝酒的?”姜大橋連忙扶着自己夫人坐下,很狗腿的倒了杯玉米汁,解釋說:“你看,你們兩個出去了,我和小孔也不能這麼幹坐着。小孔提議喝點,我也不能掃興啊!”

他邊說邊看了看孔文。孔文抓抓頭,看樣子這位姜老是想拿自己當擋箭牌了,得,自覺點,趕快賠罪吧!他連忙站起來,說道:“阿姨,對不起。我不知道姜老師不能喝酒。讓您不高興了!”

姜夫人見孔文說話了,也不好太嚴肅,說道:“不是不讓他喝,只是他腸胃不好,喝酒傷胃,總是不聽勸,找個機會就偷偷喝。算了,喝都喝了,也怨不到人家小孔,都是你這老頭子自己把持不住!”

姜大橋嘿嘿笑着,說道:“是是,我回去狠抓思想作風建設。”姜夫人被他逗笑了,隨即說:“我們吃的也差不多了,看你這酒癮也解了,咱們回去吧。你喝了酒,就只能我開車了!”姜大橋依然忙不迭的點頭:“辛苦夫人了!”

四個人說說笑笑出了飯店,姜大橋讓王璇先送孔文回家,姜夫人開車,四個人在門口就分了手。王璇把孔文送回家,路上又少不了一頓客氣。孔文上樓後,王璇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姜大橋,姜大橋笑呵呵的說:“丫頭!眼光不錯!這個孔文是個好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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