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訓練場上沒人訓練了,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秦青,悠閒地靠在雲梯的護欄上,一隻腳踩住出~水閥,雙手抱臂嘴裡清晰地吐出一串串鍵位,巨大笨重的機甲,居然自己在高壓水槍的水柱前,手裡拉着工程車上附帶的機械毛刷,緩緩地清洗自己。之所以說緩緩地,是因爲不管秦青的鍵位說得再快,和手指的速度還是有天壤之別的,要不是她需要站在這裡控制高壓水槍,她還真想跳進機甲裡,操控機甲清洗機身,那就快多了。
艱難地用操縱桿移動機械臂的幾名新生,看了也有些意動,紛紛向教官請教如何啓動聲控模式。
兩名教官也感到非常納悶,那聲控模式根本就不是訓練用機甲的標配啊,秦青這個全系培養生是怎麼調出來的?
看來他們要好好檢查秦青的這臺訓練機甲了,好像自從秦青來了之後,這臺機甲總是搞出點幺蛾子來。
被新生們圍着的教官感到一陣頭疼,訓練用機甲之所以屏蔽聲控這個功能是有原因的。但是新生們躍躍欲試,兼羨慕嫉妒恨的臉,讓他們實在不忍心放棄這個打擊這羣菜鳥自信心的好機會。
身爲教官,他們深深的知道,菜鳥們被打擊得越狠,後面的訓練纔會更有成效,而被教官們盯着,打擊得最狠的,通常都是教官心目中的好苗子。
兩門教官眼神協商了一下。決定冒上一次險。
一名教官輕咳了一聲:“聲控模式,不是你們這個階段可以掌握的。”
“報告教官,爲什麼那個新生就可以啓動聲控模式。這不公平!”一名新生上前一步,大聲道。
“報告教官,沒試過,怎麼知道我們不行,我們一定比那個泡妞新生強!”另一名新生也跟着上前一步,大聲道。
教官嗆咳了一下,還好沈上尉不在。不然要是讓他知道了他的得意門生被他的草包學生如此瞧不起,還不笑掉了門牙。
教官打量了一下這站出來的兩個新生。翻了翻花名冊,有印象了,就是昨天泥潭裡,拼死也要將秦青拉倒在泥潭裡那兩位。
花名冊上。這兩人的名字後面註解着:可造之才......
“安德烈?安德魯?是兄弟?”教官打量一個黑髮,一個金髮的兩個年輕人,從外形看上去,還真不像兄弟。
“報告教官,我不認識他!”一個人乾脆地道。
“報告教官,我也不認識他。”另一個答得更大聲。
教官黑線,明明昨天在泥潭裡,看你們兩個合作得親密無間的,現在跟我說。不認識,騙鬼呢?
得,管你們是親兄弟。還是假兄弟,就你們倆吧!
他伸手一指這兩人:“安德烈,安德魯,你們兩個,操縱3號機甲,嘗試用聲控控制清洗機甲。其他人都退到安全區域去。”
安德烈和安德魯相視一眼,壓住心裡的興奮。跑向3號機甲。
而教官則在終端這邊,給他們開啓了聲控模式。
秦青正在操縱機甲,刷他的腳趾頭縫,唉,這個地方最難洗了,噴了那麼多清潔泡沫,還是有黑色的污泥殘留......
至於周遭其他工程車撤走的事,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對她而言,那些新生就是小朋友,她從來就沒把他們當對手,也從來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直到,離她不遠的一臺機甲,也開始笨拙地用毛刷洗刷自己時,秦青才扭頭看了一眼,確認那笨重的傢伙離自己的安全距離足夠遠,不會在失去平衡時,砸到自己的機甲後,她又無所謂地調開了眼光。
安德烈,安德魯心裡憋着一口氣,他們倆就是從一開始商量着給秦青難看的始作俑者。
沒想到兩次三番地讓這個花花公子佔了上風,這讓自詡能力過人的哥倆非常的不服氣。
安德烈,安德魯其實是一對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但是因爲家庭的複雜原因,他們直到進入軍校後,才知道了彼此的存在。所以他們說,他們彼此不認識時,也不是在說假話,但是親兄弟畢竟就是親兄弟,儘管從來沒有相處過,但就新生特訓其間的短短几個月,他們倆的感情已經直線升溫,彼此之間的熟悉度已經遠超普通的好友了。
此時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一個人操縱水槍,一個人在工程車裡操縱着工程車緩緩移動。
金髮的安德烈大聲地報着鍵位,巨大的機甲終於顫巍巍地開始活動,像一個八十歲的老人那樣,緩慢地伸出機械手,觸到了機械臂上的毛刷,然後慢慢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用拉二胡的節奏,拉了起來。
安德烈黑線,儘管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快了,但是和秦青的機甲,那自如流暢的動作比起來,他的機甲,簡直就像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
不過他沒看到,場邊的教官已經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微微點頭,作爲一個新生來說,他們兩個做的已經很好了......
工程車裡的安德魯也不開車了,兩人一起站到雲梯上,一個人的鍵位還沒報完,另一個人的鍵位就冒了出來。
作爲高智能機械,同時處理兩條或多條命令,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這樣一來,那臺機甲的動作明顯快了起來,雖然還時不時地有些動作不協調,或者險些失去平衡栽倒,但是因爲一個人犯錯,另一個人就會立刻彌補,兩人一起操縱,竟然讓3號機甲也做到了秦青的機甲一樣的速度,甚至更快。
秦青淡淡地瞟了一眼,這倒是有點意思,不過,兩個人的指令,速度固然快了,指令間出現矛盾的可能性,必然加大。秦青要顧及聲控的吐字清晰,就不能說的過快。
於是,場面上出現了,明顯的區別,秦青的機甲緩慢卻流暢地清洗着機身,而安德烈安德魯兄弟的機甲,則像趕時間洗戰鬥澡似的,毛刷飛快地在身上各種亂刷。
安德烈和安德魯的額頭已經冒汗,高度的精神集中,不斷地思考着下一步的鍵位,讓這兩個人已經開始吃不消了,不同的大腦處理出的不同的指令,出現失誤的次數也不斷增多。
終於,在一次擡手的指令還沒執行完,安德魯就發出了擡腳的指令,而在手腳同動時應該發出的扭~腰平衡指令,卻被兩個人一起忽略了。
3號機甲在單側的手腳同擡後,突然失去了平衡,在原地搖晃起來。
教官大驚失色,連忙向失去平衡的機甲跑去,想要接管聲控,但是他畢竟離得太遠,眼看着那機甲晃了幾晃,就要向工程車砸了下來,不禁嚇得心膽俱裂:“跑啊,跳車,愣着做什麼,跑啊!!!”教官一邊拼命地跑近,一邊揮手大喊。
年紀稍輕的安德烈已經嚇傻了,還是安德魯拉了他一把,兩人跌跌撞撞地跳下了工程車,這時,笨重的機甲終於失去平衡,直直地砸了下來。
機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三層樓的身高,成噸的重量,在砸下來時,巨大的陰影直接覆蓋了安德烈兄弟,安德烈只覺得腳踝劇痛,他使勁推了把安德魯:“別管我,你快跑。”
“說什麼呢!”安德魯一把背起了安德烈,沒跑出幾步,巨大的重量帶着風聲壓了下來,安德魯猛地將兄弟扔到地上,然後飛身撲了上去,將弟弟緊緊地護在了身下。
好一會後,想象中的重壓和劇痛並沒有發生,安德魯擡頭,驚訝地看見秦青一手撐着機甲,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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