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態度實在太……可氣了！”楚門暗地裡咬牙，表面上卻竭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淡漠地說：“是麼？既然最終解釋權都歸光明神教，那實在不知道你來見我有什麼意義。”
“教宗大人，”傑克·倫敦欠了欠身子，“我是爲了表達光明神教的善意而來，同時也爲貴教增加一些信心。”
“我們信心十足，不勞費心。”楚門努力笑了笑，“另外，貴教所擔憂的戰爭，也許根本不會發生——我說了，水晶神教已經和法師公會已經有了協議。”
“您何必……”傑克·倫敦皺了皺眉。
“就這樣，你回去想一想吧。”楚門點了點頭，微微一攤手，做出送客的姿態。
“那麼……告辭。”傑克·倫敦猶豫了一下，終於站起來，向楚門欠身行禮。臨走的時候，他回頭說：“如果教宗大人有空的話，可以去甘草鎮的孤兒院坐坐，麗芙那孩子是很好客的。”
老教士走了，楚門一動沒動。他需要保持教宗的尊嚴，不過，也同樣在琢磨最後一句話：“麗芙？這裡有她什麼事兒？”
戰爭是從第三天開始的。
無論楚門對傑克·倫敦怎麼說，那也不過是一場忽悠，當今的時局，就算他想要和解，法師公會也不會給他半分機會。
在高傲的法師們看來，無論是楚門男爵，還是水晶神教，都不過是隨腳就能踢開的絆腳石，根本不足爲據。幾個強大的法術放出去，就足以掃平一切。
事實上，也差不太多。
第三日的夜裡，在首都西郊，一道明亮的火光在地平線上爆炸，然後是沉悶的巨響，好像夏日裡暴雨初臨的悶雷。那座造價不菲的通訊塔，被一種強大的力量從中炸斷，巨大的塔身好像小孩子的玩具，凌空拋出幾十米，殘磚碎瓦撒得整個山頭到處都是。
不幸中的大幸，是沒有人員傷亡。早在幾天前，楚門就撤離了所有駐守人員，因爲他知道，對方的攻擊重點就是通訊塔。面對強大的法師集團，去再多人也是送死。
如果是光明神教，憑藉深厚的底蘊和牧師的神術，自然能夠與之對抗。但水晶神教的教士卻十分缺乏，倒不是人數的問題，而是因爲水晶畢竟只是半神，沒有能力大規模賜予信徒神術。
真正能夠使用水晶神教特有神術的，不過是肖恩主教等寥寥幾個人而已。
如果可能，楚門實在不想與法師公會發生衝突，但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在通訊塔被摧毀的同時，他就得到了消息。
官邸之內，所有人都圍着桌子，神色沉重。戰爭開端，這裡就成了臨時的指揮中心。
“西郊通訊塔已被摧毀。”娜塔莉拿着一份電報，很平靜地說。到了此時，她反而沒有原本的氣憤——氣憤有什麼用呢？如今的局面，唯死戰而已。
“該我們反擊了。”楚門的聲音有些沙啞，目中閃着幽幽的光。
“要出動‘水晶之刃’麼？”赫本問。
“他們……沒上過戰場，年紀還有些小……”楚門輕聲說着，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擊。
“不經歷戰鬥，永遠不會成長。”赫本說。
“是的，雛鷹不展開翅膀，就不能飛上高空。如今，水晶神教正面臨生死關頭，該是他們爲教會作出犧牲的時候了。”楚門“啪”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命令他們，立刻向首都法師塔進發！我們要趁夜解決問題！”
“光首都這座麼？”娜塔莉問。
“集中全部力量，能解決這座塔就不錯了。別忘了，裡面可有法師公會的副會長坐鎮！”楚門說：“娜塔莉，‘水晶之刃’就由你全權負責，我來對付那個老東西！”
“明白！”
“另外……發電報，讓人聯繫萊格拉斯，讓他火速回歸助陣！”
“主人，”管家提醒，“您似乎忘了漢斯和瑪格麗特兩位。”
“他們……也發一封信好了。不過，不要命令，讓他們自己選擇，如果不願意參與，絕不能勉強。”楚門吐了口氣說：“萊格拉斯是水晶神教的人，他們可不是。”
“是。”管家點頭。
“好了，赫本，娜塔莉，你們跟我來，休·格蘭特……你就留守好了。”楚門嘆了口氣，現在才覺得人少，如果老巫妖瓊斯在的話……話說，這傢伙別是故意躲出去的吧？
“瓊斯老師……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楚門問。
“沒說。”管家搖搖頭。
“發電報，派人，把他找回來！告訴他，我不是要他參與戰鬥，這傢伙見不得光……”楚門想了想，“如果他回來了，就負責官邸的防守！”
“是！”管家應了一聲，想了想又說：“主人，東郊那座通訊塔……難道也放棄了麼？”
“塌了可以重建，錢我們有，只要撐下去就是勝利。”楚門冷笑一聲，說：“不過，我也不會讓他們這樣輕鬆，已經有一半的‘水晶之刃’在那裡佈防了。法師們能聲東擊西，我們也能！”
管家沒再說話，神色沉重地點點頭。
“就這樣……不，稍等一下。”楚門似乎想起了什麼，盤算着，最後轉頭對少女刺客說：“奧黛麗，你去東郊通訊塔，幫助肖恩主教他們。不必留手，儘管發揮好了。”
“好的。”赫本一臉肅然的點點頭。
“對手可是大魔法師……”楚門吐了口氣，伸手把少女抱了一下，微微一笑：“總之，一切小心。”
鬆開面頰有些發紅的赫本，楚門凝視着門外黑漆漆的夜色，輕輕說：“出發吧。”
首都東郊。
夜色下，那座小小的山巒好像一直沉睡的巨獸，四隻蜷縮，把脊背高高拱起。通訊塔就座落在上面，好像一根孤零零的旗杆。
一個小隊，靜悄悄來到山下，他們停下腳步，仰頭望着。
“諾頓老師，已經到了。”一名僕兵低聲說。
諾頓師點點頭，在黑暗中端詳着那座高塔。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比了比，通訊塔比這還要纖細，彷彿一顆飛彈就能擊個粉碎。
“我們不用過去了。”諾頓師決定，“就在這裡攻擊，直接摧毀他們！”
“是不是……遠了一點？”一名學徒有些猶豫，“根據魔法僕從的偵察，裡面似乎有一些守衛。”
“那是徒勞的。”諾頓師高傲地笑了，“他們不過是不入流的小教派，怎麼可能抵禦我的法術？陷入糾纏的話，會降低了我們的身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