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反派們的約定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碰巧的巧合了，當在至高天的諾娃看到了名爲鈴蘭的少女時，她就覺得這一定是命運讓她找到這個女孩兒的。
看到這個總是給周遭的人帶來麻煩的傢伙，諾娃彷彿從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爲了得到某個人的注意，爲了得到某個人的照顧……爲了得到愛，用錯誤的方式走在錯誤的道路上。因爲害怕被冷漠地對待，所以連反省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就這麼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直到讓自己徹底忘記後悔的這一選項。
不過，倔強的諾娃雖然心裡這麼想，可她表面上給自己的理由卻是：這種獨自一人害怕寂寞的小女孩兒絕對是最容易利用的。
事實上，諾娃的理論沒錯，剛剛下凡的時候諾娃只是說明了自己的身份，連要幹什麼都沒說，鈴蘭的眼睛就開始閃耀起如同夏季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明明連最基礎的利害關係都沒有，可只要諾娃提出的事情鈴蘭就會無條件地答應，而且還總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就是一個邪惡的軍團啦？”
看到諾娃對自己的姐姐所設想的妨礙行爲，鈴蘭的心中充滿了敬仰與期待，正義與邪惡什麼的她根本就不在乎，可是像這樣和別人一起幹個什麼事卻能讓她高興地合不攏嘴。
“唉？嗯！當然了！我們要成爲姐姐大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就連諾娃都被這奇妙的熱情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還被鈴蘭代入到了這種氣氛裡，開始享受起這給別人搗亂的反派生活了。
“吶，鈴蘭，和我一起做壞事的時候，你覺得開心嗎？”
重新回到現實，諾娃看着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空，對着身邊鬧彆扭的鈴蘭問道。
“反正也只是在利用我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實際上，鈴蘭耿耿於懷的並不是諾娃利用自己這一點，正如之前說過的那樣，鈴蘭可是完全自願地跟着諾娃亂來的。
“那，被我利用的那段時間，你覺得開心嗎？”
諾娃換了一種問法，儘管這話聽起來感覺十分厚顏無恥，可諾娃的語氣卻沒有一絲動搖。
“……”
聽到這個問題，鈴蘭十分不情願地把微微泛紅的臉蛋兒扭到了一邊。
因爲要是把“真的很開心啊”這種話說出口的話就太丟人了。
“我可是很開心呢。”
雖然沒有得到口頭上的答覆，可看到鈴蘭的表情之後，諾娃也鬆了一口氣。
“最開始的時候只想着利用你來跟姐姐大人對抗，可是什麼時候我也樂在其中了，以至於在找到姐姐大人的蹤跡之前，一直都沉迷於和你做一些無聊的事情。”
諾娃與凜湘並不是一開始就處於交戰狀態，女神之間若是想要互相感知就必須要有媒介才行，初到人間的兩人根本就不知道對方在哪裡，也是趁着這個空檔，諾娃和鈴蘭度過了一段十分亂來，卻又十分開心的日子。
她們總喜歡把一些毫無意義的小事當做正事去做，就像正在玩過家家的孩子，明明是做了一件給人添麻煩的壞事，兩個人卻會產生一種謎一樣的成就感。那個時候，諾娃甚至短暫地忘記了姐姐的存在，而這對於她來說可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
“說到底還不是隻把我當做道具來用，只要稍微不順你的心，就……”
可是，諾娃的話並沒有完全打動鈴蘭的心，雖然相處的過程確實很愉快，但說到底鈴蘭也只是扮演着小嘍羅的角色，只要自己的意見和諾娃相左就會受到“懲罰”，所以之前在艾露家裡的時候纔不敢違抗諾娃的命令。
“是啊，因爲我就是這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且還把你當做道具一樣使用的傢伙！並且……”
聽到鈴蘭不服氣的聲音，諾娃站起身，用不屑的語氣說道。
這纔是她原本的樣子，就算因爲之前和凜湘的事情而導致自己的情感發生了變化，可這長久以來養成的性情卻不會改變。
“在我離開人間之前會一直這樣欺負你，絕對不給你溜走的機會。”
“唉？”
明明是完完全全的惡棍宣言，卻讓鈴蘭心靈爲之一顫。
只是因爲把“用完就丟”這個詞換成了一個形容期限長久的句子。
“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嗎？”
鈴蘭怯懦地問道。
這也是她不安與幽怨的源頭。
“理所當然的吧。”
這個時候，諾娃說出了凜湘對她說過的同樣的話。
“你可是我的代行者呢。”
笑容
諾娃的笑容
真實的笑容
既不完美也不可愛，更沒有什麼神聖的感覺。
有些羞澀、還有些笨拙，捎帶着點奸詐的感覺，總而言之就是……
反派的笑容。
“唔！”
即便是對方要求自己成爲代行者的時候也沒有像這樣直接地拉自己入夥，鈴蘭方纔的不滿立刻就被丟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沒辦法呢，誰讓我是你的代行者。”
猶豫了半天之後，鈴蘭最終還是挺起胸膛，假裝不情願的樣子拉着諾娃的手站了起來，可誰知道諾娃一用力，直接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再和我一起做那些無聊的事情吧。”
諾娃用溫柔的聲音在鈴蘭耳朵旁邊輕輕說道。
“那，再也不許動不動就打我的屁股了！”
鈴蘭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那便是諾娃用於懲罰她的方式。
“這我可不敢保證~~”
這樣說着，諾娃總算又恢復了之前腹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