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歡趕快讓她上了車,把空調開到最大,林佩珊剛坐下,便輕輕打了個噴嚏。
他一皺眉,“沒看天氣預報麼,怎麼還穿這麼薄。”
說着,他把自己的外套脫給她,自己只穿了件雞心領的針織衫。
林佩珊默默的瞧了一眼:“你不冷嗎?”
葉承歡拍拍自己飽滿的胸膛,敲得咚咚直響,“小夥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
林佩珊笑了下,終於猶豫着穿上他的外套,外套帶着他的體溫和菸草味道,全身頓時感到一陣溫暖。
她已經算很高挑了,但穿上男人的外套還是顯得寬寬大大的,兩手縮在袖口裡,好像樹袋熊似的,卻平添了幾分可愛。
“好些了嗎?”
“嗯。”
葉承歡不放心,拿起她的小手握了握,一片冰涼,“你的手這麼涼還說好些了。”
男人舉動十分自然,儼然是一個男人對妻子的關愛,被他寬大的手掌握着,一股熱流灌進她手心,快速傳遍全身每一條血脈,一下子給她驅散了所有寒冷。
就像所有女人對溫暖有着天生的親近感一樣,林佩珊忽然對他產生一種難以言狀的依賴感,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卻足以令她動容。
一邊開着車,葉承歡隨手拿出酒壺,單手擰開塞子灌了一口,眯眼望着前方。
“好喝嗎?”看到那隻銀製酒壺,林佩珊微微蹙眉問了聲。
“還好。”
“讓我喝一口,行嗎?”
葉承歡一愣:“你也要喝,這是伏特加,很烈的,不適合女孩子喝。”
林佩珊沒言語,徑直伸出雪白的手掌。
葉承歡搖了搖頭,只好把酒壺給她。
林佩珊並沒去擦壺嘴,而是就那麼輕輕吸住,微微猶豫了下,然後學着他的樣子,猛地灌了一大口。
這一口酒灌進去,好像一塊燒紅的鐵塊,順着喉嚨一直燒到胃裡,女人劇烈的咳嗽起來,小臉漲得通紅。
葉承歡一笑:“你從來不會喝酒的,這又何必呢。都給你說了這酒很烈的,不適合你。”
林佩珊好容易恢復了平靜,把酒壺還給他,淡淡的說了聲:“我的確不會喝酒,也不喜歡喝酒,我只是想嚐嚐你喜歡的味道,就這麼簡單。”
葉承歡默默的瞧了她一眼,心裡觸動了下,對着剛剛被女人小嘴吸過的壺嘴灌了一大口。
“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提前告訴你。”林佩珊沉吟道。
“什麼事?”
“過段時間我想讓你幫我去燕京一趟。”
聽到“燕京”兩個字,葉承歡的表情微妙了下:“去那兒幹什麼?”
“早在五年前,東方國際由於業務需要在燕京建立了辦事處,後來隨着業務的擴大,兩地交往頻繁,辦事處升級爲分公司,起初一直做的很好,但最近兩年,分公司的業績每況愈下,甚至已經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集團已經向那邊撥了幾筆巨資,希望能緩解那邊的資金壓力,但情況並沒得到改善。”
“爲什麼?”
“燕京是首都,各種勢力盤根錯節,情況比龍都要複雜的多,那邊的報告說是由於東方國際在燕京人脈不熟,特別和政府沒有建立特別緊密的信任關係,在沒有當地政府支持的情況下,遭到了本土企業的打壓。”
“是啊,人家說的沒錯啊。”
林佩珊顯得有些無奈,這傢伙怎麼就沒一點兒自己的判斷力,“問題要真是那麼簡單就好了,我認真的想過,這個因素的確存在,由於法制不健全,很多外來企業都會遇到,但並不代表所有公司都會失敗,事實上,東方國際不光是在神州,在海外幾十個國家和地區都建立了辦事處和分公司,卻沒有一個像燕京分公司這麼挫敗,水土不服只是暫時的陣痛,但並不能成爲決定公司成敗的主因。所以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問題的關鍵不在外面,而是在公司內部。我身爲集團一把手,不可能爲了一個分公司的事輕易外出,所以想讓你幫我去一趟燕京,查清楚事實真相。”
“你怎麼偏偏選中我,你覺得我是這塊料麼?”
“當然不是,主要的業務問題你不需要涉及,那些事有別人來做。”
“誰?”
“趙雅琳。”
葉承歡眨眨眼:“你有沒有搞錯,怎麼又是她,就算是種考驗你能不能換個人啊,人家趙雅琳好歹也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哪有把自己老公三番五次推給別人的道理。”
“原因很簡單,因爲你們是我最可信任的人。燕京是帝都,如果東方國際不能在燕京站穩腳跟,打通各路關係,那麼未來的一切發展都無從談起。所以,它首先是公事。如果非要牽扯個人感情的話,你要真喜歡她,她也真喜歡你,就算在龍都你們也會好上的。我並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妥,除非你自己心裡有鬼。”
話說到這兒,葉承歡無言以對了,再說沒準就真顯得自己心虛有鬼了。
“我們去燕京只是查那件事麼,還有別的任務吧。”
“對!除了查處那件事,更重要的是和燕京相關方面的政府單位接洽,就此打通各路關節。神州一向是政治掛帥,一個企業發展到一定程度,如果沒有強大的政府支撐,是決然不會有所進取的。不過這些都不是你關注的重點,相關事宜我已經和雅琳溝通過了,這些事由她親自操作。”
“那我做什麼,不會又像上次一樣,給美女拎包吧。要是那樣的話,你還不如多給小琳琳配幾個保鏢算了。”
“當然不是。如果光是我告訴你這兩件事,只讓雅琳帶幾個保鏢就可以了,可是燕京的情況要複雜的多,這兩件事要想做成更重要的是外圍,除了你沒人能擔當得了。”
“老婆,你也太高估我了吧,我就是個保安出身,連燕京火車站的大門衝哪兒開都不知道……”
林佩珊直接打斷他:“葉承歡,你當我是三歲孩子麼,咱們認識以來你所做的種種事情,難道是一個保安能做到的麼?”
她當然不是三歲孩子,事實上,她比三十歲、六十歲的女人看問題要深刻得多,況且他到龍都以來做的那些事就算傻瓜都覺得不可思議。
“什麼時候走?”
“過了聖誕節,你們就走。”
葉承歡沒再言語,而是陷入了某種深思,他的表情從來沒這麼認真過,也從來沒這麼複雜過,因爲他在想的是一件林佩珊永遠也猜不透的事。
“你怎麼了?”
他這才從紛繁的思緒中抽身出來,那件事他不想說,也不能說,只好找個貌似強大的理由搪塞:“沒什麼,只是捨不得你。”
林佩珊咬了咬嘴脣,臉紅了紅,心裡有了一絲觸動:“這次去燕京,你是爲了林氏企業,也是……爲了我。”說到最後三個字時,聲音小的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我告訴你,林氏企業和我沒個毛關係,我只是爲了你!”
林佩珊默然,但心裡卻涌出絲絲暖流,不管那個她並不瞭解的男人說的是真是假,總之,她被感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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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等下我們參加什麼晚宴?”葉承歡不想搞那麼煽情,故意把話題引到輕鬆方面。
“還記得龍都新機場的事嗎?”
“和這個有關?”
“嗯,今天下午,東方國際和神州投資公司還有市政府已經簽訂三方協議,今晚就是一場慶祝晚宴,楚市長點名要你參加。”
“要我?我和他又不熟,叫我幹什麼?”
“你和他不熟,但你和他女兒楚文軒很熟,不是嗎?”
葉承歡一陣無語,這妞表面上冷冷冰冰的,吃起醋來可是當仁不讓,楚文軒在那個暴風雨之夜跑來和自己告別,被她看個正着,就算傻瓜都會對自己和她的關係產生遐想,只是她不知道真正的楚文軒已經去了北海道療情傷,現在的那位是她的孿生妹妹楚雲軒。
不過,他和楚雲軒的關係更曖昧,難道這種事也要告訴她麼?
書上常說,夫妻之道最重要的是坦誠相待,不過葉承歡一直以爲,寫那種書的人一定都是騙子,起碼沒有一個男人是對自己妻子百分百坦誠的,一個不懂得經營秘密的男人是不懂得如何經營一份感情的。
女人亦然!
看到他思緒複雜的樣子,林佩珊似笑非笑的道:“怎麼了,是不是想起故人了,我可以告訴你,今晚她也會參加。”
“不!我在想,我的總裁老婆內心是不是足夠強大。”
“什麼意思?”林佩珊不喜歡別人對她的內心產生懷疑。
“如果你足夠自信足夠強大的話,你就不會對自己的魅力產生懷疑。”
林佩珊小臉一冷:“我足夠自信,但對你沒有一點兒信心!”
汽車來到金都國際飯店,遠遠地便看到一片絢爛的霓虹,葉承歡在停車場泊好車位,剛下了車,林佩珊便一下紮在他懷裡,挽住他胳膊,做小鳥依人狀。
葉承歡吞吞舌頭,心說這妞臨場反應可真夠快的,真不知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不管怎麼說,親暱總比冷淡好,看着一道道驚豔目光,葉承歡心裡還是比較美滋滋的。
在禮儀小姐的引導下,乘坐觀光電梯來到飯店第十層,整個是一片開闊的宴會廳,一出電梯便是悠揚的小提琴和鋼琴協奏,到處都是衣着光鮮的紅藍綠女,人流如織。
林佩珊一經出現,人們紛紛主動上前來問候,神仙姐姐一下子就被越來越多的人們包圍了。
“先生,先生!”
從後面追來一個服務生,馬上把葉承歡攔住了,“您不能進去!”
“爲什麼?”
“您的衣着不符合規定。”
葉承歡有點兒惱火,沒想到這麼高檔的飯店也狗眼看人低,他看看自己,一件大衣掛在臂上,上身是雞心領線衫,下身是條休閒長褲,看不出什麼毛病,唯獨臉上沒寫着“老子有錢”。